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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眼。 賀清之露出淺淺地笑意,視線落在自己放在脈案上的手腕,接著連續(xù)喘了兩口氣才道:“有勞胡太醫(yī)?!?/br> 胡永靖跪在輪椅邊,左手撩起右手的袖子,右手則規(guī)規(guī)矩矩地按上了清湛公子的手腕,然而…… 他竟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脈動。 清湛公子的脈象……脈息全無。 這怎么可能? 一個活人怎么可能沒有脈象! 胡永靖大驚失色,就在他要開口之際,賀清之手腕一翻,反而抓住了胡永靖的脈門,迫使胡永靖仰頭看著自己。 一瞬間,攝心之術(shù)在起。 賀清之厲聲道:“大膽胡永靖,竟然謀害朕!” 一句“朕”,李德頓時跪下,而昭仁皇帝母子神情呆滯,眼前這一幕顯然讓他們毫無準備,以至于他們根本沒反應過來。 “說,是誰指使你謀害朕!”賀清之攝心之術(shù)再催,唇角已然有鮮血流下。 李德回頭一看,頓時心驚rou跳。 賀清之的身子,已然是不能動用任何法術(shù),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賭這個天下的安定,為了揪出有奪位野心之人。 可這種付出,讓李德的心顫抖不已。 “是茗翎公主,是茗翎公主!”胡永靖顫抖地說道。 他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神志清晰,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清湛公子,可眼中看到的竟然是昭仁皇帝。 這種匪夷所思的感覺,胡永靖從未有過。 他只覺得除了思想,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了。 身體已經(jīng)麻木了。 “說,為何謀害朕!” 賀清之只覺得那股死寂一般的冰冷已經(jīng)到了胸口,他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必須讓昭仁皇帝聽見最關(guān)鍵的話。 “昏君不死,大轅國早晚會衰敗,淮王仁德在外,愛民如子,當繼承皇位!” 聽到這里,昭仁皇帝已然傻了眼。 就在他要起身時,李德膝行幾步一把抱住昭仁皇帝的大腿道:“陛下休怒,請讓國師大人問完?!?/br> “所以,你便在朕的藥膳之中下藥,讓朕后繼無人,可有此事?!辟R清之猛咳數(shù)聲,硬是咽下了喉頭鮮血。 只不過,此刻他體內(nèi)的鮮血竟然沒有了溫度。 “沒錯,這樣便能瞞天過海!”胡永靖突然笑了,并且開始猛點頭,滿臉都是憧憬之色,“茗翎公主有驚世之才,可窺天地奧義,有她輔佐淮王,定能讓我大轅國蒸蒸日上。” “放肆,氣死朕了!”昭仁皇帝一腳踢開李德,疾步走向胡永靖,伸手就將人從地上揪起。 頓時,賀清之的攝心之術(shù)被破,強大的術(shù)法之力反噬,硬生生將賀清之的輪椅震出數(shù)丈之外。 輪椅滑動之際賀清之只覺身體仿若被撕裂一般疼痛,可這是在太后寢殿,唐晚泠就在殿外,他不能讓她擔心。 一瞬間,賀清之強忍劇痛氣運丹田,雙手一翻壓住輪椅兩邊扶手,試圖停下即將翻倒的輪椅。 可沖擊力只是稍減,就在輪椅原地打轉(zhuǎn)的同時,賀清之不得已按下機關(guān),輪椅底步頓時彈出兩道似鐵鉤一般的暗器扣住地面,此刻輪椅幾乎完全傾倒,賀清之伸手一掌打地面借慣性終于控制住了輪椅。 “國師!”李德大驚失色,連滾帶爬趕了過去。 此刻的賀清之雖然端坐在輪椅之上,可衣襟之間皆是因他口中涓涓而下的鮮血染得鮮紅。 那點點朱砂之色,仿若綻放的寒梅,在一片皚皚白雪之中迎風而立。 昭仁皇帝見此情景頓時就愣住了,他似乎明白了剛才李德阻止自己的原因。 才動了動嘴想問一句,清湛公子怎么樣了。 太后的聲音便響起了:“來人,立刻傳老國醫(yī)到哀家寢宮,為國師醫(yī)治?!?/br> 聽太后那么說,昭仁皇帝立刻回過神來,揚聲道:“羽林軍何在,將胡永靖這個謀逆之人押入天牢?!?/br> 可此刻,李德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賀清之的身軀猶如寒冰斜靠在輪椅之上,他雙眸緊閉,似乎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 他偷偷為賀清之把脈了,沒想到竟然…… 毫無脈息。 賀清之怕是活不成了。 就在殿外的羽林軍要進入之際,賀清之卻睜開眼了。 李德大喜道:“國師,你怎么樣了。” “陛下,萬不可打草驚蛇……”賀清之再一次猛咳了數(shù)聲,視線看向還沒回過神來的胡永靖,“將他私下囚禁即可。” 昭仁皇帝此刻才意識到清湛公子的用意,他是怕把胡永靖押入天牢,會迫使茗翎公主兄妹即刻造反。 于是,昭仁皇帝立刻揮了揮手,留下一名羽林軍押著胡永靖,其他軍士則瞬間就退出殿外。 “璟瑄,你感覺怎么樣。”昭仁皇帝心中不免愧疚。 賀清之閉上眼,搖了搖頭道:“陛下不用憂心,臣不礙事?!?/br> 李德哪里相信,賀清之連脈息都察覺不到了,如今還能說話,也不知用的什么特殊的功法,可他卻不能說什么。 “國師,奴才扶你?!?/br> 賀清之點了點頭,由著李德幫他調(diào)整狀態(tài),因為他已經(jīng)無力在動彈了。 可,如今是太后寢宮之中,他無論怎樣都要撐到離開。 見清湛公子已然恢復了狀態(tài),李德也已經(jīng)將那上好的金絲羊絨織毯替他蓋好,胡永靖才回過神來,自己剛才好像說了不得了的話,可為什么會這樣他卻不明白。 看著清湛公子,胡永靖頓時開始嚷嚷起來。 “陛下啊,此人毫無脈象,他根本不是人,臣是中了他的妖術(shù),臣沒有對陛下下藥,臣沒有做過??!” 賀清之笑了,他早就料到了,誰也不會承認自己謀害皇帝,他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絞盡腦汁為自己狡辯。 “放肆,胡永靖你犯了謀逆之罪,竟然還敢血口噴人,你真當朕是昏庸到分不清真假?”昭仁皇帝袖袍一甩,一屁股坐下,胸膛因為怒氣而劇烈起伏。 “陛下,臣沒有胡說,他當真沒有脈象?!?/br> 李德聽了心中一驚,這要如何收場? 可他再去看賀清之,那年輕的男子竟然絲毫不畏懼,甚至緩緩打開了手中的折扇,一派霽月清風之姿,絲毫不會讓人想到,他此刻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負。 “放肆,小德子,給朕掌他的嘴。” 昭仁皇帝哪里會信,人沒了脈象那就是死了,死人怎么會動會說話,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李德一聽,便走向了胡永靖,剛才他就想教訓這個人,若不是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說出實話,賀清之何至于再遭沖擊。 如今的賀清之,只怕是強撐著身子。 “啪啪”清脆的響聲充斥著整個大殿。 胡永靖從一開始還能嚎,到之后牙都被打落,合著血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