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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著,我去去就來。”他離了席,拱拱手告罪,也不看王沅有些詫異的眼神就快步離去。 突然被丟下的王沅倒是不覺得有什么,蘇六郎在她面前直來直去才好,兩人相處起來才是輕松自在。 尤其是看他這會比起早先時候那種陰郁模樣,可是讓她舒心太多,她習(xí)慣了蘇六郎如日初升的灑脫爽朗畫風(fēng),并不希望烏云陰霾掩住了他的光輝,她也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手握劇本的王沅暗暗下定決心。 隨后她又清醒地自嘲一笑,怕是此次被她改了這節(jié)點(diǎn),日后劇情就脫了綱了,也不是她所能預(yù)知的了。 但是如今只要救回蘇家父子,再想法子透些風(fēng),扶了楚王上位,想來蘇家將來應(yīng)是無虞。 至于為什么不考慮秦王,也是有原因的。有她在,蘇六郎肯定不會被晉王借刀殺人,楚王不死,秦王一定是扶這個弟弟上位,正主都不想當(dāng)皇帝了,她沒事著什么急。 更何況,若是秦王真的撇了這個弟弟自己上位,她就又要發(fā)愁如何攔著九娘被召進(jìn)宮了,和一群妃嬪爭寵哪有什么意思,蘇家又是歷來帝王最忌諱的那類外戚家族。 胡思亂想了一通,王沅就又拿起了銀著,日后事日后再考慮,蘇家的廚子手藝不錯,還是不要辜負(fù)了這美食才是。 那廂蘇六郎的院落里,有清朗的男子嗓音正在指使著蘇明思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明思,把刮刀取來?!?/br> “明思,你看我這一身塵灰,給我取件外袍來?!?/br> “明思,你覺得取來的這兩件,哪件更好些?” 被指使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蘇明思終于忍耐不住,他長嘆了口氣,耷拉著眉眼,仗著貼身隨侍蘇六郎多年的情分,有些埋怨道:“郎君,您這身夠好了的!” “如今九娘子還病著,郎主和大郎君、三郎君又下落不明,郡主會體諒您的。”這話里其實(shí)也有些埋怨了,如今這種情形,郎君居然還有心思打理自己去討郡主歡喜。 蘇六郎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未盡之意,卻是沒有顯露出怒氣,連唇角的一絲笑意都依舊掛著,他站在等身銅鏡旁轉(zhuǎn)過身,溫和地問道:“明思可是知曉阿沅今日來意?” 這話題倒是轉(zhuǎn)得快,蘇明思手里還捧著袍服,不假思索地答道:“郡主是擔(dān)憂郎君與娘子,所以才特意前來探望?!?/br> 他也是見識了郡主陪著九娘子許久,連午飯都不曾用,而他更是知道郡主是有用午膳的習(xí)慣的。 “說起來,郎君去請醫(yī)師時,多虧了郡主一直照顧九娘子的?!边@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敬重未來的主母了。 蘇六郎猶豫再三,還是接過一襲淺青色的袍服,他向來不用貼身侍婢,一般都自己動手穿衣,這會也是自給自足,邊套著袍服邊說道:“阿沅為我而來,又是擔(dān)憂我?!?/br> “我又怎么忍心讓她見我依舊是頹廢不整的模樣?便是做樣子,也是要打理得齊整了?!?/br> 理解了自家郎君苦心的蘇明思有些怔愣,郡主因?yàn)閽鞈褋硖酵删删齽t是因著不想郡主擔(dān)憂而整理氣神……一向不看話本的他,突然有些相信了酒樓里說書的所講的那些個纏綿悱惻的故事。 