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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鈺坐得端正,頭發(fā)絲都沒有一點兒凌亂。 她纖細白嫩的手放在腿上,安安靜靜,從上車到快到家的時候都沒有動過,期間只接了一個電話。 那手很軟很滑,好幾次等紅燈的時候,林如流都想抓住她的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到了江城公館,門口保安笑容可掬:“林先生,林太太,你們回來了?!?/br> 這稱呼讓林如流很舒服,但孟鈺卻覺得不自在,她低著頭,沒說話。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林如流住的那棟樓,進了電梯,密閉空間內(nèi)只剩了他們兩個,就顯得氣氛有些古怪。 林如流一直盯著她看,孟鈺不敢直視她,就偏頭去看電梯的按鍵,看著樓層數(shù)字一下下地變化。 忽然,電梯里的燈閃了兩下,整個滅了。 孟鈺嚇得趔趄一下,而身后那個人,幾乎是瞬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接著,林如流上前一步,離她更近一點,另一只手虛虛地攬住她的肩膀:“別怕?!?/br> 孟鈺渾身一僵,立即就要掙扎,卻聽到林如流說:“前幾天聽說這棟樓鬧鬼,電梯停電好幾次?!?/br> 鬧鬼? 孟鈺本來還要掙扎的,這下子根本不敢掙扎了,下意識地去靠林如流更近一點,黑暗中,林如流嘴角微微一彎:“你這么怕黑,又怕鬼,搬回來住吧。” 這的確是個問題,她怕黑的毛病,這幾年一直是林如流陪著她來克服的,如果搬出去,只怕就要一個人硬著頭皮承受的,徐藝那邊還不確定要不要一起住。 但孟鈺咬咬牙:“但我總要騰位置吧。” 她聲音低,林如流都沒有聽清楚,問:“你說什么?” 孟鈺自嘲一笑:“沒什么?!?/br> 很快,電梯到了,門打開,外頭的燈光照進來,孟鈺松了一口氣,趕緊離林如流遠一點。 她快步走到門口,用指紋把門打開,轉(zhuǎn)身問:“林如流,我進去拿一下我的畢業(yè)證書。” 畢業(yè)證書就放在臥室的柜子里,孟鈺幾步進去拿到了畢業(yè)證書,瞧見熟悉的臥室,心里忍不住一酸,匆匆轉(zhuǎn)頭要走。 林如流卻堵在臥室門口,她往右走,他就往右挪。 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古怪,孟鈺怕自己克制不住情緒,低聲說:“林如流,我要走了,你什么時候有空離婚,就通知我?!?/br> 林如流伸手,輕輕撩了下她的劉海:“孟鈺,你實話告訴我,我哪里不好?” 孟鈺抬頭看他,男人的臉近在咫尺,英俊得讓人幾乎窒息。 尤其是,他說著這樣動聽的話,曖昧得讓人以為,他喜歡自己。 孟鈺克制著自己心跳的頻率,卻聽到林如流又帶著些委屈說:“你說出來,我改?!?/br> 他的手伸過來,輕輕摩挲著孟鈺的臉頰:“孟鈺,你回來好不好?” 接著,男人的唇輕輕地印了上去。 孟鈺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明知道,林如流是有個心上人的,那個人是白安安,明知道,她跟林如流什么都不算,可剛剛那一刻,她竟然在心里想著,也許,林如流是有那么一絲絲地喜歡自己? 他吻技很好,不過輾轉(zhuǎn)幾下,孟鈺身子便軟了下來。 林如流溫柔得很,但今天,他的吻卻帶著些微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原以為,孟鈺永遠不會再讓他靠近她了。 可卻沒有想到,她還是愿意讓他吻她的。 也許,她也是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他的吧? 可是,忽然之間,孟鈺一把推開了他,她微微喘著氣,趁著林如流不注意,落荒而逃。 林如流沒有追出去,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就覺得剛剛那一會,就像是做夢一樣。 這些日子,也都跟做夢一樣。 美夢一場,終于要醒來了。 孟鈺很快找到了新房子,徐藝也說服了家里人,兩人決定一起住。 房子位于一個動遷房小區(qū)內(nèi),小區(qū)環(huán)境不算多好,但房子本身還可以,孟鈺東西不多,第二天也就搬進去了,又買了些日常用品,徐藝東西很多,陸陸續(xù)續(xù)搬了兩三天才搬完,閨蜜兩住在一起,日子快活得不行。 要不是看日歷,孟鈺都不知道,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 林如流沒有出現(xiàn)過,但是,也沒有通知她什么時候離婚。 倒是孟鈺,動不動就會夢見他。 有時候是夢見他下班回來,手里提著好吃的,說自己路過哪里順便買的,有時候則是剛喝完酒往沙發(fā)上一攤說自己頭疼。 夢里,她總是笑意盈盈的,吃他帶回來的東西,伺候喝醉了的他。 有一次,孟鈺還夢到了兩人一起睡覺,林如流溫柔得簡直蝕骨,他一下一下地啃咬她的耳垂,癢得她渾身發(fā)軟,嘴里在他懷里,低聲求饒。 醒來的時候,孟鈺滿臉的眼淚,徐藝嚇了一跳,湊過來問她:“你怎么了?” 三年,并不算太長的時間,可孟鈺現(xiàn)在回頭看來,卻發(fā)現(xiàn)這三年已經(jīng)是自己生命中最美好最溫暖的時候了。 小時候,家里生活拮據(jù),爺爺奶奶身體也不好,小叔叔經(jīng)常惹事,孟鈺生活得膽戰(zhàn)心驚,長大之后,不敢對誰付出真心,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沒有人會事無巨細地關(guān)心她。 直到,她嫁人了,那個所謂的“丈夫”,雖然他喜歡別人,可是他對孟鈺,也算不錯,事事也都有著落。 只是,現(xiàn)在都沒有了。 孟鈺心里空落落的,胃口也不太好,經(jīng)常想不起來就不吃飯了,畫室最近新來不少學(xué)員,徐藝本身就忙,有時候發(fā)現(xiàn)了就忍不住罵她:“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嗎?孟鈺你真是瘋了!” 孟鈺剛上完一節(jié)課,在水池邊沉默地洗掉手上的顏料,好一會才說:“我覺得不餓?!?/br> 徐藝無奈地嘆氣,趕緊打開外賣叫了個披薩,沒一會披薩來了,硬是把披薩塞到孟鈺的手里,讓她去小會議室里把披薩吃完。 孟鈺知道徐藝的脾氣,沒有辦法,只得進去小會議室里打開了披薩。 是她喜歡吃的水果口味的披薩,金黃色的芝士看著很誘人,可她第一時間就想起來了林如流有一次給她做的披薩,很丑很丑,味道也不是很好,兩人看著那披薩的樣子都笑了很久,但最終,還是吃掉了。 不知道為什么,分開之后,跟林如流相處的一點一滴就越加清晰。 有時候,那些回憶清晰到可怕,甚至讓孟鈺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 她不敢細想,怕自己淪陷得更深。 畢竟,得不到的東西,奢望就是一種痛苦。 這披薩看著好看,吃下去滋味并不算上乘,孟鈺吃了兩口就覺得不太想吃了,但又怕辜負了徐藝的好意,還是硬往下吃。 她一邊翻看著朋友圈。 鬼使神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