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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怎么能這么粗心?!分量不輕的東西,說丟就丟,早些意識到也好過現(xiàn)在后知后覺。那東西能落在別人手上么?!大綱他沒有時間來得及細看,萬一記載了戚觀瀾戚觀水身上的秘密,將來被人拿捏在手中該怎么辦?!更何況……更何況。他張嘴又閉上,顫抖的像是夏風中的杞人憂天的那只蟬。“對不起?!?/br>-----那個本子,是他跟現(xiàn)代唯一的聯(lián)系。一朝邁入,人頭聳動熙熙攘攘,格格不入的只有他一個人。刑陽樂觀,權(quán)當自己出門旅游。只是偶爾一回頭,看見仙山、御劍、凜然之氣、衣帶飄然,心底便會悄無聲息的敲一下小小的銅鐘,提醒他現(xiàn)在的處境。終究是異世。無父無母,唯一的牽扯是刑星,沉甸甸的一大塊,壓碎了他所有好奇的探究的心思。戚觀瀾抱住他,手指輕柔的□□著青年的后頸,輕聲慢語道:“是我的錯。戚觀水把那個本子帶走了。”刑陽半天才道:“......沒事兒?!?/br>他就著這個姿勢停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受不少。戚觀水帶走了……就帶走了吧。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剛才那一瞬間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悄然而至,情緒的泄洪尤為突兀,讓他措手不及。這時候想起來又后悔,擔心小孩兒被他嚇到,便強行撐起一個笑容:“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往上走吧?阿水拿走也不跟我說一聲。不過也算是個念想了。普通的本子,沒什么用的?!?/br>邢星的鬼畫符,沒幾個人能看懂。看懂了又怎么樣?不過是幾個名字、寥寥幾句話而已。即便是寫的將來,也未必會有人信。戚觀瀾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了他的臉上。隨后小孩兒墊起腳,咬住了他的嘴唇,惡狠狠的撕咬,片刻邢陽就嘗到了血腥味。他‘嘶’了一聲,卻沒有伸手推開小孩兒。小孩兒白軟的臉蛋近在咫尺。“騙子。你說讓我相信你,給你隱私,可是你不相信我。你瞞著我?!彼曇糗涇?,整齊白皙的牙齒咬著那一片柔軟的嘴唇,聲音含糊帶著一點哭腔:“我……我做你的東西。我不會丟。你把我丟掉,我也會自己回來。你甩不開我……我不會丟的?!?/br>他語無倫次,口中說著‘我不會丟’,卻分明是‘你丟也不會走的語氣。’邢陽心虛又心疼,“怎么會丟掉你?”小孩兒倔強的一句話也不說。邢陽腦海中千回百轉(zhuǎn),天衣無縫的保證跟謊話輪番上陣,最終卻誰也沒有成功從他嘴中翻滾出來。他沉默小孩兒也沉默,兩個人保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誰都沒有動,邢陽的嘴唇已經(jīng)麻木了。戚觀瀾后退一步,放開了邢陽可憐的嘴唇。站在他旁邊,垂著眼睛不肯說話。邢陽沒法勸。能怎么勸?無非是許諾‘不會丟下他’這一類的諾言??墒撬肿霾坏剑髦雷霾坏降氖虑榫筒辉摫辉S諾。小孩兒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邢陽不敢戳他心頭上的痛。索性小孩兒生氣歸生氣,還是乖。不肯抓他手指了,揪著衣角跟著他。邢陽走兩步低頭看看他。小孩兒始終不愿意抬頭。到達臺階頂端的時候,小孩兒忽然又攥上了他那兩根手指頭。你盡管丟。盡管丟!邢陽以為他別扭勁兒過去了,誤打誤撞的松了一口氣。這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妙春峰峰頂,一眼望過去見不到頭的遼闊。平攤干凈的石子路、野地里一片綠油油的青菜,青菜中央一所方亭,亭子中央安置著四四方方一張矮桌,桌上孔雀藍釉三足香爐飄著裊裊白氣;矮桌旁坐著一群青年,皆是飄然出塵,單手支腮攥著的,雙手虔誠捧著的,乍一看約莫有四五個人,姿態(tài)各異,個個……睡得香甜。唯獨一個人站著。矮,瘦小,面容清癯,乍一看有種少女般的纖細,孤零零的,立在方亭外邊,腳上粘了一層黃泥,也穿著白衣,像是幾根干柴撐起來的廉價的布料,他胡亂搓著手,看見邢陽,頓時兩眼淚汪汪,臉蛋上兩團高原紅更加耀眼,邁著矜持的步子奔了過來。“邢陽師弟是不是?子夙師兄傳來了信兒,讓我來接你?!笔莺镒右笄械溃骸皫熥鸷螘r回來?”邢陽道:“太清峰那邊的人將我送過來的。師尊的動向我也不清楚?!?/br>他遲疑的回答,那瘦猴子卻感激涕零,道:“我是你三師兄,逢天悅。重逢的逢,天天都歡喜的天悅……”他一拍腦袋,兩只圓眼睛不好意思的瞇了起來:“啰嗦!啰嗦!習慣了,邢師弟可千萬不要介意。”感覺是個老好人的樣子?邢陽道:“三師兄?”“哎!哎!邢師弟!”逢天悅比他還高興,連連應(yīng)了幾聲,又把腰彎到極致,兩只眼睛比戚觀瀾還要低,討好道:“這位就是太清峰的小師弟了吧?真真是骨骼清奇、天資卓越!”戚觀瀾冷冷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逢天悅引著他們往里走。路過亭子的時候小孩兒目不斜視,邢陽多看了幾眼。那亭子中纖塵不染,四周菜地也是干凈敞亮,臟土都安然的成塊成團躺在那里。獨獨周邊布了一圈黃泥。邢陽指著方亭頂部,問道:“那是什么?”他指的是方亭頂上一片片狀的東西??雌饋硐袷羌L袍,又不那么平整,暗褐色,薄如蟬翼。風一吹就呼啦啦的飛起來。逢天悅賠笑兩聲:“師兄弟們淘氣,就是件撿回來的破衣服?!彼S口就把這件事揭了過去,繼續(xù)道:“妙春峰共九位弟子,大師兄蘭子夙二師兄蘭長瑾,想必九師弟都是見過的了。等進了師弟房間把東西收拾干凈,再給你講講其他事宜。”他比邢陽要矮,還是個少年模樣,可惜卑躬屈膝姿態(tài)做得足,平白沒了朝氣。“這邊就是妙春峰的山蹤居了?!狈晏鞇傂Φ溃骸皫卓嚏娗白淤韼熜謧鱽砹诵艃?,我就趕忙把邢師弟的房間收拾出來了?!彼謸]掃空氣,無色的水紋憑空漾開,露出一扇精致的小門,“這邊請吧?!?/br>邢陽正要邁進去,那邊亭子中傳來聲肆意的叫喊:“逢天悅!過來倒杯水!”又一聲嬉皮的聲音:“快點快點!大家剛醒都口干了!”邢陽皺眉,扭頭看過去。那亭子中的幾個青年果然都醒了,衣發(fā)未亂,照樣是風華正茂的樣子。歪歪扭扭的一堆,都笑著往這邊瞅。……三師兄逢天悅,看樣子沒什么地位。邢陽想。“哎!成成!這便來了!”逢天悅佝著腰搓搓手,歉意的笑道:“邢師弟先進去吧,臥房在最靠里的一排,左數(shù)第二間。給邢師弟挑了好位子。東西都布置好了,床鋪被子也是洗過的曬好的,邢師弟盡管用就好。若是有什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