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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除夕夜這個女人跳井死了,可能時間太長,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不想了,他拿起一片餃子皮,低頭往餃子皮上夾了塊rou餡,就低頭的這個角度,他眼角余光暼到他妹頭上的紅帽子,就是他給買的那個大紅色的毛線帽。紅色……電光石火間,他一下子就想起來剛才在隔壁家看到了卻一直在被他忽視的一件事,他手里的餃子皮突然脫手掉到了地上。他媽:“怎么了?”“不小心掉下去了?!壁w研蹲下去撿起餃子皮和一小塊rou餡扔進灶火邊的一堆垃圾里。他想起來,他剛才去隔壁家買豆腐,低頭逗孩子,看到那個女人腳上穿的鞋子,紅色的印花紋的鞋子,小孩子可能剛學(xué)會走路,靠著她的腿站在地上,小腳緊挨著她的鞋子。記憶中那年初一一早,他經(jīng)過隔壁門前,看到隔壁院子里水井邊圍了一圈人,孤零零扔在院子里的那只鞋子,就是紅色印花紋的鞋子。難道……是今年除夕!廚房的灶火里生著火,有煙,所以廚房窗戶開著,突然掃進來一陣寒風(fēng),趙研覺得脊梁骨發(fā)涼。他站回去,重新包餃子,邊包邊貌似無意地繼續(xù)問:“就沒有人報警嗎?”他媽看過來一眼,眼里的意思是你咋對這件事這么上心,你想干啥?!趙研笑著對上他媽的眼睛:“媽我肯定不會做會給咱家?guī)砺闊┑氖?,我只是好奇。?/br>他媽:“報警也沒用。幾個月前剛?cè)肭锏臅r候,村里進來一個迷路的游客,這游客剛走,就來了兩個穿警服的,指名道姓說要調(diào)查,結(jié)果呢,被村里一幫男人扛著鋤頭攆走了,警察又不能開槍殺人。秀才遇上兵,沒辦法的事。”趙研:“這種事,村里人為啥要幫襯?”“好幾代人都生活在一個村里,不幫自己人難道幫外人?!大伙都知道,為了買這個媳婦,你隔壁大伯結(jié)結(jié)實實是花了一輩子的積蓄,總不能眼看著打水漂?!?/br>……吃過晚飯,夕陽掛在山頭上,映紅了山頭上的皚皚積雪,斜斜撒下暖黃色的光。趙研家有兩個門,一個前門,一個后門。后門里面是后院,后院里有塊菜地,春夏的時候會種些蔬菜,不多,但夠自家吃。現(xiàn)在寒冬臘月,后院的菜地已經(jīng)荒蕪了。后門外緊挨著一個山谷,山谷對面是一座很大很高的山頭。趙研站在后門外,望著冬天看起來蒼茫荒蕪的山頭。他想給顏城發(fā)信息,低頭拿出手機,手機就正好響起來。趙研微勾起唇角笑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他摁下綠色的摁鍵接通電話,心情好起來,山風(fēng)都沒那么冷了。怕信號不好,他特意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山谷,“喂?顏城?!?/br>顏城:“想我沒?”趙研笑著說:“意思是你想我了?”顏城:“意思是你也想我了?”趙研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海浪翻滾的聲音。他低頭看著山谷邊枯黃的草枝從沒有融化的積雪中戳出來,被夕陽斜照拉出很長的倒影,映在雪面上,倒影的形狀頗具藝術(shù)感,讓人想起薰衣草。趙研知道,顏城說來說去就是想聽那兩個字,他很配合,說:“想了?!?/br>果然,他聽到顏城低低的笑聲,從手機里聽起來特別清晰悅耳,他都能聽見他的呼吸聲。趙研:“你在哪里?我好像聽見了海浪的聲音。”顏城:“你猜?”怎么又讓他猜,趙研很誠實:“猜不到?!?/br>顏城:“西班牙巴塞羅納,海邊。”趙研:“你不是說要來鳳橋山,怎么去了西班牙?”顏城:“來西班牙不是旅游,是隨行。我爸來這邊談一個高新技術(shù)產(chǎn)業(yè)的招商引資項目,我過年不在家,就只能陪同隨行了?!?/br>趙研:“巴塞羅納美嗎?”顏城:“嗯……挺好的,很熱情的一座城市,我現(xiàn)在在海濱,就想著什么時候帶你來看一看。海水湛藍,有藍天白云海鷗,古老的木船,岸邊的人都很閑適,有人喝著酒大聲說笑,有人在彈唱,有人在畫畫?!?/br>顏城的音色很好聽,緩緩道來,趙研的腦子里跟著出現(xiàn)一幅一幅畫面。抬眼,看到夕陽,夕陽只剩了一半,另一半落到了蒼?;氖彽纳筋^后。趙研:“我這邊是傍晚,夕陽正落下山頭,你那邊是什么時候?”顏城:“上午十點多,這里和中國有七個小時的時差,你那邊應(yīng)該傍晚五點多吧?!?/br>趙研拿下手機看了下時間,又放回耳邊接著說:“還真是,五點半?!?/br>顏城:“我站在巴塞羅納抬頭看太陽,古人千里共嬋娟,咱們這是不是叫千里共日光?!?/br>顏城的聲音都帶著笑意,聽得出來他心情很好。趙研:“被你這么一說,我感覺照在身上很冷的夕陽晚照都變得親切起來了?!?/br>顏城被這句話取悅到了,他聲音里的笑意更濃了:“我怎么才發(fā)現(xiàn)你的嘴巴這么甜?!?/br>趙研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到了:“什么時候回國?”顏城:“看我爸的行程,順利的話,后天?!?/br>趙研:“那邊不冷吧?”顏城:“不冷,十五度左右,你家里很冷嗎?”趙研:“現(xiàn)在是傍晚,零下了。”顏城:“我打開擴音,給你感受一下巴塞羅納溫暖適宜的海風(fēng),好不好?”趙研:“好?!?/br>然后,他聽見海浪的聲音更清晰了,一聲一聲像拍打在耳邊,還有海鷗的鳴叫。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他的手機質(zhì)量不好,亦或越洋電話的原因,里面有點雜音。但是這點雜音不影響他心里升起的暖意,就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巴塞羅納溫暖適宜的海風(fēng)。海浪聲中,他隱約聽見顏城的聲音說著英語,不知道是和誰說話,也不太能聽懂在說什么。很快,清晰的海浪聲消失了,聽筒里傳出顏城清晰的聲音:“剛才一個畫畫的西班牙女人過來找我說話,她說我是她見過的最帥的東方男人,問我愿不愿意做她的模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