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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陽從早上坐到傍晚,腦袋里亂七八糟,什么都一起涌了出來,又像是什么都沒有想到。木窗開著,月光照了進來。這期間沒人回來。他嘆了一口氣,拿起那朵花,囫圇咽了下去。竟然意外的平靜,困了一樣的打個哈欠,他扶著桌子,慢慢的趴了下來,像是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一樣的、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桌子上沒有點燈。前一天晚上他疲憊卻安心,耐心的哄著兩個小孩兒,眼角眉梢都是無奈。不知道什么時候,木窗上多了一個人影。逢天悅坐在那里,盯著青年悄無聲息的身影看了很長時間。他落在地板上,抱起邢陽,將他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青年閉著眼睛,跟睡著時候的樣子一般無二。逢天悅安靜的坐在床邊,給他把被角掖了一下。許久之后他輕聲嘆息:“……真可惜。”門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還有少年人相互嘲諷的聲音。“我以為你教給他們的是謙和、冷靜跟收斂?!痹鹿庀路晏鞇偟拿婵捉跹悾啊上麄兲载摿??!彼槌隽诵详柕呐鍎?,將尖銳的劍鋒抵在了青年的胸口,然后一寸寸的,插/了進去,直至穿過他的身體、再深深頂進木床中。夜風吹得他衣衫獵獵,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忽然分崩離析——下一刻他悄然越上窗沿,消失在了房間中。房間外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嘲諷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嘖,整天板著張死人臉,怪不得沒人喜歡你?!?/br>“……”“心思歹毒又齷齪,說話冷硬還不討喜,他肯定厭煩得很。若不是你長著這張臉,說不定他早就棄你而去了?!?/br>“……”戚觀瀾終于忍不住,冷聲反駁道:“誰說他不喜歡?”他喜歡。少年一向冷清的白皙面孔上,多了一抹紅暈,他聲音慢慢降低,透著羞澀與歡喜,“他說過……”他伸手推開門,“說過要給我……”聲音戛然而止。戚觀瀾吶吶的張著嘴,罕見的失了儀態(tài)。這一瞬間他幾乎站立不住,心口像是被扎了一針。青年躺在床上,被他的佩劍貫穿胸口,淙淙的血還在流動,浸染他的衣衫與長發(fā),再流到了地板上,緩慢的向著他們流淌過來。他一動不動,安靜的躺在那里。沒有笑容,也沒有揉著眉頭說,‘不要再吵了’。——這就是他給的‘禮物’。作者有話要說: ……我超棒。……我真的超棒。……一章四千字,前所未有的多(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一章四千是什么時候了好啦,下章收個尾就回家~\\(≧▽≦)/~今天實習考核,學(xué)長給我放了好多水,應(yīng)該過啦_(:з」∠)早點睡早點睡,晚安么么么么么么啾。第65章血跡斑斑空氣中透著讓人想要嘔吐的氣息,壓抑、逼仄,戚觀瀾踉蹌著走到床邊,悄無聲息的觸碰他的臉,顫聲問道:“……我的禮物呢?”早上還是細碎的抱怨與提醒,青年坐在他身邊,警惕又惶恐,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秘密,嘴上絮叨,千次萬次的囑咐著那些他永遠都不會犯的錯誤。短短的幾個時辰,就是生離死別。他容貌安詳,與往日并無差別,除了胸口深深插/入的劍鋒。戚觀瀾兩只手都在顫抖,茫然無措的用手摩挲著閃著寒光的劍鋒。曾經(jīng)……曾經(jīng)這個人,就是拿著這把劍,將他護在身后。他把所有鋒芒都隱藏,不敢露出分毫陰暗,耐心,有禮,雅正,謹慎,謙虛……他用這些東西將自己束縛起來,惶惶不可終日,恐懼著青年發(fā)現(xiàn)他的真面目。什么冷靜什么自持,在這樣一具尸身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復(fù)存在。再也不會有這樣溫和的一個人,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敞開,擁他入懷中。他一開始是緩慢的摩挲,后來速度越來越快,鋒利的劍鋒劃破他的指腹,鮮紅的血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往下滴落,滴入身下青年的衣衫中,瞬間就消失不見。少年蒼白著臉,將流著血的指尖塞進青年微微張開的嘴中。他平時做夢都想要褻/玩的嘴唇,現(xiàn)在不設(shè)任何攻防,任他自由侵入,柔軟的舌尖還帶著溫度,雪白的牙齒輕柔的磕在他的肌膚上,像是一場旖旎無邊的夢境,讓人滿足的想要喟嘆、又不知為何忍不住哭泣。他曾經(jīng)憎恨自己的血脈,不知名的人給他的、帶來了無數(shù)災(zāi)禍的血脈,今天竟然居然給了他唯一的一點希望。指望著這點血能夠……能夠讓他醒過來。他長久的保持著那個動作,耐心的守候著——直到手指泛白、再也流不出血來。他干脆利索的又是一刀,將手腕處切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青年還是躺在那里,動也不動。他終于將手收了回來,在衣擺上胡亂擦了幾下,然后俯身將青年抱了起來,腳步沉穩(wěn)的跨出門檻。總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戚觀水斜倚著門框,無聲無息的看著他們。他任由戚觀瀾抱著青年的尸體從他身邊離開,聽見少年粗重的呼吸與沉重的腳步,一點點遠離他。不久之后樓下傳來店小二的驚呼,再往后就什么也聽不到了。他松了一口氣,慢吞吞的走到了床鋪旁邊。佩劍橫臥在枕邊,上面沾染著斑斑血跡。“我要這個。”少年站在原地,抱著那把青年的佩劍。許久之后他輕聲道:“誰稀罕個死人?我有活的呢?!?/br>他從口袋中抽出一張靈巧的紙人,輕輕往地上一拋,落地就是個活生生的人。陀幼琳之前剪好的紙人,如今竟然還能化成人形、活蹦亂跳的走動。青年立足在一片粘稠的血液中,照舊是那樣溫和的眉眼。少年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他抓著紙人的手往自己臉上按:“你給我擦擦眼淚?!?/br>他抓著他的劍,牽著他的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躺在床上的、了無生機的,人。他身邊‘邢陽’溫柔的笑了笑,果然伸手給他擦了擦眼淚。少年癡迷的看著他的臉,一口口吻在他的臉頰、眉心與嘴唇。……比真的要好太多了。真的會讓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親吻么?他可以徹底撕掉乖巧柔順的外皮,肆無忌憚的觸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統(tǒng)統(tǒng)都是他的,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虎視眈眈。“我們走吧。”少年如視珍寶的捧著‘青年’的手,親昵的蹭著他的臉,笑道:“我們說好了的,你要帶我回家。”十年、二十年……紊亂的時間,他日復(fù)一日牽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