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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吐了出去。吐到了蕭青晗膝蓋上,口里才遲遲地泛出甜膩的味道。這才看見,蕭青晗手中端著的粥,是桂圓蓮子粥,熟悉得像噩夢一般。手一下子抓緊了床單,將離面色又白了幾分。血嗡嗡地沖上額頭,很久之前已經(jīng)痊愈的鞭傷仿佛剎那間又回到身上。咽了咽喉嚨,自己都沒察覺到,已往后退縮。蕭青晗看人這副樣子,先是一愣。低頭看手里的碗,皺了皺眉,將勺子擱回了碗里:“一時沒注意。你不喜歡?!?/br>“……不妨事,”將離仍是緊繃著身體,搖搖頭。蕭青晗盯著他好一會兒,“啪”地一聲把手里的碗扔到了地上,濃稠的粥灑了一地,熱氣冒出來,又很快消失。將離生生壓住了身體的本能,才沒戰(zhàn)栗。都撐了這么久了,給他些機會,別打碎那點渴求。冬天過了這么久了,就快到春節(jié)了不是么。再讓他多活一些時候,說不定,還能到春天……粥的甜味彌漫開,揪著的心突然松開了。哪能由自己做得了主呢。從前至今,蕭青晗何時慈悲過?算了,隨他意罷??砷L了記性,是死是痛都罷,只莫要再卑微求饒了。“拿錯了,沒叫他們做這個。記得這粥你不愛喝,”蕭青晗看著地上的碎片與涼透的粥,語氣竟有些懊惱。一時無言,將離默然,攥著床單的手松了又握緊,又松開。終是無話。蕭青晗似乎極愛親自去廚中折騰。到冬至那日,無法帶著他去,便把物件都擺弄到了屋子里,說是要和他一起包晚上吃的餃子。“……我不會,”將離有些無措。握慣了刀的手,哪會這些,更何況……手腕上那兩道醒目的疤痕,捏一個餃子出來,添亂還差不多。“我教你,”蕭青晗說罷,顯然也才反應(yīng)過來,閉了口。過了會兒又笑:“無論如何,今日也得教你捏一個出來,不然可不能饒你?!?/br>將離失笑,也嘗試著捏了小小的面團,在手心里揉開,沾了滿手的白面粉。“看我,”蕭青晗忽然叫他,將離茫然地轉(zhuǎn)過臉去,鼻子上猝然被蕭青晗抹了一道,垂眼能看到是白色的面粉。這么一會兒,體力已經(jīng)有些不支,深吸氣,咬了咬牙,才撐住了那陣眩暈。鼻子上白晃晃的一道,讓他有些想笑,卻又鼻子發(fā)酸。揉著手里的面團好久,揉得都不成樣子了。“大理寺少卿,怎么做這樣的活計,”將離揶揄地笑蕭青晗,伸手要擦鼻子上的痕跡,又被蕭青晗攔住。蕭青晗微微笑著:“無師自通。”遲一會兒,才想起來,蕭青晗自幼無母,只剩父親。但他父親……可還是喪生在自己刀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前仇舊怨,還不清了。“許久沒聽見戲曲了,”將離看著手心里那不成樣子的餃子,隨口說了一句。蕭青晗的動作頓了頓,笑意卻又深了:“你喜歡聽?”“不喜歡,”懶得再掩飾什么,順口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又不受控制地問了一聲:“……刀呢?!?/br>“既是不喜歡,自然就不叫你聽見了。此時想要刀?”以往蕭青晗總不會有好臉色,此時卻仍笑著。將離搖頭:“不要了?!?/br>好不容易叫那餃子出了鍋,將離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皮睜不開,已經(jīng)睡了過去。蕭青晗喊了幾次,沒喊醒,不再勉強。一個人坐在床前,勺子里是那一個不成形狀的餃子。“捏的真丑,”他低頭看著勺子,輕聲道。雪慢慢積累起來,底下結(jié)成冰,又鋪上新雪。將離發(fā)過幾次燒,蕭青晗嘗到了提心吊膽的滋味,惶惶不安了數(shù)日。但最終將離是熬過來了。臘八那日,又下了雪。將離罕見地露出些高興的情緒,執(zhí)意要去院中看雪。蕭青晗再三不允,終是不忍視而不見那帶著希冀的眼神,抱著他去了院中。雪花又大又輕,悠悠地落滿了兩人的發(fā)。將離眼神恍惚,好一會兒才落了準點,盯著蕭青晗的頭發(fā),伸出手,唇邊淺淺地笑:“……白頭發(fā)。”蕭青晗吻他頭發(fā)上凝出水珠的雪花:“好看么?!?/br>沒有聲音。竟是又昏睡了過去。蕭青晗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又吻他濕涼的眼睫。“還沒告訴我,好不好看……醒一醒,看看我?!?/br>第23章第二十三章臘月三十。白日里冰雪消了大半,入了夜,地上的雪水便又結(jié)了一層薄冰,映著屋檐下掛的燈籠,熠熠閃爍。手巧的丫鬟剪了貼紙,早貼上了窗戶,紅紅火火的一個“春”字。燭火的光從窗戶縫里透出來,映了滿庭院的暖紅。蕭青晗獨自坐在房中,溫一壺酒。伸手覆上去酒壺身,熱烘烘的感覺貼在掌心里,順著皮膚滲進血液里。吐一口氣,又緩慢地吸進來清冷的空氣,也壓不住越來越劇烈的心跳。不用懷疑的直覺,與他處理那些案件時,一模一樣。反復(fù)地握著酒杯,涼了,便傾掉,再添熱的。只在原地不動,看著身旁擱著的長刀,慢慢地把一壺溫?zé)岬木屏赖美渫浮?/br>該走了,心中有個聲音一遍一遍地提醒著,再不去,說不定會來不及。血液沖撞得耳中嗡然作響,任那聲音如何在腦海中吼叫催促,蕭青晗一動不動,只把呼吸拉得悠長。酒水咕嘟咕嘟地翻涌著,把整個房間熏得滿是微辛的酒香。遠遠地傳來一聲不甚清晰的爆竹聲。蕭青晗驀然驚醒,攥著酒杯起身,大口地喘息。去罷,去罷。去看一看,他終于擺脫自己,求得的如愿以償。將離醒來,撐著床榻起身,一眼便看見窗戶上大紅的“春”字。他慢慢地下了床榻,走到窗前。突然有了精神,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疼痛也消失得干干凈凈。手腕上的傷疤已經(jīng)泛了淺粉,手指撫過去,麻木無感,像從沒有過刻骨難忘的疼。身子仍是冰涼,卻從未如此熨帖舒服過。推開窗子,濕冷的風(fēng)撲過來,帶著遠處煙火的氣息。院中蒙了薄薄的一層暖紅,映得夜空都是同樣的顏色。耳中可聞見零星的爆竹聲。手指描著那紅色的一筆一劃,念了一遍:“春節(jié)了。”關(guān)上窗子,有些想笑,動了動嘴角,卻笑不出來。知道自己終是撐到了,一度渴求的結(jié)果,也要來了。渾身的血悄無聲息地流著,呼吸也平平靜靜,像醞釀一場陰謀。回身在桌邊坐下,覺得下巴上有些癢,手摸上去,濕漉漉的一大片。仰起頭伸手覆了半張臉,手心里滿是淚水的溫涼。蕭青晗。都這個時候了,怎么就不能,來看我一眼。像從前執(zhí)刀赴一場生死未卜那樣,滿心滿眼的沒有著落。只道此時,死便是終結(jié),每一刻都是行在懸崖上的搖搖欲墜。沒有回身路。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