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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藏語,孫雷在人群里說:“說的什么,聽不懂?!?/br>“聽不懂也猜得出來啊,”小唐說,“肯定就是希望他們夫妻恩愛那一套?!?/br>這是新娘子在娘家最重要的一個禮,中間除了有哭嫁,還有出路說和教誡說,前者大意是姑娘要出嫁了,娘家人要說一番分別之語,后者自然就是長輩對新婚夫妻的訓(xùn)誡。老太太說的動情,央金聽的流淚,一時之間外頭鑼鼓聲響起來,新娘子就要出門了。隱忍了多時的班太太忍不住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了。外頭迎親的人喊了一聲:“吉時到了,新娘子要出門咯!”鞭炮聲噼里啪啦響了起來,班太太給央金擦了眼淚,又低聲說了一句,平措便牽著央金從前廳出來了。外頭陽光燦爛,滿院子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四位伴郎伴娘走在后面,班覺貢布和傅楊河隨后,剩下的便是迎親的隊伍,再然后便是送親的隊伍。班覺家的閣樓上忽然出現(xiàn)一個女人,那女人一手拿著彩箭,一手拿著一只羊腿,朝著人群高喊道:“不要把我家的福氣帶走啊,不要把我家的福氣帶走啊?!彼曇羿诹?,在喧鬧聲中也聽的分外清晰,反反復(fù)復(fù)只那一句,只讓人覺得離別之傷感。央金聞言回頭看了過去,眼中隱隱含淚,想要跟班太太她們說一句話,可是已經(jīng)找不到人了。平措打開車門說:“上車吧?!?/br>央金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低頭進(jìn)了婚車?yán)锩?。傅楊河見班覺貢布的神情略有些傷感,便捏住他的手指,輕輕握了一下,然后松開。班覺貢布便扭頭看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但眼神依然傷感,竟然濕了眼眶。嫁人,在如今這個年代,已經(jīng)不再像過去那樣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女兒嫁了人依然可以隨時回來,但總有些東西變了,娶親的人家覺得喜悅,嫁女的人家多了分不舍,時代再怎么變,這些也不會變。婚車緩緩向村口駛?cè)ィ禇詈雍桶嘤X貢布也上了馬,帶著迎親和送親的人一起跟在婚車后面。班覺家嫁女,嫁妝之多讓人嘆為觀止,抬嫁妝的隊伍足足有兩里之長。黃靜晨贊嘆說:“他們這結(jié)婚好大的排場!”黃靜晨出身富裕人家,他們家是南方某城,當(dāng)?shù)鼗榧抟彩窃铰≈卦胶茫娺^的最隆重的婚禮是他表姐。他姑父是當(dāng)?shù)厥赘唬夼臅r候嫁妝也是極盡豐厚,但到底是內(nèi)陸城市,比較現(xiàn)代化了,嫁妝不會有這么多,畢竟給車給房子才是大頭,何況他姑父還給了幾箱子百元大鈔作為陪嫁,還上了當(dāng)?shù)氐男侣勀亍?/br>但婚禮要講排場,還是舊俗婚禮比較壯觀喜慶。央金的嫁妝未必就比他表姐的多,但聲勢之浩大,景象之壯觀,任誰看了也不免覺得震撼,這一輩子一次的婚禮,能做到這份上,可謂盛大了。“平措是個好男人,”傅楊河對班覺貢布說,“你jiejie一定會很幸福的?!?/br>班覺貢布點點頭,傅楊河又說:“只要娘家兄弟有出息,嫁出去的女兒心里都不怕?!?/br>班覺貢布也這么想,他一直想,他的jiejie不能受委屈,若是過的幸福也就罷了,過的如果不幸福,那就還回來,他養(yǎng)著。他昨夜也是這么跟央金說的。他想讓央金知道,他是她可以依靠信賴的兄弟。這是男人該有的擔(dān)當(dāng)。