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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看破不說破,一翻身將頭枕到空閑的枕頭上,一挨著,覺得有些硬,剛要將枕頭掀起,上頭多了一只按過來的手。 這個動作像是警告,祈熱沿著流暢的手臂線條看過去,陸時迦面上沒什么情緒。樓上的聲音越發(fā)響了,YMO已經(jīng)不足以遮蓋,對話也難以為繼,陸時迦干脆將播放機關(guān)上,起身去洗漱。 他不置一詞,卻像是說了不少話,祈熱看一眼他背影,翻個身趴在軟墊上,手往枕頭下摸。 是本書。 祈熱又回頭看一眼,沒見著人,便將那書拖了出來。一看封皮,愣了。 祈熱拿到傅雷翻譯出版獎的那年,她和陸時迦已經(jīng)分手,倒是翻譯初稿,他早就翻過,還說到時候拿獎了請她吃大餐。 她翻開一頁,名字下面跟著作者名字,再下頭是譯者,她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劃了多少道,她名字下面那條線已然成了一條裂縫,將陸時迦對她咬牙切齒的恨意透露出來,或許,也還有幾分隱藏的思念。 祈熱不知道。 她沒再翻下去,將書一合,推回枕頭下。 過一會兒,陸時迦再回來時換了套衣服,簡單的T恤和褲子,赤著腳,手上搬個小桌子,上面放牛奶和面包,壓在軟墊上,分明已經(jīng)到了晚上,他吃得更像早餐。而樓上又重新彈起了坂本龍一。 兩杯牛奶,兩份面包,陸時迦卻不喊祈熱吃。祈熱也裝作沒看見,低頭看著攤在腿上的書,一副“我在認真學習”的模樣。 那書陸時迦認識,他先前學語言的時候用過,黃色封皮的。 她報了班,這會兒還學到了他面前。陸時迦咬一口面包,如同在吃樹皮。 “誒,這個怎么讀?”祈熱用筆圈出一個單詞,遞到陸時迦面前。 陸時迦不想看,卻又忍不住好奇心,瞟一眼,嘴巴也沒控制住,“五十音沒背么?” “背了啊?!逼頍嵋娝K于搭話,挪到他旁邊,“朝鮮語跟日語屬于哪一個語系一直都有爭議,之前我沒事看了一些文獻,試著去學了下韓語,也沒認全那些音,直接去看句子,多看一段時間就熟了。他們倆語法都和阿爾泰語系相似,可是日語的五十音就是難背多了?!?/br> 不過這也正常,學習語言總是因人而異。 陸時迦也反應過來,她自己就是學語言的,對語言肯定有些研究。那更不應該去報班才對。 他暗自猜想時,只見祈熱將臉湊到面前,“我學日語,你怎么一點不驚訝?” 陸時迦別開眼,又側(cè)過身子,喝一口牛奶,不說話。 祈熱跟過去,腦袋飛速轉(zhuǎn)著,“吉野跟你說了?” 陸時迦不置可否,祈熱卻明白了意思,貼著他坐下,故意抱怨說:“你知道也不教教我……” 陸時迦氣惱地回頭,火氣終于壓不住,語氣冷淡:“不是報班了么?” 祈熱感受到他的情緒,忽地明白過來,原來是在這兒跟她鬧脾氣呢。“也是吉野跟你說的?” 陸時迦仍是不說話,明顯地默認了。 祈熱顫肩笑出來,“我是打算找人教我,吉野說了之后我去了解了下行情,發(fā)現(xiàn)確實太貴了,”她見他一臉不高興,起了興致逗他,“就想,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老師么?免費還好用,經(jīng)濟實惠啊,現(xiàn)在養(yǎng)家糊口太難了,我卡還無私地上交了,當然是要……” 眼看她越說越?jīng)]邊兒,陸時迦一句話堵她:“你可以告訴我。” “我們又見不著,我好歹先自己偷偷學會兒,到時候你不會覺得我太笨……”她停了停,抱怨說:“你搬家不是也沒告訴我么?” 說是搬家,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陸時迦愈發(fā)氣了,“是要你來,你趕著去法國了?!?/br> “……”祈熱沒理了。只好耍賴,拿了書放到他身前,“我不管,昨天我說過了,你不回我就表示你答應教我?!彼殃憰r迦這只“鴨子”趕上了架,“這個到底怎么念?我看過好多回了都?!?/br> 這話明顯有邏輯問題,祈熱學習能力很強,遇到什么疑問也一定是在最及時的時候解決,幾乎很少有她嘴里說的這種“見過好多次卻還是不知道怎么念”的情況發(fā)生。 陸時迦一時沒想那么多,又低頭看一眼,念了出來:“せんせい(Sensei)。”緊接著要解釋意思,腰上先一緊。 祈熱將他抱住,仰頭沖著他笑,語氣比他嘴里牛奶還要香濃,喊他:“せんせい?!?/br> 陸時迦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祈熱明明知道這個詞怎么念,甚至還知道意思。 耳邊祈熱又喊:“せんせい(老師),”湊近他,“我想學日語,你教我日語吧。” 樓上的曲子已經(jīng)進不了陸時迦的耳朵,他腦袋里的畫面不是初三那會兒,他抓著祈熱的手說“祈老師,你教我法語吧”,而是他房間里某處,堆在一起少兒不宜的碟片里的某一張,也是他最常看的那一張,里頭的人喊的就是“せんせい”。而他用手的時候,腦袋里代入的人,這會兒就在他眼前,抱著他,故意捏著嗓子喊他。 “教我嗎?要不我給你交學費?”祈熱尚不知情,用她自己聽了都要惡心,有些嬌柔的聲音。 陸時迦聽得一顫,下一秒,忽地俯身親住她,短暫地碰了碰,就要退回。脖子又被她攬住,耳邊是迅速明白過來的祈熱又喊他一句:“せんせい……” 再是,小桌子被翻身的人撞倒,牛奶杯一傾,和面包一塊兒落到了軟墊上。 一起墜落的,還有那本日語書,手機,祈熱整個人,連同心。 祈熱下意識低呼一聲。 陸時迦瞬間就將她壓倒,圈在自己懷里,細細看她的鼻子、眼睛,然后在驚魂未定的人開口說話前,將自己一個多月來的思念,吻進她嘴里。 腳上是打翻的牛奶,順著腳踝滑下去,留下黏膩的一道印記,而口中的膠著狀態(tài),讓祈熱自動忽視了這種不適感。 嘴里的奶香味,不知是來自牛奶,還是來自少年。不對,這樣給人壓迫感的人,已經(jīng)不再是少年。 陸時迦往下吻,頭發(fā)有些扎人,蹭在祈熱脖子上。 身前一陣酥麻,祈熱尚還有足夠的意識,手插進他頭發(fā),又將他腦袋推撥上來,印上他嘴唇之前,喊他:“陸老師……” 陸時迦立時全身緊繃。 “陸老師,”祈熱迷離著一對眼,嘴唇緊貼他的,“我這是在給你交學費?” 陸時迦喉結(jié)連滾幾下,埋下去吻住她。 墊子足夠兩人來回滾兩圈,毯子卷到身上,竟將兩人纏在了一塊兒。 陸時迦找回些理智,從她身上側(cè)翻到旁邊,再將她卷堆上去的襯衫輕扯回原來的位置,喘著粗氣,直至平復一些才說:“花火大會那次,搬家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