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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反反復(fù)復(fù),清醒時,只怔怔望著窗外,迷糊時直哭喊,“不要抓我走,不要殺我?!?/br> 在聽得伺候的丫環(huán)小聲議論許沖的病情時,許二娘子徹底崩潰了,慌亂抓住嬤嬤的手,“嬤嬤,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要去菩薩面前磕頭,求他寬恕我的罪孽,嬤嬤,你快帶我去!” 嬤嬤憐憫的看著許二娘子,觸手之處骨瘦如柴,以前一個珠圓玉潤的可人兒,生生被折磨至此。 “娘子別急,嬤嬤這就去安排,我們?nèi)ハ鄧?,去菩薩面前上柱香,保佑二娘子與二郎都平平安安的?!?/br> 嬤嬤伺候著許二娘子去了相國寺,寺里今日主持方丈講經(jīng),大殿里擠滿了信眾。 知客僧見是承恩公府的人,忙迎上來,將她們領(lǐng)去了人少的后殿。 許二娘子跪在菩薩面前,恭敬的磕頭,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嬤嬤跪在她身后,認(rèn)真的磕頭跪拜,卻仔細(xì)聽著許二娘子的話,她越聽越在心里嘆息。 深宅大院的女子,沒有一個如表面那般良善,許二娘子這是害人不成反倒害了己。 許二娘子在菩薩面前磕完頭,覺得壓在心里沉甸甸的巨石被移開,心里一下輕松許多。 回府后,嬤嬤找了個借口,匆匆趕回了宮,去太后面前將此事細(xì)細(xì)稟報了上去。 太后面無表情聽著嬤嬤的話,許二這個死丫頭,殺一個人算得了什么事,殺也就殺了。 可是她太蠢了,空有狠心卻沒本事,居然找來一些沒用之人,反過來倒害了自己。 太后冷聲吩咐:“來人,去將程惜惜給我?guī)?,我倒要瞧瞧,她究竟何方神圣這般厲害?!?/br> 程惜惜又被帶進(jìn)了宮里。 太后神色淡淡,瞧著恭敬施禮的程惜惜,清瘦秀氣,一身素凈的布衫衣裙,一雙盈盈大眼,脂粉不施的小臉瑩潤白皙。 不過一個干凈的小娘子而已。 太后見多了這樣其貌不揚卻手段狠毒的女子,定國公敗于她手,除了背后有靠山,還得自己有本事。 不過,這些在自己面前,都沒什么用了。 “你就是程惜惜?” 程惜惜見太后斜靠在軟塌上,雖上了年紀(jì),卻仍黑發(fā)玉膚貴氣逼人,帶著上位者的漫不經(jīng)心,手里捏著串圓潤的佛珠緩緩轉(zhuǎn)動。 “回太后,民女正是程惜惜?!?/br> “你可知我為何叫你來?” “回太后,民女不知?!?/br> 太后動了動,挑著細(xì)長的柳葉眉,“你不是聰明伶俐嗎?這會子倒不知道了?” “會太后,民女不過是有些小聰明,上不得臺面,確是不知太后叫民女來是為何事?!?/br> 程惜惜心里暗自叫糟糕,太后這手上的佛珠要放下去,再拿起來的就是屠刀了。 “既然你佯裝不知,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你對付定國公家的手段,真真是花樣百出又精彩,你的確聰明,也的確如你所說的,是小聰明。因為,許家不是定國公家?!?/br> 程惜惜微垂著頭恭敬稱是。 太后輕笑起來,“你利用民意,利用圣意將定國公拉下了馬,可是啊?!?/br> 說到這里太后拉長聲調(diào),故意停頓了一下。 “你那些伎倆,在真正的權(quán)勢面前,算什么呢?” 