他對傅楊河也有擔(dān)當(dāng),于是他對傅楊河說:“我們也一定會很幸福的?!?/br>傅楊河點點頭,沖著班覺貢布笑了。他是信的,不是信班覺貢布,而是信自己。第88章婚禮(下)平措家早有人在村口守著,有人一路喊著往平措家里跑:“來啦來啦,迎親的隊伍回來啦!”不一會就看見一個長長的隊伍出現(xiàn)在村口,村民們都圍在路邊看:“班覺家好看的排場!”“你看他們家的嫁妝,果然大手筆!”“他們請的迎親使是誰啊,好俊俏的漢子?!?/br>“哪有他旁邊那個班覺少爺英俊瀟灑,小舅子都俊成這樣,不知道新娘子會是多美呢!”周圍人議論著,看著迎親和送親的隊伍在村口停了下來。按規(guī)矩,送親的隊伍里除了要去平措家吃喜宴的賓客,其他的就送到這里,要回去了。十八說的藝人在這時候唱起了馬說,班覺貢布對傅楊河說:“我就送到這里,剩下的便辛苦你了?!?/br>傅楊河點點頭,受了班覺貢布的禮,平措家的人出來也和班覺貢布回了禮。送親和迎親的隊伍就此分道,班覺貢布領(lǐng)著送親的隊伍往回走,傅楊河便領(lǐng)著迎親的隊伍繼續(xù)往里走。平措家的人早就出來了?;檐囋谄酱爰业拇箝T口停了下來,平措最先下了車,然后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扶著央金下了車,踩在墊子上。旁邊的十八說藝人唱起了墊子說,平措方一個三十出頭的藏族女人笑盈盈地走上前來,摘掉了央金頭上的帽子,然后又走出一個氣度威嚴(yán)的長者,手捧著哈達(dá)領(lǐng)著一對新人往里走。平措家婚禮程序都是藏語,傅楊河也聽不懂,但是覺得很熱鬧。院子里點了一堆柏樹枝,那長者手捧著哈達(dá),領(lǐng)著新人繞著燃燒的柏樹枝走了三圈,嘴里念著大概是祝福的吉祥語,再往前就是一個香案,案上放著一盆牛奶,一盆清水,還有一個托盤,盤子里放了松樹枝。央金和平措各自拿了一枝,分別蘸了水和牛奶,然后拋向天空,這是敬天地,向天地祈福。平措家請的活佛到了,藏族活佛身著紅衣,端坐在一旁,新人向活佛叩拜,并接受了活佛的賜福,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活佛拿了一個精巧的水壺過來,只見央金和平措都伸出一只手來,那活佛便將水倒在他們手里,央金和平措一一拜謝,然后將清水抹在臉上,接著活佛便給兩位新人戴上了哈達(dá),那哈達(dá)不是尋常的白哈達(dá),上頭繡了許多精美圖案,傅楊河還要再看,卻有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袍,說:“傅老師,請您到里頭來一趟?!?/br>傅楊河便跟著那小伙子到了內(nèi)院,見平措的父親先向他行了禮,然后獻(xiàn)給了他一條哈達(dá)。傅楊河謝著接受了,緊接著對方又給了他一條哈達(dá),蒙克在旁邊說:“這是等會要獻(xiàn)給新人的。”藏族婚禮最隆重的部分并不是內(nèi)地那樣拜天地入洞房,而是在婚禮的最后接受所有客人的哈達(dá)和祝福。外頭唱起了頌歌,唱腔豪邁婉轉(zhuǎn),傅楊河手捧著哈達(dá)出去,只見外頭一片歡歌笑語,有一群漂亮的藏族小伙和姑娘隨著歌聲舞蹈,平措和央金則笑著站在旁邊觀賞舞蹈。緊接著便是新人向南方父母叩拜獻(xiàn)哈達(dá),并接受父母的祝福。院子里依舊有人在唱頌歌,有人捧著一個冊子在那也不知道在宣讀什么,說的全是藏語,傅楊河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這實在宣讀新娘的嫁妝清單,大概是嫁妝里有什么珍貴的東西,人群里時不時地發(f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