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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長玉也只得應(yīng)了下來,退在一旁等著。 梅姑轉(zhuǎn)過臉朝薛止,臉上的笑容很是客氣:“三殿下, 這些天來賢妃娘娘為著闔宮事務(wù)忙得連自己的身子都顧不上了,難免有心煩氣躁的時候,這人心氣一上來啊,說出的話也格外難聽一些。只是殿下,你萬不要把娘娘的話當(dāng)真,娘娘嘴上這么說,可心底到底還是疼您這個兒子的……三殿下,您可是咱們娘娘唯一的兒子?!?/br> 長玉默然聽著這一席話,再抬眼一瞧薛止梅姑的神色,便知適才翠溦宮當(dāng)中許是賢妃與薛止為著什么爭論過了。 薛止聽完梅姑的話,眉眼清潤笑起來:“梅姑姑,賢妃娘娘是怎樣的性子,我自然清楚,她哪句話真,哪句話假,我自又忖度,您不必為我費心。” 這一句話,倒叫梅姑的臉色難堪起來。 薛止微微的一笑:“您為賢妃考量,我都知道,可賢妃娘娘需不需要您這份考量,那就未必了。姑姑,我還有要職在身,就不奉陪了,改日得空再上翠溦宮與您說話?!闭f著折身,朝長玉一笑,“meimei,得空再見了。” 長玉連忙躬身行禮,“三皇兄慢走。” 梅姑壓著滿眉頭上的憂慮,沒再開口,行禮送了薛止遠(yuǎn)走。 一直等薛止走出好一段路,長玉才站直身,回頭笑著朝梅姑問道:“姑姑,怎么了?今日可是三皇兄與賢妃娘娘鬧什么不高興了?” 梅姑的面容上有意思難堪,她訕笑一下,“是,賢妃娘娘說三殿下總也不來瞧她,這段時間很是怨殿下呢。九帝姬,咱們回宮吧?!?/br> 長玉自然不會信梅姑說的這話。 想來,是薛止跟李賢妃的母子之情,快要走到盡頭了。 長玉走在梅姑身前,嘴角不禁暗暗地笑了一下。也好,這就說明,薛止之前說的那些話,起碼不是騙她的。 回翠溦宮當(dāng)中,燕草左右拉上了門。 長玉從袖子里取出薛止之前遞給她的那一方絹子。 取出的瞬間,燕草站在一旁驚嘆道:“好香!” 長玉捧著這一方絹子,面前撲面而來的一股異香。 長玉突然收緊了手,蹙眉想起一個人。 鄭小宛。 長玉細(xì)細(xì)展開絹子,但見上面兩行清秀的小字。 “昭陽宮,亥初?!?/br> * 將到既定的時間之前,燕草把點好對的燈籠提了上來。 長玉站在門前,外頭披著斗篷,已經(jīng)裝點打扮好。 燕草將燈籠交到長玉的手上,憂心道:“九主子,您一個人去,真的不要緊嗎?奴婢還是陪著您一同過去吧?!?/br> 長玉接過宮燈,回頭輕聲囑咐燕草道:“無妨,我去一陣子就回來,你在翠微宮里,若是賢妃娘娘那兒或是別的地方有人上門來,你就說我身子不舒坦,人已經(jīng)歇下了?!?/br> 燕草也只好點頭道:“奴婢知道了,主子,您自己需得小心些。” 長玉回眸朝她一笑,“這是自然?!?/br> 吩咐好一切,主仆二人往翠溦宮的后門繞了出去,燕草放了長玉出門,便將宮門虛掩起來。 方才經(jīng)歷過一場浩劫,盛京宮當(dāng)中的人員還未充盈,到了夜間連宮中掌燈的人手都不夠。 長玉一路沿著黑漆漆的宮道前行,唯只手中的一盞宮燈發(fā)出足以照亮前后兩三步的光芒。 很快就到了昭陽宮的宮門之前。 記憶當(dāng)中的昭陽宮是輝煌金碧的,即使是在黑夜當(dāng)中,也像是是燈火通明燦爛??墒侨缃裨賮磉@座宮殿,宮門前卻已經(jīng)長起了深深的荒草,門廳之前,一片凄涼。 