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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還傻站著做什么?!眲①t妃充分發(fā)揮著打圓場的作用,傾身過來,不由分說就將藥碗塞到翟似錦的手里,“剛才陛下還念著郡主呢,郡主既然來了,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你們親舅甥倆哪還有隔夜仇的?!?/br> 聽到這里,長寧帝重重地咳了一聲,撐著床沿坐起來,對劉賢妃輕斥道:“就數(shù)你心軟,處處為他們說話?!?/br> 劉賢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覺退下去。 翟似錦端著藥碗上前,坐下乖乖給長寧帝喂藥,長寧帝稍稍別開頭,避開藥勺。 劉公公見狀勸道:“陛下,太醫(yī)說這藥得趁熱喝,要是涼了對您身子不好?!?/br> 翟似錦捏著藥勺再次湊近了些,長寧帝勉強張嘴喝下一口。 藥苦,苦得他眉頭皺緊。 翟似錦又喂給他第二勺,長寧帝這時眼神冷冷瞥著她,聲音沉沉地道:“似錦你可曉得剛才劉氏找朕是為了何事?!?/br> 翟似錦低眉順眼,看上去非常乖覺地搖頭,“似錦不知?!?/br> 但其實她能猜得出來,劉賢妃久居深宮,唯一的兒子多年不見,如今回來還沒在身邊待幾天,卻因為被陳熠連累入獄,劉賢妃不可能不著急。 但長寧帝也不會任由劉賢妃干預(yù)政事。 所以他這番話極大可能是試探。 果不其然,長寧帝下一瞬便道:“劉氏來找朕為彬兒求情?!?/br> 翟似錦呼吸頓輕。 長寧帝又道:“朕已經(jīng)下旨廢掉陳熠的廷尉監(jiān)之職?!?/br> 翟似錦雙手微不可察地輕顫了下,抬眸瞧見長寧帝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勉強安定半月的心徹底慌亂起來。 “舅舅接下去打算如何?” “難道不是朕問你打算如何?” 長寧帝聲音里帶著一股施壓的意味,翟似錦想忽視都不行,猶豫著看了眼手里的藥碗,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喂藥。 “舅舅說過,朝廷大事容不得似錦插嘴,一切全憑舅舅做主?!?/br> 藥勺喂到長寧帝嘴邊,長寧帝還是不喝。僵持片刻,他才倚著床頭往里面挪了挪身子,緩緩道:“朕后悔了,他和陳慈都是陳家余孽,朕身為九五之尊,絕不允許他們還留存于世,叫他們時刻提醒朕從前犯下的錯誤?!?/br> 翟似錦手抖得厲害,藥汁淌出來一些灑在錦被上,險些沒端住碗。 “郡主!” 劉公公被嚇得不輕,連忙把藥碗奪過去,一邊用自己的衣袖去擦錦被上的藥汁,一邊緊張關(guān)切地問長寧帝,“陛下您沒事吧?” 長寧帝毫無反應(yīng),甚至眼神都沒從翟似錦身上離開。 翟似錦慌亂之中抓住了床幔,一半床幔落下來遮擋住眼前的長寧帝,她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只能依稀回憶起他剛才說的話里尤帶殺氣。 “舅舅你怎么能說話不算數(shù)呢。” 翟似錦滿心掛念著陳熠和陳慈的安慰,那一瞬間根本來不及思量長寧帝話中的前后矛盾,只能震驚地站在原處,手指都僵得不能動彈,驚恐之余雙膝已經(jīng)軟得跪了下去,“舅舅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說不會再追究陳熠的死罪,會送他離開京城,以后我再也不頂撞你了,你饒了陳熠好不好?” 