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但小警察反應過來瞬間就怒了，居然諷刺他是出來賣的？！“你怎么說話的？”

楚修遠聳肩：“沒人規(guī)定在派出所不能講故事。”

兩人還想攔著楚修遠賠錢，楚修遠停下腳步：“我朋友分明就是受害人，為什么不能走？”掏出手機展示了一下，“剛才的對話，我全都錄音了，我現(xiàn)在以此為證據(jù)，質疑這位警察的業(yè)務水平和能力，能公然侮辱人的警察，跳過我朋友，私自和別人談妥的賠償事項，我絕不認同。要么放我們走，要么把你頭兒叫來我實名投訴你，咱們把整件事，還有你們的歧視舉動好好掰扯掰扯！”

一間大辦公室，楚修遠說話時，所有人都望了過來，居然真的把頭兒鬧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套著筆挺的警服站在門口問：“怎么回事？”

楚修遠反應特別快，拉開朱昭的衣服，指著一大塊烏青就對那頭兒說：“我朋友被那兩人打了，你看看這烏青。”說完指著兩個打人的，“你再看看一點傷口都沒有的他們?！?/br>
放下朱昭的衣服，指向小警察：“但是現(xiàn)在這個黎警官，卻顛倒黑白，不但侮辱我朋友，還讓我朋友給那兩個賠錢。”

頭頭聽了錄音，又驗證了一下三人受傷情況，楚修遠從自己的皮夾里掏出一張學生證給頭頭，告訴頭頭朱昭是他同學，是畢業(yè)以后要出來當醫(yī)生的人，好好的學不上，怎么可能出來賣。頭頭看到學生證，又簡單詢問了幾句，當下就拉著小警察給朱昭和楚修遠道歉，說一定會了解清楚情況，絕不帶有偏見。

楚修遠見這中年警察靠譜，留下朱昭重新做筆錄，自己走出派出所想給一共給自己打了四通電話的mama回電，但最終卻靠在派出所外的墻上嘆了口氣，什么都沒做。

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朱昭這一晚所經(jīng)歷的無妄之災，讓他第一次體會到在這個社會上，同性戀所要承受的壓力，或許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即使今晚那些偏見并沒有針對他，仍舊讓他覺得沉重。

冷水刮過，他縮起光裸的脖子想心事，突然脖頸處一暖，帶著熟悉的味道和體溫，圍在他脖子處的圍巾軟軟的，軟得楚修遠心情瞬間輕松了兩分，抬眼去看，只見宋煜小喘著氣問他：“冷嗎？”

楚修遠笑：“你怎么來了？跑過來的？”

“嗯，我擔心你?！币宦曒p輕的嗯，嗯得楚修遠心都化了，好像再多偏見，只要有宋煜在，就都能克服。

第96章神奇爸爸

宋煜：“外面冷,不進去嗎？”

楚修遠搖搖頭,才想起來是出來打電話的。剛響一聲就接通了：“喂,媽……”

“修遠你在哪兒？人突然不見了，打電話又不接，擔心死m(xù)ama了！”mama有點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走之前留條短信都不行嗎？”

楚修遠抿了抿嘴角，本想說我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能出什么事，但摸摸頭頸上的圍巾,突然和mama說了聲對不起：“朱昭在打工的地方被人打了,我現(xiàn)在陪他在警局，一會兒就回來。別擔心?！?/br>
“朱昭？”聽到這個名字,mama呢喃了兩聲，突然想到什么,拔高音量就喊，“那個同性戀？他每次都給你找麻煩,你和他在一起mama怎么能不擔心！mama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真沒事……”

雖然讓mama別擔心，mama的情緒卻沒能被安撫，反反復復說著那么幾句話,“你嚇死m(xù)ama了,真的嚇死m(xù)ama了，你快回來好嗎，mama求你了，你快回來……”

急躁焦慮的聲音自電話中傳來，楚修遠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突然又了不好的預感。電話中傳來爸爸勸mama去洗澡，浴室移門的聲音響起后，電話那端換了人，語氣很糟糕：“你做好心理準備，回來后一切都順著mama，千萬別刺激她?！?/br>
楚修遠手心猛地捏緊：“她是不是……”

“她剛才和我出去散步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情緒有點不對?！?/br>
“為什么？”楚修遠急著追問。

爸爸嘆出口氣，楚修遠能自其間聽出隱忍的煩躁和火氣：“她給我看了你們學校論壇的帖子……”

帖子……不會是……

楚修遠抽吸一聲，不不不，那帖子已經(jīng)沉底了，應該不……

但爸爸接下去的話，掐滅了楚修遠所有僥幸：“就是說你同性戀那個?！?/br>
楚修遠如被敲了一記悶棍，捂著臉，從喉口長長地擠出一聲cao。

“你究竟是不是同性戀我現(xiàn)在沒空和你計較，你回來無論如何都要先把你媽安撫好，然后我再好好和你談談同性戀的事情。”語氣太嚴肅，近乎嚴厲，楚修遠剛因為宋煜到來而好轉的心情，瞬間又跌回谷底，焦躁如焚。

媽的……

“小赤佬你聽到?jīng)]？！”爸爸大吼一聲。

“知道了?！眹K嘴瞬間掛斷了電話，眉心隆得死緊。

宋煜拍拍他肩膀，并不知道電話后半段已經(jīng)換了人，只以為楚修遠煩躁地掛掉了mama電話：“又和mama鬧矛盾了？”

楚修遠搖搖頭：“沒有?！?/br>
想起爸爸那聲吼，想起mama里的急躁，又想起那個帖子，煩得楚修遠一遍遍捏眼角，看著投來關心的宋煜，突然對宋煜說：“我不能和你出柜?！?/br>
宋煜怔了兩秒，夜風里，他的聲音突然聽上去有點空：“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br>
宋煜的眼睛，突然被濃郁的情緒包裹，沉重復雜，楚修遠一點都看不透，只覺得這一刻，有什么東西自宋煜體內被抽離，只剩下沉寂。他仰頭呼出口白氣，消散在寒冷的冬夜，隨之消散的又似乎不止是那一團氣息，還有宋煜。好像宋煜下一秒就會隨著他熟悉的氣味消失在夜色里。

楚修遠猛然心驚，去抓宋煜手臂，宋煜看著楚修遠緊抓自己的手心，低啞地問：“和我在一起，你就那么怕別人知道？”

“我只是……不能讓mama知道。”楚修遠皺著眉解釋，“她看到我那個同性戀的帖子后，情緒很不對，我不能刺激她?！?/br>
宋煜沉默地看著楚修遠，楚修遠煩得抬腳就想去踹警局邊上的垃圾桶，最后被硬生生定在原地：“宋煜，我想當醫(yī)生，我賭不起。你別為難我。”

宋煜扯出個笑，溫潤的，卻又帶著楚修遠看不懂的沉重，摸摸楚修遠耳鬢，嗓音卻沒有楚修遠想象中柔和：“我知道了。”

朱昭錄完筆錄出來，先是吃驚宋煜也在，又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氣氛凝重，插科打諢讓楚修遠送他回家。

宋煜接到個電話，見朱昭沒有大礙，和楚修遠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

楚修遠陪著朱昭，一路上朱昭告訴他，那小警察被他的頭兒罵慘了，最后不但沒讓他賠償，那兩個男人還一人賠了他200。到酒吧后，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