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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食都不敢嘗個八分飽。 蘇六郎回來時, 說不定曬得黑,也累得瘦…… 她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黑瘦版的蘇六郎,頓時臉色難看了幾分, 不得不在承認(rèn),自己就是看臉了。 還是他現(xiàn)在膚白如玉的模樣最是好看。 所以這會,才會又在跟針線做斗爭。 阿顏在一旁陪伴著她,手里還拿著幾件針線活,只是記掛著郡主可別扎了手,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但是越看,越是不解。 “郡主,為何要在紗上剪洞?是要套蘇郎君發(fā)上嗎?” ??? 王沅比劃了一下,自己不就剪了個長方條,明顯是為了不遮眼用的啊。 還是用事實(shí)解釋比較快,她撐起白紗,往阿顏面前一罩,就看見了阿顏滴溜溜的一對圓眼從剪掉的空隙里透了出來。 “阿顏可看明白了?” “郡主是想縫到帷帽前,垂下罩到蘇郎君面上,遮蔽風(fēng)沙的嗎?”阿顏一下就猜了出來,然后點(diǎn)頭附和道,“婢子聽說西北邊關(guān)晝熱夜寒,風(fēng)中多沙,刮到人臉上跟小刀子似的?!?/br> “只是蘇郎君騎馬顛簸,便是剪了空,若是晃動間被擋了視線,豈不是會更危險些?” 這點(diǎn),王沅自然是想到了,她拿起桌上的一個銀制的小細(xì)框,示意道:“我早先畫了圖,讓人打了這個出來,可以把面紗縫在上面,再固定到帷帽上?!?/br> 說起來,倒有點(diǎn)像后世的面具? “我讓人去尋的藥膏藥粉,可是找了醫(yī)師準(zhǔn)備?” 這個還是比較要緊的,王沅抬頭望向阿顏。 阿顏就笑著道:“郡主莫要擔(dān)心,早就讓人準(zhǔn)備上了,定是能讓蘇郎君感受到郡主的一片心意?!?/br> 這是在打趣王沅,可惜她面如止水,只是垂首繼續(xù)手中穿梭的針線,讓阿顏討了個沒趣。 只能裝模作樣地故意嘆口氣,然后繼續(xù)給她的郡主做針線。 送行的日子來得比她想象的快。 這日一早,王沅正睡眼朦朧地坐在妝臺前,日常等著素手伶俐的婢女伺候著她梳妝。 又是晚睡早起犯困的一天,無他,昨日蘇六郎才來府中,有些躊躇地說了翌日就要出發(fā),比原計劃提前了些。 所以她連夜把為他準(zhǔn)備的特制帷帽趕了出來,這會可不就犯困。 清晨的洛京城已經(jīng)是熱鬧了起來,路過繁華的里坊外圍時,王沅還能聽見坊內(nèi)傳來的吆喝人聲,伴隨著陣陣撲鼻的食物香味,混雜在清晨摻雜露珠水汽的風(fēng)中。 好在馬兒溫順,行路也穩(wěn)當(dāng),她也就在帷帽的遮掩下,半閉著眼簾,養(yǎng)著神,也不知行了多久,終于到了城外,蘇六郎的必經(jīng)之處,城外的明月橋。 明月橋在洛京城的西面,出了西城門不遠(yuǎn)便是。 若說起石橋,這座拱橋遠(yuǎn)遠(yuǎn)不如王沅曾在各地景點(diǎn)所見的裝飾性石橋高大,便是在時下也不算是工匠技藝的頂峰。 但在無數(shù)詩人文客的眼中,這座明月橋因?yàn)閯e樣的含義而在詩賦中有著一席之地,譬如別離。 一到明月橋,阿顏就嚷嚷著:“郡主,婢子去為您折些柳枝來,”她指著河堤上的一排柳樹,“郡主想要哪棵樹上的,阿顏親自去折。” 