長寧帝擺手讓劉公公后退,伸手扶著床沿坐直了些,隔著床幔看向翟似錦。 “余孽二字,似錦你可懂得,陳熠他本可以帶著弟弟遠離朝堂,從此隱姓埋名不理是非,可他既然有膽量跟朕亮出身份,那這就是他該得的下場、?!?/br> 殿中頓時一片死寂,長寧帝的字字句句猶如重石一下一下地砸在翟似錦的心頭,她眼前現(xiàn)在沒有什么仁德的明君,只有一個為了掩藏真相而不擇手段的皇帝。 “可、可他原本就沒錯啊,余孽身份是那些諂媚jian臣強加給他的,您身為大寧朝的皇帝,本該公正嚴明,怎么能為了自己的顏面顛倒是非?!?/br> 長寧帝的聲音傳出幔帳,怒氣里尤帶著顯而易見的恨鐵不成鋼,“朕就是要處死陳家余孽,你是朕的外甥女,你也要為了一介罪臣之后跟朕作對?” 劉公公連忙給翟似錦遞眼色。 翟似錦搖頭,有些遲疑。 長寧帝重重地咳了聲,道:“似錦,你好好想清楚,你可是朕親封的郡主,你若執(zhí)意要和陳熠這樣的人有瓜葛,這無疑是讓皇室為你蒙羞?!?/br> “舅舅要處死陳熠,豈不是讓大皇兄也背負上包庇的罪名?”她這次迎著長寧帝的逼視,孤注一擲地反駁回去,“若論包庇,那舅舅您先前包庇左都御史的罪名又該怎么算?” 陳熠投下賭注,她也能陪著賭一次。 “放肆!”長寧帝猛地錘了下床板,作勢要起身怒斥翟似錦。 劉公公攔在面前,兩頭緊著勸,“郡主您快別犟嘴了,陛下的身子可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br> 翟似錦便不再說,卻雙手交疊高高舉過頭頂,鄭重一拜。 長寧帝按著胸口喘氣,見狀皺眉問,“你這是做什么?!?/br> 翟似錦強自鎮(zhèn)定,再一拜,道:“若我這郡主身份只能淪為陳熠的桎梏,那我不要也罷,我愿意陪陳熠一起受責,只求舅舅能對他從輕發(fā)落?!?/br> “你怕不是魔怔了?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長寧帝深吸一口氣,險些氣個仰倒,“去,給朕將書案的圣旨拿來,朕要親自去廷尉署賜死陳熠。” 賜死??? 翟似錦微一蹙眉,挪著膝蓋上前掀起床幔,拉住長寧帝衣袖求道:“別啊舅舅!” 長寧帝甩開她,兀自起身換衣裳。 劉公公就勢擋在翟似錦面前,“郡主留步,陛下更衣,您還是請回避吧?!?/br> 翟似錦迫不得已退出殿外等候。 長寧帝更衣完畢時,殿外階下已經(jīng)侯好了出宮的儀仗,長寧帝從里面緩緩走出來,劉公公伴隨左右,同時雙手捧著一道明黃玉軸的圣旨。 “請舅舅三思……” 翟似錦話音剛落,儀仗兩側(cè)隨行的護衛(wèi)立即拔出腰間佩刀,鋒利的刀刃正對她的脖頸。 “舅舅?!?/br> 翟似錦低喚著這兩個字,不信自幼疼愛自己的親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長寧帝坐在珠簾后,對翟似錦的喚聲充耳不聞,臨行前只對劉公公沉吟著吩咐了句,“派人攔住她,別讓她跟來?!?/br> 劉公公點頭領(lǐng)命。 翟似錦被隔絕在儀仗之外。 面前的侍衛(wèi)根本不聽她的話,任她揮動雙臂硬闖,他們都猶如一堵堵鐵墻攔在面前。 劉公公瞧了眼翟似錦發(fā)紅掙扎的眸子,苦口婆心地勸道:“郡主您冷靜點,也聽老奴一句勸,別再跟陛下置氣了,他這都是為了您好,您何苦為一個外人傷了您跟陛下的情誼?!?/br> “你讓我怎么冷靜,舅舅他都要殺了陳熠了?!钡运棋\痛苦地捂了捂胸口,眼眶的熱淚再也忍不住落下。 劉公公心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