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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出聲:“桀桀桀、到時候人怎么沒的,怕你將仙都不知道!”“除了他、還有一個。”將仙說完,其他老不死們都挑挑眉,甄瞎子笑得更猖狂。“說罷、有啥條件,盡管開?!?/br>秋末來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地打濕了真座浮山。關婆子起身關上門窗,把老不死們爭論不休的話語都鎖到門里。自老東西們都獅子大開口開了條件,將仙一直置身事外,任由他們七嘴八舌地吵不個不停。老妖婆雖然時不時插嘴,眼神還是飄到將仙一頭白發(fā)上,又是欣喜又是失望,良久才到將仙身邊去給他把個平安脈。老妖婆說:“蟲子死得干干凈凈的,你也寬心了?我說你將仙啊、真應了我當年說你的那句,到頭來避不開這七情六欲,逃不過人世倫常的局!可我就是不懂,他既不是你親骨rou,何苦做到這份上?”若是平日,將仙一概懶得回應,這回居然給了老妖婆一抹眼神;諳熟將仙性子的老東西們都靜下來,留神著將仙的回應。“你若疼一人,還有理由可言?”將仙笑他們,“如此,你們與我耗了大半輩子、又是哪來的因由?”人間癡人,自個不參透,還笑他人太癡,當真可笑。眾人靜默,倒是老妖婆冷言冷語地嘲笑:“說得你自個是個多大的寶貝似得。”將仙回她兩字:“自然?!?/br>老妖婆眼角抽搐,真不知道怎么給這凡塵俗子潑一盆冷水。關婆子搖搖頭,無奈地把話都扭回正題:“這人功法偏陰,雖底子有耗損,但是筋骨還是好的,只可惜用的法子錯了,一直運功護體,反而自傷根本。之前有發(fā)刺鎖脈,杜絕他自傷,可惜賀錦以養(yǎng)生蠱的真氣為他丹田護體,反而削減了發(fā)刺鎖脈的本意,導致真氣破鎖溢出。真是命也?!?/br>將仙說:“人沒死就成?!?/br>關婆子嘖聲,真讓將仙氣得沒脾氣。“這么弄來,沒個一兩年,怎么成事!?”除了這里頭的一個,另外還有一個呢!甄瞎子這么一盤算,就覺得買賣不劃算。將仙順著就說:“那便一兩年?!?/br>入夜后,牢子里點上了燈籠,柔柔的火光把影子拉得老長。俞聰又是解釋又是后悔,哄了賀錦許久都不見他回應,只覺得被刀子剜掉了五臟六腑,留著個空殼子在這里。到最后,唐唐一個大男人竟帶著隱約的哽咽聲,對賀錦道:“賀錦、你的心長得真偏。”賀錦想了許多,才看向他,說:“我知道?!?/br>于是幾人都不再吭聲了。越夜半時分,蠟燭已經燒完,牢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外頭秋雨連綿,烏云蔽日,連著窄小的窗口外也是漆黑一片。霍地,外頭傳來吱呀的開門聲,然后有人漫步而來,驚醒了牢里的幾人。來者腳步太輕卻穩(wěn),祝一東警戒地盯著一團陰影逐漸靠近,就在要瞧見模樣時止住步伐。“阿錦。”賀錦趕緊扒拉到鐵柵欄前,對著陰影跪下就道:“師傅!”將仙一直站得遠遠的,留給幾人模糊的影子。“為師要與你做單買賣。”賀錦沒回話,果真聽將仙繼續(xù)說:“程子瀾要死了?!?/br>俞聰一身寒毛都豎起來。“你若要為師救他的命,你給為師回承啟島上閉門思過。如非得我之命,不得離島?!?/br>祝一東冷笑。將仙還未說完:“至于這三人、要留在浮山五年,不得下山。”“哈!”祝一東冷冷嘲諷:“說得爺爺我就得聽你這老妖怪的話一般!”“這么說來,你是第一個不肯了?”祝一東讓將仙哽住,咬咬牙看向賀錦。賀錦頹然跪著,紋絲不動,像是已經死寂。