王沅的唇角微微地抽搐著,是了,當(dāng)下送行,多在明月橋,更有折柳送別,寓意諧音“留”字,以示不舍之意。 所以,明月橋折柳送別,也成了件風(fēng)雅之事。 最后,就是可憐明月橋頭上那株百年柳樹,沒有夭折于開朝時的戰(zhàn)火,倒是曾經(jīng)一度被送行之人,薅禿了頭…… 以至于她的那位便宜舅父,也就是當(dāng)今圣人,下了令,著人看守這株,據(jù)說比大昭朝還大上幾歲的柳樹,讓這株罕見的長壽柳樹也得以,咳咳,安享晚年。 但又顧及明月橋折柳送別的風(fēng)雅之事,就令人栽種了一排柳樹。 也就是說,其他的柳樹隨便薅,單單那株百年柳,薅不得。 既然是送別,她也就挑了個吉利數(shù)字,讓阿顏?zhàn)詷蝾^往東第六株上,折了兩支,拿在手中把玩著,站在橋中央等著蘇六郎一行人。 蘇六郎這日也起得早,他原計劃今日傍晚時就能抵達(dá)下一個驛站,天色未亮就開始檢查隨身物品。 此次匆忙,自然是輕裝簡從,東西越少越好。 左右他也就帶上明思和幾位部曲,都是沙場里打滾過來的,吃些苦頭也沒什么。 跟家中大病初愈的幼妹告了別,又囑托了特意從老家接來的長輩幾句,這才翻身上馬。 一身玄衣的俊秀郎君最后深深地望了望府門上,刻畫著蘇府族徵的匾額,一揚(yáng)鞭,就毫不留戀地離去,帶起了地上的塵土。 只不過,他捂了捂馬背上懸著的一個袋子,觸碰到內(nèi)中的幾個瓶瓶罐罐,禁不住地笑彎了唇,阿沅果真是心疼他的,才為他備了這許多藥粉。 心里不知第多少次地下定了決心,再歸來時,他一定要讓阿沅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給他。 在城門查驗(yàn)了路引文書,蘇六郎一揮鞭,身下靈性的坐騎就小跑起來,顧及到城門處人多,馬兒也不敢快步。 眼看著就要到了明月橋,蘇六郎猛地一扯韁繩,他覺得,橋上戴著帷帽的小娘子,好似有些眼熟? 再看一眼小娘子身邊的婢女,那不就是阿沅的貼身婢女嗎? 難道是…… 他一個翻身下了馬,把韁繩甩給了隨從,就大步走上橋去:“阿沅?” 被熟悉的語調(diào)喚得往橋頭望去,王沅果然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只不過換了平素很少穿著的玄色衣袍。 他今日趕路,就穿了一身貼身的圓領(lǐng)缺胯袍,頭上也裹防塵的巾幘,一身玄衣,反而襯得他膚色瑩白如玉。 遠(yuǎn)遠(yuǎn)的,笑眼盈盈地望著她,從橋頭往這邊走來。 近了前來,蘇六郎的目光就落到了王沅手中拈著的兩支柳枝,黑曜石般的眸子更亮了幾分,直接問道:“可是阿沅要送給我的?” 難不成還是自己閑得慌不成,王沅撩起帷帽上的面紗,注視著他,把手里的柳枝遞了過去:“六郎可要早些歸來啊?!?/br> 接過了柳枝,此時蘇六郎的眼中滿是柔和情意,幾乎要溢了出來,口中卻是輕聲道:“阿沅今日可是早起了?昨日可是交待過不必送我的。” 說的是埋怨之語,可他的語氣卻不帶半點(diǎn)埋怨之意。 他的唇邊帶笑,眼眸也帶了笑,望著她,初升的晨曦在他的面容上鍍上一層柔和金色,連肌膚上都隱隱有光澤流動。 此去一別,少說也有數(shù)月不得見,王沅也不再吝惜于表達(dá),她自阿顏手中接過特制的帷帽,示意蘇六郎彎一下腰。 然后就動作輕柔地為他系上了下頜處的絲帶,把控制長短的推珠小心推到了他不斷滑動的喉結(jié)上方,又開始調(diào)整彎曲銀框的弧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