程惜惜驀地挺直身子抬起頭,神色平靜不卑不亢,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口深幽古井。 太后的瞳孔一縮,恍若間,她好似又看到了那個她恨極的女人,那個被她挫骨揚灰的女人,她只遠(yuǎn)遠(yuǎn)的看過她一眼,她那刻的神情卻刻在了腦海里,永世難忘。 程惜惜說道:“太后娘娘,你說得都對,我不過會些雕蟲小技,不值得一提。我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平民百姓,在你眼里命甚至還不如螻蟻?!?/br> 太后心里發(fā)緊臉色慘白,閉眼再睜開,眼前的人卻與那個女人無一處像是,她那樣風(fēng)華絕代,眼前的不過是跪在自己面前,隨時可以碾死的可憐蟲。 “給我拉下去吧,既然你是明白人,就明明白白去死。” 程惜惜眼里寒光一閃。 螻蟻尚且惜命啊。 她手掌微翻,面帶著懼意往前一撲,顫聲道:“太后娘娘饒命啊!” 幾個孔武有力的嬤嬤上前圍住程惜惜,她靈活又詭異的一扭身,手疾如閃電待向前去時,周泰慌亂的聲音傳了過來。 “母后饒命啊!” 太后臉色微變,揮了揮手,嬤嬤們沉默著恭敬退下。 程惜惜心下微松,順勢蹲下來手掩面嗚嗚痛哭。 與周泰同來的,還有圣上。 他一進(jìn)屋,先是瞄了一眼縮在那里哭的程惜惜,笑著對太后說道:“母后,這又是因為何事動怒?” 太后見自己的兩個兒子,居然都匆匆趕來救這樣一個小賤人,心里恨極,面上卻帶著笑意說道:“我聽說她不過一個小娘子,卻厲害得很,就想叫進(jìn)來瞧瞧究竟有何厲害。沒曾想?yún)柡κ菂柡?,就是不懂?guī)矩,我不過想叫嬤嬤教教她規(guī)矩而已,她就開始哭天喊地起來?!?/br> 她看向周泰,打趣道:“平時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今兒個怎么自己來了?” 周泰干笑,“我哪是那樣,我可成日念著母后,先前吃到了好吃的豬肘子,念著母后,便想著帶來給母后也嘗嘗?!?/br> 太后看著周泰空蕩蕩的雙手,似笑非笑的問道:“那豬肘子呢?” 周泰確是久未進(jìn)宮,今日來不過是想瞧瞧太后,順便去圣上那里哭哭窮,上次瓦子里那一架,圣上罰了他一年的俸祿,銀子本就不夠花,再罰那豈不是雪上加霜? 他來到太后宮殿前,瞧見一個身著青衫衣裙的小娘子,背影看上去很像程惜惜,正跟著嬤嬤進(jìn)了太后寢殿,他驚訝極了,她來這里做什么? 周泰怕自己認(rèn)錯了人,忙疾步上去抓住守在殿門口的小黃門一問,確是說太后娘娘召了個民女進(jìn)宮。 周泰再傻,也不會覺得太后是叫程惜惜進(jìn)來玩的。 自己上次曾夸下海口,說是有了麻煩盡管找他,可是這時候親見到她惹上麻煩,自己要是避而不見,那也太不仗義了。 何況,還有娶妻不易的和舫。 唉,和舫是外男,進(jìn)不了后宮,再出宮去找他也晚了。 這個宮里,能救程惜惜的,唯有圣上一人。思及此,周泰急匆匆跑去求救,沒曾想他才提到程惜惜,原本不耐煩的圣上頓時應(yīng)聲而起,大步向外奔去。 周泰傻眼了,不明白這里面究竟又發(fā)生了何事,他一頭霧水跟在圣上身后趕去太后寢宮,恰逢見到那幾個武嬤嬤要去抓程惜惜,急得他不由自主的脫口呼救。 圣上看了一眼呆傻住的周泰,笑著說道:“母后,你還不知道他,進(jìn)宮來不是哭窮就是叫屈,他那豬肘子,估計還在豬身上呢?!?/br> 太后嗔怪的拍了一下周泰,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