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進(jìn)殿入座。章洄冷眼看著，此刻應(yīng)是剛下了早朝，不過大楚的民風(fēng)著實開放，男女竟未分殿而坐。

    不久，“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淑妃娘娘駕到……”

    一連串的高聲唱喏聲傳來，楚明帝等人終于露了面。

    崇安殿中，章洄跟著眾人一同起身行跪禮，一跪再跪，直到她膝蓋隱隱作痛這禮數(shù)才算完成。

    “今日乃是母后壽誕，大喜之事，諸位為賀太后壽辰而來，不必多禮?！背鞯壅Z氣溫和，端坐于龍椅之上，居高臨下威嚴(yán)盡顯。

    “臣等恭祝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壽比南山，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北娙似鹕碓俟颍谥薪哉f著吉祥話。

    “起”，太后略一抬手，臉上帶笑。

    于此，壽宴正式開始。殿中歌舞升平，數(shù)不盡的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被端上來。章洄隨手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有些失望，綿軟溫涼，御廚的手藝還不若別院的大廚。

    承恩公夫人見此輕輕用帕子掩了唇角，低聲道，“宮中向來只求穩(wěn)不求過?！?/br>
    章洄了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上有些索然無味地看向了殿中的舞蹈。

    一波歌舞結(jié)束，宴會步入了正題，各位皇子公主們依次上前為太后獻(xiàn)上壽禮。在太子殿下送上了一串沉香木的佛珠后，太后的目光在下面掃過，在長公主所在的席位停留了片刻。

    那里坐著嘉玉長公主、長公主女兒還有山南巡撫的嫡女阮明雅，眾人察覺心思浮動。

    果然，嘉玉長公主首先開口，笑意吟吟道，“母后，賀您壽宴只有歌舞未免太過乏味，不若請這在場的貴女們獻(xiàn)上才藝，大家品評一番?；市郑纯煞?？”

    楚明帝胡須微動，往殿下掃了一眼，撫掌道，“善”。

    圣上既已應(yīng)允，眾人心中便有了計量，這是要為太子殿下相看太子妃了。

    章洄抬起頭往太子表哥那里看過去，卻見其頭都沒抬，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似是察覺到章洄的視線，他漫不經(jīng)心地往這里掃了一眼。

    章洄對上他的眼，眨了眨，太子表哥，你的太子妃總決賽要開始了。太子嘴角勾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落到旁人的眼里心下一動，殿下這是同意了。

    “臣女不才，愿做拋磚引玉之人?！卑矅乃男〗惆踩绶脊媸莻€性子爽快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太后娘娘壽宴，怎可沒有琴瑟助興，臣女略通琴藝，今獻(xiàn)一曲。”

    太后微笑應(yīng)允，底下的內(nèi)侍抱琴上來，一一擺設(shè)。

    安如芳舉止大方，于眾人面前撫琴也絲毫不懼，琴聲若行云流水，裊裊不絕。殿中不少人閉上眼睛仔細(xì)聆聽，神情滿足。

    一曲作罷，眾人皆開口稱贊，安如芳坦然自若地還了禮，滿臉自信。

    章洄看著她也不由得心生敬佩，心理素質(zhì)真強，琴聲也悅耳，家世長相都是一等一。她在心中評定，太子妃之位競選，安國公府安如芳，給個甲等吧。

    “太子殿下，臣女曾聞您頗通琴藝，臣女斗膽請您指點?！卑踩绶甲孕艥M滿的朝著殿前一言不發(fā)的太子殿下行了一禮。

    一時間，眾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太子殿下，就連楚明帝也移了視線到他身上。

    “孤不曾入耳?！鄙鲜咨裆奶友燮ざ嘉刺?，嘴中吐出了幾個字。

    不曾入耳！殿下根本就沒聽安如芳彈了什么！

    方才還自信洋溢的安小姐被太子雷霆一擊，瞬間白了臉色，頹然退于席上。

    末等不入流，安國公府四小姐安如芳競選太子妃一位落敗，章洄微嘆了一口氣，在心中總結(jié)。

    “臣女愿舞劍助興，以搏太后，陛下還有太子殿下一笑?！?/br>
    第二位太子妃候選柳麗蘭舞著纖纖細(xì)腰，手持鑲著寶石的木劍在殿中翩翩而動，英氣嫵媚完美融合一起，粉紅色的衣裙旋轉(zhuǎn)似一朵惑人的桃花。

