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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在不屑還是在微笑?她還忐忑地等著回復,藍傲文什么也沒說,掉頭走上沙灘,彎腰倒提起靴子,抖了兩下。前一秒還那樣不假辭色,可這會兒倒著靴子里的沙的動作就像個天真的少年。寧菲看著這樣捉摸不定的藍傲文,著實不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正不安時,聽見LEON問道:“她還有一個meimei?!?/br>藍傲文將兩只高幫靴的鞋帶系上,提在手里往回走:“我不收家屬。”寧菲一聽急了,不顧LEON眼神阻止,追到藍傲文身前,二話不說跪下來:“我保證她不會給隊伍添麻煩的,把她當成我?guī)У男欣罹秃昧?,不用給她飯吃也不用給她床睡,我還會教她用槍,教她訓練警犬,我說什么她都會乖乖照做的!”“說完了?說完了就滾。”寧菲不顧一切拉住藍傲文的褲角,這個舉動換來藍傲文低下頭頗為嫌惡的一瞥,她硬著頭皮,儼然已經(jīng)豁了出去:“請你留下她!只要收下她,那樣……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最后那句的語氣輕輕的,話中的潛臺詞再明確不過,面對俊美無的藍傲文,甚至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很可恥。藍傲文對此并不感興趣,提著女孩的衣領(lǐng)將人扯開,目光冷不丁一頓,他將衣服拉扯到寧菲肩膀下,打量她的身體。“他碰過你了?”藍傲文問。寧菲心頭一個激靈,只能點頭。“那你憑什么以為我還會要你?”藍傲文一臉“可笑”的表情甩開她的衣領(lǐng)直起身。她以為自己會羞愧得面紅耳赤,但是沒有,面對這個美貌的魔鬼極盡踐踏的語言,她也意外自己竟然如此坦然:“……如果你不收下她,很快她就會變得跟我一樣,無恥,骯臟,下賤,誰都討厭她,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可是我只找得到這一個理由……他們,”她轉(zhuǎn)向一旁不發(fā)一語的LEON,“他們來車隊時也都帶著自己的行李吧,黑曜石的刀,沙漠之鷹,還有金龜子造型的懷表……可我什么都沒有,只有她了……”明知道說這些話是無用功,明知道就算自己哭到??菔癄€,藍傲文也不可能動惻隱之心,可是她不知道除了哭泣,除了祈求,除了下跪,她還能做什么,LEON說得很對,她沒有用。藍傲文什么也沒說,一個人走了。。蘇澤靜靜地聽完寧菲的故事,這個冷漠干練不茍言笑的女子,竟然會向他這個外人吐露心事,他既感慨又不解:“……為什么對我說這些?”“沒有首領(lǐng),就不會有今天的我,不會有的寧茵。藍傲文……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切?!?/br>這是蘇澤第一次聽到寧菲稱呼那位高高在上的首領(lǐng)“藍傲文”,這三個字,她說得那樣小心翼翼。“可我知道在首領(lǐng)的心里,我永遠也比不上你?!睂幏破届o地說,眼角余光不動聲色地向后瞥了一眼,“你之前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勉強自己,因為我想最后再確定一些事情,確定了,就可以死心了?!?/br>蘇澤不知在眼下這樣的情景下該說些什么,只好不發(fā)一言。寧菲便當身后人不存在了,閉上眼回憶著,從初次見面時驚為天人的藍傲文,到今天下午冷酷絕情的藍傲文。所有回憶都是冰冷的,沒有笑容,除了那個白駒過隙,微茫得不能再微茫的微笑,那是她生命中關(guān)于藍傲文最美的表情,驚鴻一瞥,卻像閃電一樣烙印在她的腦海里。他皺著眉頭,他動手束起頭發(fā),他拉開車門在陽光下虛起眼……回憶像涓涓細流,像翻閱相冊,又像一個儀式。剜去那個刀疤頭目的雙眼時,她覺得藍傲文的美帶著濃烈的妖冶,他躺在悍馬的引擎蓋上睡覺時,她又覺得這個人分明是美得出塵不染。后來才漸漸發(fā)現(xiàn),那些棱鏡一樣多面的藍傲文其實與藍傲文在做什么沒有關(guān)系,有關(guān)系的是她的心。當她面對著血腥殺戮,她眼中的藍傲文就是冷酷妖魅的,可是只要她和寧茵待在一起,回頭悄悄去看他,他又變成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美麗情人。著了魔的,是她的心。第34章營地里大清早就熱鬧忙活起來,寧茵和狩獵小隊吃過早餐就出發(fā)了,蘇澤百無聊賴地坐在燒開水的支架旁,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怎的,從他坐的這個位置,一抬頭就能看見不遠處那輛黑色雪佛蘭。車廂后門大敞著,藍傲文坐在門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蜜色的卷發(fā)捋在左耳后,又從另一側(cè)耳后紛紛揚揚地垂落。蘇澤看得出了一陣神,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四年前,他們還和藍尚武,肖陌,孟安儒在一起時,有一次車隊途徑一座石橋,遇上罕見的大水,河水淹沒了橋面,他們只能暫時停駐在河邊高地處,等待幾日后水面降落。那天傍晚他也是不經(jīng)意間看見藍傲文一個人坐在遠離篝火的車廂后門處,正低頭翻著一本書,那個借著遙遠的火光和微弱的月光看著書,安安靜靜,有點孤僻的模樣牽動了他的某根神經(jīng),他盛好魚湯走過去,藍傲文看得很認真,竟完全沒察覺他靠近,待他走得近了,才看清藍傲文事實上是在看什么。怪他不該因為對方看得專心致志目不交睫的樣子就自動腦補藍傲文捧在手里的是諸如或者這樣的名著,走近后他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一本畫冊,心想也許是之類的……可那竟然是一本滿頁白花花的女優(yōu)寫真。藍傲文似乎是覺得火光被擋住了,這才愣了愣抬起頭。于是有那么很長的一會兒,兩個人隔著寫真集彼此相對無言。那天晚上他一夜失眠,因為始終參不透藍傲文的性向問題,難道他是雙性戀?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睡在篝火旁的藍傲文,藍傲文背對著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沒有睡著,藍傲文喜歡趴著睡,他側(cè)著身子,必然是在想事情。隔天早上輪到他、藍尚武和孟安儒外出狩獵,卻沒想到在山崖下發(fā)現(xiàn)了那本寫真集,孟安儒不顧藍尚武阻止,堅持要下去撿回來造福大眾,當然沒有得逞,等他們狩獵返回時,那本寫真集已經(jīng)被林子里的鳥撕碎了拿去筑巢了,孟安儒望著頭頂?shù)镍B巢憤憤地抱怨“鳥的日子都比我們過得好”,藍尚武無情地回他“因為鳥不犯罪”。他們在河邊一駐扎就是一個禮拜,河水的水位漸漸下降,車隊整裝待發(fā)的前一晚,輪到他值夜,這附近一帶人煙稀少,喪尸也沒見到幾只,只是夜里會有野獸出沒,他聽著狼群在山巔長嗥,想著藍傲文的事,倒是有點奇異的應景感。“怎么就喜歡往高處爬……”樹下忽然傳來藍傲文的聲音,他吃了一驚,低頭看見藍傲文悶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