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著唇。

送走林勇，阿輝走了進(jìn)來。

“恒哥，你要的消息打聽到一點了?！卑⑤x把收集到的消息一條一條巨細(xì)無遺地報告完，總結(jié)著說，“看來我們要提防一下洪家?！?/br>
“嗯。”張恒鼻子哼個單音，沒透出任何情緒。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洪家夠厲害的，這兩年不顯山不露水，撈了這么多生意，還搶了好幾個新碼頭。擴(kuò)展勢頭這么猛，背后八成藏著高人。”

忽然被老大犀利眼神盯上，阿輝愣了愣，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

趕緊低頭反省。

對了！怎么竟忘記了拍老大的馬匹？

“不過當(dāng)然啦，洪家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我們恒哥。什么狗屁高人，藏得再深也還是被英明的恒哥注意到了。他敢輕舉妄動，恒哥一根小手指就戳死他。我說得對吧，恒哥？嘿嘿嘿?！?/br>
“對個屁！”張恒瞪著小弟，恨鐵不成鋼，“洪家不過收了幾個新碼頭，你就羨慕到流口水了？有點理想好不好？爭氣點好不好？別忘了你的老大是誰，是我——恒！哥！別忘了你老大的老大是誰，是無所不能的策哥！在策哥眼里，幾個碼頭，幾筆小生意，算個毛?。窟€站著干什么？等獎品??？滾你的蛋！”

“哦?！北粐娏艘槐亲踊业陌⑤x往門外走。

“站住。”

“還有什么事啊，恒哥？”

“洪家那邊，你繼續(xù)看緊了，有什么消息立即告訴我。”

“知道了，恒哥。”阿輝轉(zhuǎn)身要走。

“喂喂！臭小子，我還沒說完?！?/br>
阿輝趕緊又轉(zhuǎn)回來，用早就猜到的口吻邀功，“是不是要給你定面條啊，恒哥？沒問題，我早就幫你定好了，雪菜rou絲面?！?/br>
“定你的大頭鬼。我是要提醒你，洪家的事，不要和別人提?！?/br>
“為什么？”

“哎呀，你小子腦子打洞了啊？我是你老大，叫你做事就做事，還敢問為什么？找打是不是？”

“那如果勇哥問呢？”

“不告訴他。”

“那，如果策哥問呢？”

張恒一怔。

然后抬起手，一巴掌拍在阿輝腦門上，罵道，“你是哪路貨啊，策哥會找你問洪家，去死吧你！快滾！雪菜rou絲面我不吃，給我重訂一碗，要羊排面，不許放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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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昏暗的房子里，兩個身材同樣高大的男人各占據(jù)一張單人沙發(fā)，如同對峙般，面對面坐著。

在半空中相遇的目光都不溫和，像開了刃的刀口，企圖割裂什么。

仿佛比拼著耐心，見面后，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老徐端上兩杯熱茶，放在他們之間的小圓桌上，沉默才被打破。

“菲林公園那個軍火案，你又立功了，離總警司的位置越來越近?！焙橛畎巡瓒说奖羌?，嗅嗅飄出的熱霧里蘊含的幽幽茶香，“恭喜?！?/br>
“有話直說，別兜圈子?！焙槔杳骺匆矝]看桌上的茶一眼，目光直遞到他所謂的大哥的臉上。

“菲林公園抓到的幾個，不是古策的人？”

“不是。全都是宋胖子的手下?！?/br>
“奇怪，”洪宇喝了一口茶，“菲林公園那邊，一向是古策的人做買賣的場所，宋胖子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沾那邊的事？”

“我們反復(fù)審過好幾次了。不是宋胖子本人的意思。這幾個都是宋胖子收的新人，不懂道上規(guī)矩，接到電話說有買賣，就押著一批軍火到約定的地點來了。”

“那批軍火是宋胖子的？”

“不，是客人的。”

“哪個客人？”

“我送過來的資料，你沒看嗎？”洪黎明銳利的眼神往對面的人一掃，“上面把審問結(jié)果寫得很清楚，那幾個人只接過電話，按照客人的指示，把軍火從一個地點送到另一個地點。他們并沒有和客人見過面。警方推測，這可能是古策集團(tuán)新的犯罪方式，利用外圍人來cao作軍火買賣，這樣一來，就算出了意外，損失的也只是貨物，不會損失他們自己人。”

“真這么簡單？”

“信不信隨你?！?/br>
四道視線在空中輕輕一觸，隱隱擦出火花。

接著把茶杯放回桌上的動作，洪宇結(jié)束了和洪黎明針鋒相對的目光角力，輕松地問，“聽說，你的車子最近沒有被繼續(xù)潑紅油漆？公寓也變得清凈了？”

洪宇對自己身邊的事了如指掌，洪黎明毫不驚訝。

他這顆洪家精心設(shè)置的棋子，一直處于洪家的嚴(yán)密監(jiān)視下，這一點，洪黎明心知肚明。

“家里想擴(kuò)展一下生意?！焙橛钫f。

“哪方面？”

“男人的錢，最容易花在女人身上。想快點積累資金，就不能忽視娛樂產(chǎn)業(yè)?！?/br>
“你是說夜總會？”洪黎明立即明白了。

洪宇點頭。

“說到娛樂場所，現(xiàn)在道上風(fēng)頭最盛的就是瑰麗天堂，氣氛好，妞也夠正點，男人都愛去?！焙橛铑D了頓，意有所指，“古策手底下的夜總會，都交給張恒在打理?！?/br>
“然后呢？”洪黎明語氣無憂無喜，冷淡得可以。

“自從瑰麗天堂開了后，搶光了生意，把那一帶的夜總會都逼慘了，幾乎一個月倒閉一家。我們低價收購了幾家，已經(jīng)裝修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要重新開業(yè)。別擔(dān)心，用的不是洪家的名頭，合同上寫的是別的合伙人的名字，不過錢賺來是我們的。”洪宇好整以暇地提條件，“要是古策的夜總會最近經(jīng)常被警察掃場，對我們重新開業(yè)的這幾家來說，會很有幫助?！?/br>
“好?！?/br>
洪黎明的痛快答應(yīng)，讓洪宇微感驚訝。

“你真的……”

“你的要求我答應(yīng)，就這樣?！焙槔杳髡酒饋?，把墨鏡戴上，只露出臉部下方薄唇的曲線，看起來更顯冷淡無情，“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br>
和老徐打了一聲招呼，洪黎明不引人注意地離開的小樓。

腳步有點急促。

今天和洪宇會面，用的時間比預(yù)計的長，要在那家伙回家之前把晚飯做好，恐怕不大可能了。

和洪宇分開后，趕到超市買了新鮮蔬菜和rou類，可是，把東西剛放進(jìn)車?yán)?，電話又響了。洪黎明看看來電顯示，是總警司，不得不接。

結(jié)果總警司一道指令，洪警官只能趕回警察廳負(fù)責(zé)一個臨時會議。這是總警司對他的看重，然而，總警司不知道，他最看重的下屬現(xiàn)在養(yǎng)了一只胃不好的虎斑貓。

精明干練地把警局里臨時會議主持完畢，迅速分配好各組員的工作，洪黎明不愿再有一秒鐘耽擱。

來到公寓樓下對面的花圃里，抬頭遠(yuǎn)遠(yuǎn)一看，那熟悉的窗里透出光亮。

公寓的主人，已經(jīng)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