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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不想替陀幼琳去死。——嘩啦。邢陽一頓,耳邊又響起了逢天悅的低沉笑聲,以及一陣遲疑、緩慢的腳步聲。腳步聲從洞窟中傳來,有人邁過橫貫玉面的樹根,一步步?jīng)_著陀幼琳走了過去。陀幼琳自然也是聽到了,她扭過頭,背后那人細(xì)聲細(xì)氣的喊了一句‘寶兒’。托從楓停了下來。她絞著衣角,站得離菩提樹有一射之地,怯生生的又喊了一句:“寶兒。”邢陽心若擂鼓,終于還是——“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邢陽全身都僵硬了,他扭動脖頸,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逢天悅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yīng),笑著親了一口他的耳垂。邢陽只感覺自己手心冒出了冷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大到蓋過了山洞中水滴落下的聲音。他徒勞無功的張開嘴,想問‘你說什么’。逢天悅真是喜歡瘋了他這樣的表情,曖昧道:“沒聽清么?要不要我再說一遍?”他一字一頓道:“我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邢陽腦袋都炸了。他驚愕的看著逢天悅,小/洞狹窄又黑暗,只有隱隱約約的光芒從洞窟中傳遞進(jìn)來,青年軟軟的斜靠在他胸口,沒骨頭一樣往下滑,此時正笑意盈盈的抬著頭,露出一張美人蛇般精致漂亮的臉。邢陽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一時間他什么辦法都想不到,思緒亂成一團——逢天悅怎么會知道這種事情?!逢天悅笑道:“你說你從個桃花源中走出,我便與縱月一路尋根追蹤,想要找到你口中的那個小村子?!彼﹃详柕哪槪骸翱上覀兡軌蛘业降?、你最開始出現(xiàn)的地方,是在洛城的勾欄街。憑空落地,過去竟是一片空白?!?/br>他嘆息一聲,“我惶恐極了……你是從哪里來的呢?我與縱月百思不得其解。所幸我們在天道宗中,尋到了戚觀水?!?/br>邢星的大綱!邢陽額頭上爆出了青筋——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大綱竟然到了這兩個人手上!怪不得……怪不得他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真是太可怕了。”逢天悅閉上了眼睛:“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寵物,居然有這么一身通天的本領(lǐng),若是有朝一日你離開,我怕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了罷?!?/br>“你不要擔(dān)心,戚觀水不知道。他怎么會知道呢?那小孩兒被關(guān)進(jìn)去的時候大字不識一個,只會抱著你的東西親、嗅,縱月想從他懷中搶出來的時候險些被他抓傷。他若是知道了……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完好無損、自由自在的亂走?”他拍拍邢陽的頭,抓著他頭發(fā)逼他往下看:“來,我們先瞧瞧這一對吧?!?/br>邢陽頭皮被他抓的生疼。洞窟中兩個小姑娘還在僵持。一個不愿再往前走,一個卯著脖子直勾勾的看著她。半晌后陀幼琳陰陽怪氣的開了口:“你過來干什么?親眼看見我死了才安心?也是,這么多年的氣都受下來了,總得確保萬無一失?!?/br>托從楓輕聲道:“寶兒……”“你忍氣吞聲這么多年,費勁心思照顧我,不就是為了今天么?!蓖佑琢詹荒蜔┑牧瞄_頭發(fā),道:“我死了你就是佛陀宮唯一一個小宮主,從今往后天高地遠(yuǎn)任你走,也再也不會有人指著你鼻子罵你傻子、白癡。”托從楓嘴一抿,淚眼婆娑的給自己辯解:“寶兒,我沒有……”“沒有什么?”陀幼琳冷笑一聲,刷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往托從楓那邊走了兩步,后者臉色慘白,下意識的也往后退了一兩步。陀幼琳嘲諷道:“不是沒有么?往后退什么?”逢天悅樂得不可開支,低聲解釋道:“并蒂花過會兒就要開了,誰離得近誰遭殃……口口聲聲說著不是、沒有,怎么不多往前走幾步?”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寫完從楓幼琳(大概……考試周哇忙著復(fù)習(xí),等考完更新就穩(wěn)定啦……晚安晚安么么么么么么么啾早點睡第59章酒釀丸子風(fēng)吹的菩提葉沙沙作響。陀幼琳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跪了回去。她脊背挺直,無聲的表示著抗拒。那清可見底的水也不知道源頭在何處,如今淙淙流過,竟然有越來越高的趨勢。陀幼琳的一片衣角飄在上方,像是片火紅的楓葉。陀幼琳面無表情,冷淡道:“快滾吧,看著真礙眼?!?/br>托從楓站在那里,猶豫著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那個倔強的背影,她哽咽道:“寶兒……”“‘寶兒’、‘寶兒’,我真是煩死你這樣的人了。”陀幼琳厭惡道:“溫吞到了懦弱的地步,心里不甘也不會拒絕。有什么事就不能趕緊說?非要吞吞吐吐。”她手指不自覺的在腿上摳動,修剪得圓潤的指甲神經(jīng)質(zhì)的摩擦,手勁兒越來越大,很快就劃出了一道道的紅痕。山洞中逢天悅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道:“說的人像不像你?”邢陽懶得理他。托從楓低著頭,輕聲啜泣。洞窟中只有這一棵巨大的菩提樹,空蕩蕩的回響著陀幼琳近乎于殘忍的聲音。她口齒清晰,幾乎要將托從楓剝皮拆骨。“我就是故意的??粗隳欠N明明不喜歡、卻不愿意拒絕的委屈樣子——”她頓一下,道:“我開心極了?!?/br>“你吃了芹菜會反胃,我偏偏就塞進(jìn)你嘴里?!?/br>“你仰慕仰白玉,我偏偏要把你們分開?!?/br>她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到了最后已經(jīng)是扯破了嗓子。菩提樹微微一動。陀幼琳閉上了嘴。她跪在地上,小腿徹底被水淹沒。身后托從楓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只是小聲的哭泣。陀幼琳面無表情,仰著頭看那棵樹。小時候她被寄予厚望,日日都讓和尚抱去大殿誦佛經(jīng)。佛堂中彌漫著厚重的香灰味,她拖著長長的衣擺,神情冷淡的坐在蒲團上。猙獰、慈悲的諸多佛陀,俯視著她。她慢吞吞的念誦著拗口的佛經(jīng),不膽怯,也不畏懼,目不斜視,因為她知道,有人在等著她回去,往她手里擱一碗甜口的酒釀丸子、再笑瞇瞇的看著她吃完。托從楓就藏在門口,扒著門框怯生生的看她。菩提樹又是一動。她呼吸一滯,嘶吼道:“快滾!”話音未落,那高大的樹干忽然咔嚓一聲,被無數(shù)條藤蔓從內(nèi)剖開樹皮,攪動著、揮舞著冒了出來??斩吹臉涓芍袀鞒隽艘宦曬斎说膽K叫聲。邢陽看得不寒而粟。“這樹早就死了?!狈晏鞇偟吐暤溃骸安⒌偕徳跇涓芍?,將這棵樹當(dāng)成了偽裝——樹根粗大,汲取靈氣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