祝一東暴起,吼住將仙:“誰說爺爺我不肯!留便留!待在浮山是誰作的主都指不定!”說罷,他轉頭瞪住毫無表態(tài)的俞聰。俞聰一直往賀錦那里看,就是沒見過賀錦回頭瞧一下自己,頓時心灰意冷。他苦笑:“真他娘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賀錦,你可看好、我俞聰是不是待你好!”他攥緊鐵柵欄,朝賀錦喊一句:“你怎么不看看呢!”最后cao一聲,回頭也朝將仙喝道:“五年而已!誰怕誰!”賀錦渾身一抖,無力感壓榨最后一絲理智,眨眼就是熱淚滾了幾圈,在漆黑中吧嗒吧嗒地打在地上。人這一生、盡是cao娘的無能為力。折子十七自從俞聰賴上賀錦,祝一東氣得魂也沒了。他回去浮山,天天往山頂跑,連郝隴用酒去哄也哄不下來。郝隴罵他不爭氣,混了這么多年頭,連個人都沒留下。祝一東就呆呆聽著,讓風吹得整個人都凌亂起來。見狀,郝隴便舍不得罵了,他嘆著氣朝他說:“事到如今,哪來的后悔藥。他到底是島上的人,與島外總是不一般的。放得下,你就甭去尋他,放不下,就好好待人。”縱有千言萬語,偏偏如鯁在喉。祝一東只得抹一把臉,紅著眼看著郝隴。老師傅繼續(xù)勸:“要成了他心頭上的一塊rou、一根針。即便弱水成河,你就這么扎在他心頭rou上,往死里扎著,他便離不了你了?!?/br>17秋末的雨越下越大,雨聲響徹浮山。賀錦在蓬勃大雨中,失魂落魄地讓人催趕著下山去。下山的路就好比幾個月前從崢越山莊離開時一般,蜿蜒又漫長。那一回,有人贈傘一把,稍擋風雨。這次,卻無人再能遮風擋雨了。歸家的路只有一個方向,他走了無數(shù)彎路,才登上船回到承啟島。樊師姐的相好一大早就過來渡頭接他,瞧著賀錦魂不附體的模樣,只得拍拍他肩膀權當安慰。樊師姐自收到將仙的信箋后便一直在家中等候,見著賀錦張嘴就罵:“當真不省心!”相好勸道她好一會,順嘴就讓賀錦回房歇息。樊師姐哼一聲:“不行!他回來是閉門思過的!哪有不罰的道理!去!把師傅的閣子好好收拾收拾!里頭的東西都給我認認真真瞧一遍!心里再沒個數(shù)兒,就怨不得我這當師姐不疼你!”將仙有個樓閣,挺寬敞的地兒,用來放置他無數(shù)寶貝。賀錦在樓閣里發(fā)愣,就這么過了三五天;后來還是樊師姐的相好看不過眼,送飯食的時候提點他一下:“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這人rou眼啊、能看上古下今、人心皮rou么?有些事兒,總得往細里想想,莫要辜負你師姐一番好心?!?/br>賀錦聽出話里有話,傻乎乎地看著熱騰的飯菜好一會,才慢慢吃了浮山下山后第一頓飽飯。自那日之后,賀錦似乎來勁些,弄了掃帚和抹布,自上而下地把閣樓收拾細致。這一打掃,竟翻出不少塵封的寶貝。將仙這人自負,說一不二,性子有時候橫起來真能氣死個人。偏偏年輕時交友不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瞧見對方什么寶貝,自個稀罕的就與好友打賭,贏了還好,輸了就冷冷一笑,把對方笑得毛骨悚然。后來年紀上去了,也稍有收斂;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多是人遷就他的時候,要他低三下四一回,難咯。翻翻弄弄好幾日,滿地都是江湖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寶貝,雖占地兒,但將仙舍不得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