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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聽! ☆、換衣 一早外頭雞鳴狗叫,黑子在院子里拉著嗓子嚎,莫小碗天蒙蒙亮就從床上爬起來,家里的兩只狗立即湊過來,兩只狗是母子倆,都是一身黑,大的腦門上一個大白點,小的一個小白點,因此兩只狗叫“大點點”和“小點點”。 花大娘起來喂驢和雞,莫小碗就進廚房做一家人的早飯。 人都只能吃雜糧稀粥過日子,狗子自然也吃不到什么好的。莫小碗將南瓜剁了,煮了一鍋子南瓜粥就算是一家人的早餐了,兩只狗也跟著一起吃南瓜粥,倒是吃的很歡。 花大娘悄悄在柴房外頭看了一眼,見那人安靜地躺著,似乎還沒醒,拉了小碗問:“你昨兒問了吧,是鳳頭縣的捕快吧?跟他談好了么?” 看著娘滿是期待的臉,莫小碗實在說不出打擊她的話來。 “是……是的,我跟他說好了。咱們叫他花三舅,是娘失散的弟弟?!?/br> 花大娘高興地點頭:“成!只要能救你爹出來,咋樣都成!” 莫小碗還抱著一絲希望,或許這位鄰縣捕快跟鳳頭縣的捕快認識也說不定,若是說一說也許還有戲。她從門縫里望了一眼,心里納悶,外頭驢狗雞叫的這么歡騰,這人咋還睡得這么沉? 從廚房端了南瓜粥進了柴房,那人依舊沒醒,她細細看了一回,發(fā)覺他臉上發(fā)紅,試探地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由得嚇了一跳。 “發(fā)燒了?”他的額頭是燙的,雙眼緊閉,沒有清醒的跡象。 她心中一驚,意識到他的發(fā)燒應(yīng)當是腿傷引起的,須得清熱解毒的藥才行。藥她自然是沒錢買,但是附近山上卻很多。小時候家里人頭疼腦熱的,爹都會帶她一起去山上采藥。要是任由他這么燒下去,可就真麻煩了。 “小碗,美嬌來叫你了!”花大娘在外頭叫道。 隔壁的陳美嬌比她大兩歲,時常跟她一起給人幫廚,只要村里誰家辦個紅白喜事,總要擺上幾桌宴席,便需要一些有廚藝的女子去幫忙,這個時候幫廚工錢也格外多些。若是遇上殷實人家辦的流水席,除了工錢豐厚,還能拿些好菜好rou給家里人吃。 莫小碗皺了皺眉頭,望著床上昏沉的人,若是她今兒去幫廚,恐怕一天都不得回家。這人若是這樣病著又沒有藥,到了晚間不知道會變成個什么樣子??扇羰撬F(xiàn)在不出去幫廚,且不說沒了收入,還會招來一頓罵。 她有些為難,外頭響起了陳美嬌不耐煩的聲音:“小碗,你再不走,我可不等你了!” 莫小碗只得探出腦袋對外頭喊了一句:“美嬌,你先去吧,我待會再去!有點事!” 陳美嬌有點生氣,一跺腳轉(zhuǎn)身就自個走了。 莫小碗思來想去,覺得不能擱著他在這兒不管,毅然回屋里拿了一個背簍和鋤頭往外走了?;ù竽锴埔娝詾樗蛷N,疑惑地說了一聲:“啊喲,咋地去幫廚跟上山似的?” 莫小碗腳程快,到了臨近的小山上尋草藥,尋了半天,在山腳下找到了一些還沒開/苞的野菊花、蒲公英和地丁草,想著家里還能備用一些,便多挖了些,順便摘了半簍子野菜回家煮粥。 到了家里,花大娘正在煮中飯,瞧見她分外詫異:“主人家的酒席這就辦完了?不包中飯的?” 莫小碗點點頭。 花大娘不由得皺了眉頭道:“還真是個慳吝人家,我記得原先你去幫廚,人家都包了午飯和晚飯,有時還能拿些rou食回來,這家倒好……” 莫小碗沒有理會她娘的嘮叨,先進了柴房看了一眼,那人果然還在沉睡,摸了摸他的額頭,越發(fā)的燙了。 她趕緊去灶臺上煮藥,花大娘這才發(fā)現(xiàn)異常,問了一句:“你這是在煮藥?誰病了?你病了嗎?” 莫小碗說了實話,說柴房那位病了,花大娘一聽滿臉憂愁:“你說他腿都斷了,要是熬不過去,死了可咋辦?咱們是要擔責任的?。〉綍r候別說救你爹不成了,咱們還得擔著一個殺人的罪名,與其這樣,咱們要不要趁著天黑偷偷地將他抬出去,叫他自生自滅……” 她娘還在嘮叨,莫小碗已經(jīng)將滾好的藥湯給盛了出來,麻利的裝進了碗里,又在壺里盛了一壺,留著下頓喝。 她端著碗出去了,迎面一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莫小碗的面前,嚇得她差點將藥灑出來。 “誰死了?”老太太一雙銳利的小眼睛緊緊盯著莫小碗和她娘,花大娘一看婆婆出來立即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我三舅?!蹦⊥胫啦m不住精明的奶奶,索性直接說出來,“我三舅昨兒晚上尋到家里頭,可是摔壞了腿,這不今兒一早發(fā)燒,我正給他端藥呢?!?/br> “你哪里來的三舅?”老太太的聲音又尖又細,警惕的雙眼里滿是懷疑,“你娘不就一個弟弟嗎?啥時候來的老三?你這是蒙我年紀大呢!難不成趁著我兒子坐牢,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反了?想上心思了?” 莫小碗和她娘對看一眼,心知這老太太不好糊弄。雖然她爹人稱莫老實,老實極了,可是偏偏她奶奶一把年紀了比誰都精。村里上到誰家丟了牛、誰家娶了媳婦,下到哪家丟了針線、哪家地里多收了三五斗,全都逃不過老太太的眼睛和耳朵。 花大娘一臉誠懇地說:“娘,是真的,我小時候三弟走丟了,如今他跟家里人相認了,特地過來看我,也看看他外甥,偏偏下山的時候把腿給摔了,這不發(fā)著燒呢?!?/br> 老太太冷笑一聲:“把腿給摔了還能找到這兒來?騙鬼呢?” 莫小碗忙道:“不是他自個來的,昨兒東頭的陳大爺給送過來的,送到院子門口就走了,不信您去問問陳大爺。” 莫小碗心里清楚,她奶奶雖然耳目很靈,但是思想十分守舊,她三十守寡,多年來為了名聲從來不跟老頭說話,便是讓她去問陳老頭,她定然也不會去的。 老太太一臉猶疑,半信半疑。 花大娘又道:“娘,我弟弟是捕快呢,說不準在衙門有情面,或許能幫幫小碗她爹?!?/br> 聽到這話,莫老太的眉眼緩和下來,問了一句:“他現(xiàn)在住哪兒?” “柴房。” “好好照看著,到底是親戚?!闭f著,她拄著拐杖往柴房去了,莫小碗見她朝里頭瞥了一眼,似乎是看到對方捕快的服飾眼底浮起了一絲亮光,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堂屋。 看來奶奶這一關(guān)是過了,莫小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莫小碗將藥喂給男人喝了,眼見著燒開始慢慢退下去。她娘趁著男人沉睡這才敢探頭進來看一眼,馬上又縮回腦袋進自個廚房忙了。 他的額頭上還有血污,褲腿上也有許多泥土和污血。莫小碗是個愛干凈的,看著就覺得不收拾不行??墒且粊硭杷硭莻€年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