    殿中不少人眼睛都直了，連連痛飲了幾杯酒，就說嬌妾無數(shù)的四皇子順王也不由得喉結(jié)滾動。

    美人美景，甲等！章洄看得興致勃勃，暗暗投了這位柳小姐一票。她敢打賭，柳小姐這種類型絕對是諸位仁兄夢寐以求的嬌妻。

    舞劍結(jié)束，美人香汗淋漓，嬌嬌怯怯地看向神色未變的太子殿下。

    冷漠的太子殿下卻對美人的視線毫無所覺，只用手指摩挲佩戴的玉扳指。

    柳麗蘭當(dāng)即神色黯然，失魂落魄的回了殿尾的席位。

    吏部尚書之女柳小姐末等出局，痛失太子妃一位！章洄扼腕嘆息，太子妃之位可就只剩下一位競爭者了，看來阮明雅才是天命之女。

    “臣女愿為太后娘娘賀壽，獻(xiàn)丑了?！比蠲餮抛旖青咧荒ㄎ⑿?，不慌不忙地做了一幅畫，動作優(yōu)雅，體態(tài)也優(yōu)美至極。

    “明雅獻(xiàn)上萬壽圖，賀太后娘娘萬壽無疆?！?/br>
    畫被內(nèi)侍小心展開，眾人一看便驚呼出聲，那壽字竟是用梵文寫就，千百個壽字組成一個碩大的壽字。一幅畫竟包含了禪意和祝福兩種蘊意，又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阮明雅用心了。

    太后眼中泛過喜悅，命人細(xì)心將畫收起來，嘴中贊道，“明雅心思澄凈，知禮、心誠。好好，哀家甚是滿意?；噬?，你覺得呢？”

    楚明帝點了點頭，也贊道，“阮愛卿教女有方?！?/br>
    這是第一位得了皇上贊賞的女子，照這局面太子妃之位要落到阮明雅頭上了。

    “太子，你以為呢？”楚明帝看了一眼身旁面帶憂慮的吳貴妃，視線不容忽視的落到太子身上。

    一時間，殿中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到太子身上。

    “既然皇祖母喜歡，可留在壽康宮做個掌事宮女。”太子淡淡一笑，眼神輕飄飄的看了阮明雅一眼。

    太后畢竟是經(jīng)歷了大風(fēng)大浪的，聞言手中捏緊了佛珠，面上卻還是笑著，“太子說笑了，哀家年紀(jì)大了，怎么好耽誤女兒家。”

    殿下陡然氣氛詭異起來，眾人皆知阮明雅是太后的侄孫女，太子這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了太后一派的示好，絲毫不留情面。

    太后能忍，長公主等人卻是目光暗沉，阮明雅垂下頭，神色不明。

    “幾位貴女都已獻(xiàn)上才藝為外祖母賀壽，安和縣主是否也該有所表示呀？”長公主的女兒程朝霞性子沖動，見外祖母當(dāng)眾被太子駁了臉面，她心念一起，惡狠狠地盯著章洄出言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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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章洄本以為太子表哥對安如芳、柳麗蘭二人不假辭色之后, 太子妃之位會落到阮明雅的身上。沒想到太子表哥竟開口讓太子妃候選阮明雅去做太后宮中的掌事宮女，太狠了。

    章洄對此唏噓不已, 倒了些果酒在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