看向蘇六郎的眼神中也有了些敬佩,自家郎君為了不讓郡主憂心,強(qiáng)忍著作出這般開懷模樣,說不定心里如何自苦呢,自己方才是誤會郎君了。 到底是相伴多年,蘇六郎穿好了袍服,正系著腰間系帶,就看見了蘇明思的復(fù)雜眼神,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方才不過誑你。其實(shí)是阿沅為我傳了要緊的消息,阿耶與兄長他們這會應(yīng)當(dāng)是無恙的,明思且展展眉吧,都皺成個川字了。” 知曉自己又被耍了的蘇明思攥了攥拳,很是想拉著蘇六郎出去練練,不過很快他的心神就被蘇六郎話中之意吸引住了。 “郡主可是知曉了什么?郎主他們當(dāng)真無事嗎?” “確實(shí)是如此?!碧K六郎含糊答道,望向墻上掛著的佩劍,腳下就不由得邁了過去,伸手取下。 锃的一聲,三尺寒鋒被拔出了鞘,光亮如鏡的劍面上就映出了蘇六郎倏爾銳利的眉眼,他本就生得劍眉星目,此時冷了下來,冰峭逼人如手中青鋒,語氣卻還是溫和的。 “不過在我去邊關(guān)之前,需得把府中的內(nèi)鬼,先揪出來?!?/br> 不知怎的,不明所以的蘇明思愣是聽出了這平淡語氣里的劍意,只覺得背上一涼,到底沒出聲詢問。 對于王沅來說,這一日雖是照顧病人辛苦,還是值得的,尤其是在與蘇六郎下午再去探望九娘時,還見到她醒了過來。 她剛一進(jìn)屋,看見她來了的九娘就想起身,被她出言制止:“九娘且躺著,莫要起身了?!?/br> “咳咳,阿沅姊姊來了?!眽翰蛔∩ぶ械母砂W,蘇九娘以帕掩口,連咳嗽的姿態(tài)都比別人多幾分得宜。 見她如此,王沅及不可見地飛快蹙了一下眉,坐到了床榻邊撫了撫她的背,然后詢問著阿惠:“可伺候九娘飲些蜂蜜水?”蜂蜜潤喉,想必她才發(fā)了高熱,這會嗓子正難受著。 阿惠聞言連忙答道:“九娘子已經(jīng)用過了?!?/br> 床榻上的九娘半倚著軟枕,也有氣無力地道:“我已經(jīng)聽阿惠說了,今日之事,多虧阿沅姊姊了,九娘這里多謝姊姊了?!?/br> 王沅剛動了動唇,站在床尾的蘇六郎卻搶先接了話:“九娘這話可就見外了,阿沅定不會放在心上?!?/br> 話是這么說,他也接的太順了,王沅一抬眼,就看見蘇六郎正沖著她彎了彎眉眼,她也就干脆默認(rèn)了。 將兩人的眉眼官司收入眼底,蘇九娘淡白干裂的唇瓣也彎了彎,她有些欣慰,阿兄的眼光真的是極好的。 如今蘇家這般,郡主不僅不急著撇清關(guān)系,還主動上門探望,又照料她許久,若是蘇家此次渡過難關(guān),她一定要與阿耶阿娘好好說道說道,日后定要讓郡主風(fēng)光嫁入蘇家。 不過明日就是郡主的及笄禮,自己就是硬撐著,也得去。 她這等心思,王沅卻是不知道的。兩人又簡單寒暄了一會,蘇六郎完全就成了個背景板,時不時還替了婢女的活,一直在遞藥遞水。 等到兩人離去時,王沅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囑咐道:“明日九娘務(wù)必在府中好好休養(yǎng)?!?/br> 被道破了心思,蘇九娘面上答允,卻不料王沅又加了一句:“明日我會囑王府門役,定不會放九娘入內(nèi)的?!备?,九娘再聰慧,到底還是年紀(jì)小些,眼神里的不以為意就泄露想法了。 得了此言的蘇九娘只好苦笑著應(yīng)下,王沅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眼見得天色將黯,蘇府又無長輩,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蘇六郎也不能留她住下,又不能耽擱了她避開宵禁。 最后只能垂首感慨道:“若是阿沅常住蘇府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