因為宮里人都在謠傳,當(dāng)日忠勇王殺進盛京宮當(dāng)中之后,陸淑妃不肯就范,帶著十九皇子,穿著滿身紅衣死在忠勇王爪牙之下,深夜的時候,能聽見陸淑妃在昭陽宮正殿的凄厲哭聲。是以,從前那些百般依附陸淑妃、同住于昭陽宮的妃子,早就搬離了這里。 盛京宮最大的一座宮殿,如今寂靜如塋。 長玉確定周遭無人之后,上了昭陽宮的宮門。 宮門虛掩著,從宮門之后吹來一陣陰風(fēng)。 長玉前腳剛踏進昭陽宮的宮門,后邊一陣風(fēng)吹過,虛掩著的宮門便乓的一聲關(guān)上了。 長玉乍驚回頭,燈籠里的火苗撲動一陣,乎的突然就滅了。 一剎那之之間,周圍是一片安靜得叫人發(fā)毛的黑。 長玉捏了捏手心,一咬牙,還是轉(zhuǎn)頭往昭陽宮的正殿走。 今夜無月光,天空當(dāng)中唯只幾顆稀疏零落的星子。 接著這點兒光,長玉好不容易到了昭陽宮的正殿。 正殿是從前陸淑妃的宮室,踏上階梯,便聽見風(fēng)從凄清的宮室當(dāng)中傳堂而過的呼嘯聲。 長玉登上正殿,踏進殿門。 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加五指。 接著外頭投進的微弱光亮,長玉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卻并沒有見到何人身影在此。 她轉(zhuǎn)身想去殿外等候。 而就在她轉(zhuǎn)過身剎那,背后一張雪白的面孔正凝視著她。 長玉肩膀一抖,手中提著的燈籠掉到地板上,差點兒就要驚叫出聲,趕緊捂住了嘴。 面前的那張面容微微一笑:“叫帝姬久等了?!?/br> 長玉往后踉蹌一步,強壓下心頭恐慌,凝眸一看,聳著的肩膀一時就松了下來。 心里懸著的一顆心突然之間就定了下來。 長玉站定,瞧著面前的人,微微笑一聲:“果然是你,鄭貴妃?!?/br> 鄭小宛伸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淡淡一笑:“九帝姬,又見面了?!?/br> 早在第一次薛止送長玉回含章殿的時候,長玉就曾經(jīng)懷疑過這鄭小宛與薛止之間有什么瓜葛。今天薛止遞給她的那塊手絹上的香味,與在含章殿前遞給她的那塊香味一樣。 薛止的謀算,遠(yuǎn)比她知道的要開始得早。 還未等長玉開口回話,鄭小宛便笑道:“今日在陛下跟前,九帝姬竟然肯救一個奴才,倒是在我意料之外?!?/br> “瞧他也是可憐,正巧我那兒也缺個粗使的小太監(jiān),順手就帶回去了,不值再提什么?!遍L玉淡淡笑一聲道。 鄭小宛低眉之間,清淡地笑了一聲:“那帝姬這一順手,倒是真巧了?!?/br> 長玉知道鄭小宛與晏彌生之間的舊事,此刻自己救了晏彌生已是叫鄭小宛欠她一個人情,若是把這話說開,倒變了味道。長玉遂不再提這一茬,轉(zhuǎn)而問鄭小宛道:“原來,貴妃與我三皇兄早就相識?!?/br> 鄭小宛苦笑一聲:“此刻僅僅我與帝姬二人,帝姬便不要再叫我貴妃了,我不喜歡聽人叫我這個,像個物件似的。帝姬就叫我的本命小宛便好。”又道,“入九帝姬話中所說,我入宮,是三皇子為我設(shè)計的,我如今在三皇子座下為他謀事?!?/br> 長玉遲疑了一下,方道:“我聽說你是已故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