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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那邊的繩子“撲簌”松了一截。藍傲文待繩子穩(wěn)住,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費解的事,他解開手腕上的潛水表,用表帶將手腕扣在尼龍繩上,才繼續(xù)往高墻那頭挪動。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繩子太細太摳手,可蘇澤直覺得那不是主要原因。眼下只有不過五米左右的距離,看在大家眼里卻如同漫長的煎熬。藍傲文終于離高墻只有一臂之遙,然而就在這時,圍墻的縫隙里忽然傳來“啪”清脆的一響。這幾不可聞的響聲只有藍傲文聽見,蘇澤看見的只是藍傲文驀然頓住的身形,下一秒,綠色的繩子“啪”地一下從縫隙那端抽出來,幾乎就在同時,藍傲文松開腳,反身朝高墻撲去!“藍傲文——”蘇澤大喊。因為藍傲文沒有讓他拉,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沒有動手,而藍傲文將潛水表扣在尼龍繩上的舉動,他也似乎明白了用意。所有人驚魂未定,然而藍傲文并沒有掉下去,最后一刻,他竟伸手死死抓住了圍墻上的帶倒刺的鐵絲網(wǎng)!這一次連孟安儒都看得倒吸一口涼氣,那一圈一圈的鐵刺網(wǎng)的威力他親身領(lǐng)教過,扎進身體里不僅是鉆心的疼痛,而且倒刺會深深地勾進rou里,如果不被拉扯掉一片rou,根本無法掙脫。而藍傲文竟然還拼死抓著!另一只手上,因為事先將尼龍繩穿過了手腕上的潛水表帶,在那搏命一跳的最后,那條維系眾人生存希望的繩子還安全地繞在他手腕上。蘇澤目視藍傲文兩三下攀上高墻,他的動作依然輕巧利落,就如剛剛那一下豹子似的縱身飛躍,但他不可能不痛,因為在移動攀爬間那些帶倒刺的鋼絲網(wǎng)一直牢牢地裹著他,藍傲文每一個動作都帶得圍墻上的鋼絲網(wǎng)嚓嚓作響,那些尖鉤倒刺好像貫穿了他的身體,成為了血rou筋骨的一部分。“咔啦咔啦??!”身后傳來木板剝裂的聲音,蘇澤循聲回頭看去,只見醫(yī)務(wù)室木制門板已經(jīng)赫然被沖撞出一條裂縫,那些腐爛青紫的手臂從中探進來,瘋狂地抓刨著。藍傲文既已無恙,藍尚武便放心走到門后,拿起藍傲文的冷鋼刀,將那些手臂砍斷,一刀又一刀,醫(yī)務(wù)室里烏血四濺,但這根本不是辦法,更多手臂又從外面伸進來。“蘇澤??!”藍傲文在高墻那邊喊他。蘇澤回頭,藍傲文已經(jīng)將繩子一圈一圈繞在墻墩上系牢,正示意他過去。他正要抓住繩子,卻聽到身后一個聲音激動地喊住他。“蘇澤!蘇澤!求求你,”母親帶著孩子奔到他面前,淚眼汪汪地懇求著,“先讓小磊過去吧!求你了!他還是那么小……”小男孩蒼白惶恐的臉上沾染的血漬,蘇澤根本無法拒絕,遲疑了片刻,還是答應(yīng)了,幫著母親架起男孩放出窗外,扶著男孩去抓尼龍繩時,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對面藍傲文孤零零的身影。憂心忡忡的母親在窗前守望著自己的兒子,小男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用一只手吊在繩子上,另一只手卻不肯松開蘇澤,蘇澤只得極力朝前傾身,小男孩太過緊張,用力抓著他衣服的手幾乎快把他的襯衫從肩膀上扯下來。母親一個勁安撫著兒子:“小磊,別怕,別怕?。 ?/br>男孩還是驚慌失措地看向蘇澤,醫(yī)務(wù)室那邊又傳來藍尚武催促的命令“快點!