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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練字么?”他不經(jīng)意問了一句。 “嗯?!蹦⊥腚S口答了一聲。 “寫幾個字給我看,看看退步?jīng)]有?!?/br> “誒……”莫小碗正要抗議,他明明說吃了飯就可以出去的,這會兒又要練什么字啊? 話音還未落下,他便已經(jīng)拉著她到了隔壁的書房。書房之中書香氤氳,書架上擱著各色書籍,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俱全。 莫小碗被他按在椅子上,手里又被塞了毛筆,只得認(rèn)真寫了幾個字,打算寫完幾個字立馬走人。 她倒也沒想寫什么,隨手便寫出了“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字樣,這是當(dāng)初他讀給她聽里頭的詞句,她覺得好聽記得牢固。 而他吹的那首曲子“良辰”就是出自這句話。當(dāng)初他吹簫之時,她便覺得那時便是良辰美景,因此才起了這個名字。 裴遠(yuǎn)低頭看著紙上的字跡,微微揚起了唇角,除了差些力道,一如自己的字一般。 莫小碗握著毛筆,呆呆看著這幾個字,在柴房中他手把手教她字的情形仿佛浮現(xiàn)在眼前,那段日子,是她最開心的日子。 正怔怔想著,卻覺得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帶著幾分青檀一般的清雅氣息,她驀地轉(zhuǎn)頭,便對上了他白皙的側(cè)臉。 他握著她的右手,順勢捏著她手中的毛筆,蘸了墨水,在紙上重新寫了“良辰”二字,低聲道:“這兩個字,你還差些火候,應(yīng)該要這樣寫……” 莫小碗的臉漸漸紅了,低頭不敢看他,只隨著他的手握著毛筆在紙面上游走…… 他的確騙了她很多,但是現(xiàn)在的他,同當(dāng)初在柴房中的他,似乎并沒有什么差別…… 他雖然是人稱兇神再世的錦衣衛(wèi)裴大人,似乎他也從未真的對她兇過…… 世人都怕他,但是打心底,她是不怕的。別人不敢瞪他、不敢罵他、不敢打他,她都做了,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寫下“良辰”二字,他松開了她。外頭響起一陣沙沙的聲音,很快,沙沙聲音漸大,變成嘀嗒嘀嗒的聲音。 莫小碗怔然回神如夢初醒一般,倏然站起來驚道:“哎呀,下雨了呀!”因為下雨,天色也黑沉沉的,她來的時候又沒帶傘,這下怎么回去? “我送你回去?!?/br> 侍衛(wèi)送來了雨傘,卻只有一把。 裴遠(yuǎn)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琉璃風(fēng)燈,立在燈籠下,回頭看她,道:“過來?!?/br> 莫小碗抬頭,見淡黃的燈光灑在他月白的長袍上,仿佛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霞光,墨發(fā)垂肩,配上他那張明月般皎潔的俊容,真如神祗下凡一般。這樣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愣著做什么?” 她晃過神來,連忙走了過去。她得趕緊回家,家里人八成急壞了。 雨水嘀嗒下著,不大也不小,如斷線的珠簾般不停落下。 他伸出手?jǐn)堉⊥氲募珙^,替她遮擋肩頭的雨水。 莫小碗轉(zhuǎn)頭看著搭在肩頭修長的五指,心中微微一震。從來沒有人,在下雨的時候這樣護(hù)著她。 她偷偷看他,見他平視著前方,神色平靜。雨傘向她這邊傾斜,嘀嗒的雨滴打濕了他右邊的肩頭。 走在濕漉漉的長街上,街上已然沒有什么行人。這樣的天氣、這樣黑暗潮濕的街頭,莫小碗的心頭并不害怕,大約是因為有這個人在她身旁。 莫小碗心里想著,他這樣身份高貴的人,在這樣的天氣本可以不出門,也可以不淋雨的。 他教她寫字、替她念書、為她遮風(fēng)擋雨,難道是因為她救了他一次? “你……到底拿我當(dāng)什么?”她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男人垂眸看她,唇角微揚,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寵物?!?/br> 莫小碗氣的瞪他:“我又不是貓兒狗兒!” 裴遠(yuǎn)摸了摸她的頭頂,道:“安心,我從不養(yǎng)貓兒狗兒,你是我唯一的寵物?!?/br> 莫小碗翻了個白眼:“你說要跟我娘提親,那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我長得都沒你好看……”說這話,她委屈巴巴的。她是沒他長得好看,但是又不服氣的想著,要找出比他長得好看的姑娘,恐怕也很難吧。 男人伸手捏了捏她圓嘟嘟的小臉,帶著幾許笑意:“要好看做什么?可愛就好?!?/br> 莫小碗心中一動,偷眼睨他,見他垂眼看自己,不由得又低下了頭。他說她可愛,心底,竟浮起一絲竊喜。 到了莫家門口,花大娘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雨傘打算親自去看一看,她打開院子門,卻見門口站著一個十分英俊清貴青年,青年的一只手還攬在小碗的肩頭。 莫小碗瞧見她娘,嚇得立馬將裴遠(yuǎn)的手拍下去。 “娘,下雨了,所以裴大人送我回來?!蹦⊥氡е约簱Q下來的舊衣裳飛快的躲到了她娘的身后。 “裴……裴大人?”花大娘一臉震驚,她記得小碗說過裴大人就是柴房里的花捕快,怎的兩個人還長得不一樣?面前這個也長得太好看了些吧? 裴遠(yuǎn)微微點頭,朗聲道:“今日天晚,改日登門拜訪?!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莫小碗探了頭望了望,見他真的走了,月白色的錦袍消失在雨幕之中。 花大娘一把拽著莫小碗進(jìn)了堂屋,見她身上的衣裳都換了,不由得嚇得頭發(fā)都豎起來了。 “你你你……你和他……” 莫小碗知道她娘在瞎想,慌忙擺手:“我和他沒什么的,清清白白。我就是給他送雞,然后不小心掉到池子里了,大人就找了一件衣裳給我換。” 花大娘半信半疑,瞪著她看了良久,確信她沒有說謊,這才安下心。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可是他原來的樣子……”花大娘百思不解。 小碗忘了跟她娘提易容這一茬,忙道:“面具,□□!” 花大娘嚇得一抖,拍著心口嘆道:“我的個娘誒!不愧是錦衣衛(wèi)?。 ?/br> 她驀地想起那人搭在小碗肩頭的手,又想起從前都是小碗照顧的他,如今…… 她驚駭?shù)耐畠海骸八瓕δ恪摬粫δ恪?/br> 莫小碗知道裴遠(yuǎn)既然說了要提親,肯定是要上門的,這會兒她也覺得沒有必要再瞞著家里人。 “他說要上門提親?!?/br> 花大娘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時,屋里頭蹦出來一個人,正是一臉激動的莫小瓢:“什么!有人要提親?!” 莫奶奶也拄著拐杖走出來,用高八度的尖細(xì)嗓子叫道:“誰要提親?!” ☆、約她 “是那位錦衣衛(wèi)大人!”花大娘激動的叫道, 她怔了半晌, 這才回過神,連聲道:“不……不行……那可不行啊……我的女婿啊……”她相中了陳小公子,要是陳元明能做她的女婿,她做夢都要笑醒。如今倒好, 怎么會有人從中插一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