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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 她性子軟,丈夫死了,就沒了主心骨。好在女兒是個省心的,又在鎮(zhèn)上念書,比她明事理。就因為這個,姜翠娥說什么也要供她繼續(xù)上學(xué)。 陳嬌把粥喝完,腦袋清醒了點,胸口那點郁氣也暫時不見了,她干脆悶頭睡覺。 畢竟養(yǎng)好了身體,才能戰(zhàn)斗。 她睡著了,姜翠娥卻內(nèi)疚的很,這么多年來,女兒第一次用那種漠然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姜翠娥揪了揪衣角,坐在矮桌旁發(fā)著呆。 睡的迷迷糊糊里,陳嬌的腦海浮現(xiàn)出一幅幅畫面。 市電線廠家屬樓里。 聽著里邊的爭吵聲,路過的鄰居努努嘴,交頭接耳: “丁家兩口子又吵架了?天天這么吵是有多大的檻過不去啊?!?/br> “張嬸,你不知道,上星期廠長兒子的婚宴上,丁保國喝醉了酒,借著酒瘋和人說了好些怪不好意思的話。那人你也知道,就是廠里新來的會計,叫莊明珠?!?/br> 張嬸:“莊明珠?她和莊良娣啥關(guān)系?” ! “要么說您看的通透,把關(guān)鍵點抓住了。莊明珠和丁家媳婦沾親帶故的,有錢的那個莊家早年就分了出去,來市里定居的。我聽人說,丁保國以前看上的是莊明珠,那時候莊家多有錢啊,這小子拍馬都追不上莊家大小姐,就湊合找了現(xiàn)在的?!?/br> “那個莊小姐我見過幾眼,留過洋,怪好看的姑娘?!?/br> 此時丁保國的家里,一地的狼藉,外人道是兩口子吵架,實際上被打的只有莊良娣。 丁保國是個濃眉大眼的男人,深邃的眼,英俊的臉,當(dāng)年迷倒了不少優(yōu)秀姑娘,正因為丁保國選擇了村里來的莊良娣,外面都在傳他是個真情實意,不為錢財所動的好男人??烧l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個魔鬼,莊良娣被迫嫁給他后,隔三差五丁保國就會喝的酩酊大醉,先是親她,然后就開始打她。 夢境的最后,是莊良娣從高高的樓房跳下去時,丁保國眼里的震驚,和莊明珠受了驚嚇的尖叫。 陳嬌是被夢里的場景驚醒的,她出了不少汗,腦袋也不燒了。隔壁的雞打過鳴,天光漸漸亮了。姜翠娥在燒水,聽見屋里的響動,是陳嬌起床了。 “良娣,你怎么下床了,讓媽看看還燒不燒?!?/br> 一雙冷冰冰的手覆在額頭上,陳嬌乖巧的由著姜翠娥動作。 陳嬌想著一會兒要把那十個雞蛋要回來,雖然大概率憑著老莊家的臉皮之厚是沒戲了,可啞巴虧不能吃,否則要被人欺負(fù)一輩子。雞蛋要不回來就罷了,這口氣必須要爭,要讓村里人都看看老莊家是怎么欺負(fù)她們孤兒寡母的。 因為要去賣慘,陳嬌早上把姜翠娥給她煮的粥都喝完了。她剛退燒,姜翠娥不讓她干活,陳嬌在桌上百無聊賴的翻著課本,姜翠娥忙完了就上炕繼續(xù)繡花。 “媽,我有道題不會,去找二妮問問?!?/br> 二妮和原主都在鎮(zhèn)上的學(xué)校上學(xué),姜翠娥不疑有他,叮囑道:“早點回來,你剛病好別在外面瘋跑,回來我給你做蛋羹。” 新雞蛋是早上姜翠娥剛摸出來的,她舍不得吃,要留著給閨女。 陳嬌應(yīng)了一聲,跑去了院子,悄悄把課本塞進(jìn)磚頭里藏著,她往村東頭的老莊家走去。 第134章 八零年代的女配(2) 小板村在附近的十里八鄉(xiāng)里中規(guī)中矩, 不算富饒,卻也不是最窮的,因為靠著山, 這兩年不少村民都去山上尋找山貨拿到鎮(zhèn)上賣, 村民只要勤快,就不愁吃穿, 所以近兩年還多了幾家富戶。 村東頭有幾間寬敞的房子, 外面砌的院墻有一米七多高, 遠(yuǎn)遠(yuǎn)看去還挺氣派。 那是老莊家的大院子,前兩年村里那批靠山發(fā)達(dá)起來的富戶里就有老莊家。 此時院門口,莊壯壯正捧著個碗, 碗里擱著見底的白砂糖,他就抱著碗吃糖, 有人路過,他就大喊:“看啥看!再看你也吃不著!”這年頭, 白糖金貴著,尋常人家沒有閑錢買。老莊家的婆婆最寵這個小孫子,天天少不了他的糖水喝。 聽聽這話欠揍的, 要不是老莊家親戚妯娌的男丁多,惹了一個能招來十個,旁人不敢輕易招惹莊家, 否則這囂張的胖小子早被人湊的下不來床了。 “壯壯,吃啥呢?!?/br> 莊壯壯看清來人,小嘴一撇, “你來干什么!滾出去!你和你媽都是賤皮子!” 陳嬌笑的瞇了瞇眼。 只聽啪嗒一聲, 莊壯壯手里的碗沒拿穩(wěn)扣在地上了,白糖撒了一地, 風(fēng)一吹,撒了一地和灰塵混在一起吃不得了。 這黑胖小子哇哇的哭了起來,邊哭邊往院子里跑,嘴上還嚎著:“奶!奶!莊良娣來了!糖沒了!要她賠!” “這小蹄子又跑過來作死啊?前日讓我孫子下了水的事還沒跟她算賬,她倒是來得好!”說話這人扯著嗓子,語氣尖酸,是原主的奶奶,叫王素梅。 可能是原主從小到大實在怕她,這道聲音一出,陳嬌的身體本能的顫了顫。 這是屬于原主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應(yīng)激反應(yīng)似的。 等陳嬌回過神來,眼神沉沉的。 在她知道的記憶里,王素梅對她們母女非打即罵,尤其是男人們出門干活,家里只剩下女人和小孩,王素梅關(guān)起門來就開始逞婆婆的威風(fēng),原主平日去上學(xué)還能躲,一旦放假在家,就算沒犯錯,王素梅也會拿著放大鏡!鏡尋她的錯處,逮著了就用藤條打她的手。 王素梅這么厭惡她們母女還有個原因,當(dāng)初莊木生,也就是原主的爸爸,是王素梅最看好的小兒子,在外面念過幾年書,是老莊家的希望。 后來回了村里就當(dāng)起了村里小學(xué)的代課老師,原本由老支書做主,要娶鎮(zhèn)上的富戶家的女兒,結(jié)果莊木生看上鄰村的姜翠娥了,搬出一堆大道理,非要把人娶進(jìn)家門。 王素梅打那時候起,就把姜翠娥恨上了,加上她生不出兒子,讓老四這房斷了香火,更恨了。 后來莊木生在山里出了事,王素梅哭的昏天黑地,硬說是姜翠娥克夫,害死了她小兒子,把原主母女都攆了出去,莊木生下葬那天,莊家都不讓她們母女碰棺材。老莊家的頂梁柱,也就是原主的爺爺莊大河愣是一句話也沒說,蹲在邊上抽悶煙。 莊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