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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刻入自己的魂魄。 或許是她小小的身影為保護(hù)自己而張開雙臂的堅(jiān)定。 又或許是她在他病床邊眼神擔(dān)憂卻強(qiáng)顏歡笑的模樣。 兩世的相處,讓賀清之覺得此刻自己對唐晚泠的心意變得更堅(jiān)定了。 因?yàn)樯弦皇?,他見她嫁衣如火踏入自己曾?jīng)的家,嫁給自己的兄長時,他就已經(jīng)后悔了。 由于心緒翻涌,賀清之便沒有在意時間的流失。 天徹底黑了,溶洞之外的白水湖一如既往奔流不息,瀑布的水流撞擊在巖石上發(fā)出氣勢磅礴的聲響。 腳步聲響起時,賀清之也回過神,在他回頭時,溶洞之內(nèi)亮起了火把,一簇簇地火光為他涼透的身子帶來一絲絲地暖意。 少女一禾背著小竹樓,手中拖著一個竹排,快步走來。 見她將準(zhǔn)備好的物品一股腦兒地倒在自己面前的空地上,接著拍了拍雙手又去將竹排拖至自己身邊。 賀清之就已經(jīng)了解了她的目的了,頓時計(jì)從心來。 要得到冰晶蓮,獲得生機(jī),便要把握好這個少女,她所說的爺爺在這個凌華村定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夜里會涼,你得跟我進(jìn)到溶洞深處,那里有溫泉,還能生火?!?/br> 賀清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雙臂撐起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試圖挪上竹排,但后背的傷勢因?yàn)檠璧木壒逝c衣物粘連在了一起,一動彈便傳來火辣辣的疼。 一聲壓抑的悶哼還是傳入了一禾的耳中。 她看著名叫璟瑄的男子,以手代足困難移動的模樣,心中同情不已。要不是她不能透露自己撿了個村外人藏在禁地,她一定會找村內(nèi)的祁老頭幫他打造一架輪椅,這樣他行動起來也方便,輪椅也更適合他養(yǎng)傷。 對賀清之來說,他早已發(fā)現(xiàn)那叫一禾的少女目不轉(zhuǎn)睛一直盯著自己看。 所以,他故意拖著毫無知覺的下半身費(fèi)力挪動,好不容易才側(cè)躺到竹排上。 雖然賀清之是有意為之,可這一個過程也激起他內(nèi)心潛藏許久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些陰暗的情緒開始蠢蠢欲動了。 于是,賀清之干脆不再壓抑。 因?yàn)?,他想到了唐晚泠?/br> 想起上一世自己一手帶大的小阿泠,賀清之的手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唇角原本一直帶著的弧度也消失了。 上一世她曾見過他最不堪的一面,也是那一刻讓他退縮了,躲進(jìn)了自己用尖刺壘起的屏障內(nèi),將她刺得遍體鱗傷。 痛苦的回憶,讓隱藏多年的自卑與不甘,仇恨與憤怒頓時排山倒海而來。 所以,賀清之借題發(fā)揮,尋一個宣泄口,將那些藏于陰暗角落里的不良情緒宣泄出去:“姑娘這般看著在下,是何意思?” 一禾頓時察覺,眼前的男子原本清風(fēng)朗月的氣質(zhì),此刻竟然完全變了……變得陰霾,就像是暴風(fēng)雨的前夕。 就連火光也因他的情緒,變得搖曳而恍惚。 他生氣了! 因?yàn)樽约嚎粗?,看見他因?yàn)闅埣捕槐愕哪印?/br> 一禾有些心慌,說話自然是少了些底氣:“我……我是想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 “幫忙?姑娘怕是從未見過在下這種癱廢之人吧?!辟R清之冷笑一聲,“若是當(dāng)真有心,還會在此看好戲嗎?” “你!”一禾咬著唇,半天都想不到該說什么,好半響才道,“你們外面的人果然和爺爺說的一樣!” “喔,外面的人?”賀清之調(diào)整好姿勢,艱難的躺下,強(qiáng)忍著心房陣陣刺痛又道,“姑娘眼中的外面人,是不是都是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呢?” 一禾猛一跺腳,烏溜溜的眼眸立刻瞪圓了:“我哪有那么說!” 這個剛才還溫文儒雅的男子,就因?yàn)樽约嚎匆娝袆永щy的樣子,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他要是不愿意動,可以叫她幫他呀! 為什么自己爬完了,又責(zé)怪旁人看著他? 怎么外面的人,心思那么詭譎,她完全不能理解他此刻的心理變化。 “那姑娘又是何意呢?”賀清之說完,仰起頭。 他的眼眸之中潛藏著一絲自卑,是他有心流露,用來試探這個叫一禾的少女。 這樣的情緒,也是賀清之不忍心在唐晚泠面前展現(xiàn)出的真實(shí)一面。 一禾從未見過這種眼神。 因?yàn)?,凌華村的山民雖然沒有大富大貴的生活,可他們隨性自在,生活無拘無束,每一個人臉上洋溢著最淳樸的笑容。 這樣壓抑,帶著落寞且悲涼的眼神,深深撞擊著她的心靈。 他是真的無法承受被人像觀賞物一樣對待。 是她錯了…… “咳咳……”賀清之心房又是一陣緊縮,猛然間嘔出一口鮮血。 一禾慌忙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推,可一瞬間她止住了動作,他一定不想自己碰他吧…… 所以,一禾只能低聲呼喚:“喂,你怎么樣??!” 可竹排上的男子一動不動,火光的映照下,她見到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撒在塵土之上,一禾心中一驚。 “璟……璟瑄,你說話。”一禾咬咬牙,伸出一個手指,輕輕戳了戳,“我真的不是有心要看的,你別生氣了!” 賀清之雖然傷疲加身,意識卻還沒有完全消散,方才的情緒三分真七分演,目的就是為了激起一禾的同情心。 為能獲得冰晶蓮打下基礎(chǔ)。 那些情緒從這個宣泄口流出后,他莫名地平靜了不少,唐晚泠最后的呢喃和懇求聲又出現(xiàn)在他耳畔。 所以,賀清之一時沒有理會一禾。 因?yàn)?,此刻他的小阿泠?yīng)該已經(jīng)安全回到了別院。 她該是醒了吧。 ***** 月高懸,大如圓盤。 可,人卻離散了。 賀清之終究拋下了自己,即便唐晚泠已經(jīng)知道了,他是有計(jì)劃的,他一定會回來,可心還是無法平靜。 春風(fēng)本該暖人心頭的。 但,這一刻,唐晚泠卻覺得心頭瑟瑟,說不出的情緒縈繞著她的心。 怪賀清之嗎? 唐晚泠覺得,她很難不怪他如此輕忽生命。 然而,她卻明白賀清之的抉擇,的確為了她好。 她只是弱質(zhì)女流,而他身有殘疾又病體未愈,若是再帶著她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危機(jī)。 可她,卻沒有辦法不擔(dān)憂他。 看著手中握著的匕首。 唐晚泠忍不住撫摸著匕首尾端那條長長的銀索,就是這銀索將她綁在懸崖峭壁之上。 銀索上還留下了賀清之的血跡。 “阿泠?!?/br> 低聲地呼喚,拉回了唐晚泠的思緒。 她扭過頭,便見著今日將她自懸崖峭壁邊救回的少年。 “朱樺哥哥?!碧仆磴龅穆曇艉艿汀?/br> 她垂著眉眼,視線落在手中那把古樸無華的匕首上,那銀索上還殘留著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