我們沒時間磨蹭!”蘇澤抓住男孩拽著自己衣服的手,強制挪到繩子上方,要他抓好。男孩哭喪著臉雙手吊在繩子上,全身都在抖,眼睛一瞟下方密密麻麻的喪尸,根本挪動不了半分。“小磊,小磊……”母親又心痛又著急,聲音都在顫抖。再耽擱下去門外的喪尸們就要突進來了,蘇澤別無他法,跨出窗戶,一手向后掌著窗框,極力向前探出身子,沉聲對男孩道:“手抓牢!”然后拉起小男孩的腳,幫他掛上繩子。小男孩學(xué)著藍傲文的動作,總算開始一點點挪動。蘇澤聽到背后牽繩索的孟安儒忍無可忍的聲音:“想辦法讓他快點啊!”“刺啦刺啦?。 庇謧鱽黹T被破開的聲音。門扉還完整時,尚且可以支撐一會兒,一旦破開口子,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道,也就等于按下了死亡倒計時。那孩子已經(jīng)爬了足有七八分鐘,現(xiàn)在還在半途吊著,蘇澤回頭看了一眼醫(yī)務(wù)室里一片混亂的情景,喪尸們狂揮亂抓的手擠進門板的罅隙里,有的甚至已經(jīng)鉆進了腦袋,兇神惡煞地張著獠牙。孟安儒一個人拉著繩子,藍尚武和肖陌正奮力揮刀劈斬著喪尸。然而推擠之下,柜子椅子病床寫字臺,所有擋門的物件都在顫抖著后退,仿佛是被潮水推搡著,尤其是那張斜靠在門板上首當其沖的病床,竟然被沖撞得往后傾倒了幾分。這一倒,上面壓著的幾張椅子其中一張猝然翻落下來,正好砸在拽著尼龍繩的孟安儒的手臂上,孟安儒手上一抖,那繩子咻咻地就往前躥了幾分!“小磊?。 眿D人驚呼。男孩也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雙腳一松,扣在繩子上的大拇指也滑了下去,兩只手各都只剩下三根指頭掛在繩子上,男孩無力地吊在尼龍繩上,轉(zhuǎn)頭看著蘇澤,聲音里滿是哭腔:“我……我抓不住了……”“蘇澤!你救救他!救救他!”孩子的母親拽著蘇澤的衣袖,已是泣不成聲。那孩子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蘇澤無暇多想,背身蹲下小心去夠那繩子,因為孩子現(xiàn)在手都抓不穩(wěn),他連跳躍的動作都不敢做,將繩子抓牢在手里,身子向下一滑,腳在墻壁上一個借力,順勢勾住繩子,快速向小男孩的方向爬去。“我抓不住了……”小男孩滿臉淚水地哀求著蘇澤,說著說著,左手食指眼看著就快扒不住繩子。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男孩的手指徹底滑落的一瞬間,蘇澤猛地從倒掛的姿勢翻落下來,騰出一只手,奮力抓住男孩的手腕!繩子劇烈地抖動著,而他此刻單手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唯一還抓在繩子上的那只手已經(jīng)在微微痙攣。“蘇澤——”他聽到藍傲文的吼聲,卻無暇分心去看他。男孩已經(jīng)整個嚇蒙,腳下就是無數(shù)爭先恐后來抓他的喪尸,他的腳離喪尸的手不過一米的距離。蘇澤想讓對方抱住他的腿,他才好騰出雙手抓牢繩子,可是那男孩軟得像一灘泥。“我沒辦法這樣一直抓著你,我要你現(xiàn)在抱住我的腿,我再拉你上來!”孩子的眼里才慢慢有了神智,他努力往蘇澤身上靠,蘇澤將他奮力往上提了提,孩子顫抖的右手這才抱住他的大腿,可是另一只手還是遲遲不愿松開蘇澤的手。蘇澤已經(jīng)能感到左手的麻木,隨時都可能脫開:“你不松手我沒法救你!”男孩“嗚哇”一聲哭出來,松開手孤注一擲般猛撲到蘇澤腰上,那一下沖擊撞得蘇澤左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