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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事來,兩戶人家爭搶一個媳婦,這邊搶去住上幾日,那邊奪走住上幾日,后來媳婦有了孕,竟辯不出究竟是哪家的種了……”珩王看著他透著幾分幽怨:“你也來看我笑話?”“豈敢豈敢。”廣岫咳嗽幾聲,“不過說句實話,你留著楚離,究竟存的什么心思?”珩王道:“還能有什么心思?他落到如今這地步,本是拜我所賜,總歸是要醫(yī)好他。等他好了,我自會讓他離開?!彼麌@了口氣,想起初見楚離之時他清冷如月,淡雅如霜,只需一把琴便可傲絕于世,如今沒了琴,又會是如何模樣?怪只怪,自己當初偏要帶他進宮。廣岫看了楚離的情況,雖能行動,眼中卻空洞無神,面容呆滯,果真是失魂所致。珩王催他趕緊醫(yī)治,廣岫推說時辰未到,在王府悠哉悠哉閑逛起來。珩王雖惡名在外,其實日子過得甚是簡單,統(tǒng)共只娶了一位王妃。這王妃模樣秀雅端莊嫻靜,尤其身段甚佳,走起路來猶如弱柳拂風聲息都不帶的,總是微微垂著頭,說話也是輕聲細語,聽不出也看不出她的情緒,就像一座精雕的觀音像。王妃與珩王簡直堪稱相敬如賓的典范,除了日常問候,連句多余的體己話都沒說過。王妃對家里的兩個陌生人亦從未多說過一句,好似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廣岫倒也樂得清閑,總比賊似的受人猜疑得好。只是偶爾,他會好奇這樣的兩個人,晚上關了門在床榻之間,會是副什么樣子。忽然起了半夜去聽墻角的齷齪念頭來。終于待到日暮,王府燃起明燈燭火,廣岫隨珩王來到楚離房中。楚離由人伺候著剛吃過晚飯,嘴角留了油末,珩王隨手幫他擦去了。廣岫心想,看來這個王爺,離斷袖不遠矣。見他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珩王道:“天都黑了,你究竟要怎么救他?”廣岫道:“天黑了才好,你見過哪個鬼白日里出來的?”“鬼?你是說……”“再等片刻,她就來了?!睆V岫看看外頭一片幽暗,“這世上,只有她能救他。”珩王明白了,心中憂慮散去一些。屋中燭火忽然閃了閃,一陣涼風卷入屋內(nèi),將楚離肩上長發(fā)吹動。他的眸子,亦閃了一下。珩王看著那人影自虛浮到明朗,靜靜立在楚離邊上,也算是明白了為何自家父王會癡戀至此。“楚郎……”女子伸手輕拂楚離臉龐,面露哀傷,“都是我害了你?!?/br>廣岫道:“人鬼殊途,你早知會有今日,為何還要纏他多年?”女子道:“我不想害他的,他是唯一愛惜我的人,我只是,想要報答他……”廣岫道:“可惜他不過凡人之軀,即便你不想害他,他也成了這般模樣。把魂魄還給他吧?!?/br>女子點頭,身上泛起一陣白芒,自頭頂溢出,緩緩落到楚離額前,沒入他體內(nèi)。楚離眼眸一動,暈了過去。女子本就虛弱的身影又淺淡了幾分:“他出生貧寒,一家人都指望著他科考中榜,卻因為我這孤魂殘琴只得賣藝為生,如今已是親離友散。若是可以,還請好好照顧他?!?/br>廣岫道:“你當真關心他,又為何舍他而去?你明知道沒有你,他什么都不是。”女子面露痛苦,道:“我也曾想過此生便陪著他,直到魂飛魄散,可是……可是我遇到了他……我……對不住他……”珩王忍不住道:“你與皇上,究竟怎么回事?”女子凄然一笑:“能是什么呢?他是龍子皇親,我是青樓琴妓,至死,都不能夠在一起……本以為此生再難相見,卻是老天眷顧,讓我還能再見到他。他還記得我,記得我的琴,記得我的曲,我便已此生無憾。”廣岫道:“可是宮里有什么你應該清楚,回去,你會比魂飛魄散更為痛苦?!?/br>女子淡淡笑道:“便只有一絲一毫的時間,我也想再陪著他,護著他?!?/br>廣岫嘆了口氣,不知還能再說什么了。珩王說了句多謝,不知是為了楚離,還是縉帝。女子身形漸漸消失,珩王將楚離放在床上蓋好錦被:“他何時能醒過來?”“不知道,或許明日,或許馬上?!睆V岫哈欠連天,“不管他何時醒,我是要睡了。你也是,嬌滴滴的王妃不去陪,守在這做什么,趕緊回去睡覺?!?/br>珩王道:“她可不需要我陪?!?/br>廣岫好奇心起,兩眼賊溜溜在珩王身上轉(zhuǎn)悠:“我看你們貌合神離的,怎么回事?是你外面金屋藏了嬌,還是她紅杏出了墻?”珩王拉他出門,輕輕關上房門,在廊下站了一會,道:“她是父王賜婚才嫁入王府的,本是官家之女,對于嫁給我這么個惡貫滿盈之人甚不情愿,無奈圣旨下來不敢不從。自進門后便視我為仇敵,新婚那幾日更日日在枕下藏了剪子。后來,他爹因貪污行賄被查,罷官流放,她許是覺得已無資格再看不起我,便斂了性子甘心做起了王妃,對我亦是言聽計從起來?!?/br>廣岫恍然:“這不是挺好的嗎?!?/br>“好?”珩王苦笑,“你看她的模樣,和一只木偶有什么區(qū)別?本王就是養(yǎng)條狗,都比她知趣得多。”廣岫嗤鼻:“瞧你這話說的,你知道這年頭找一個不多事不惹事的女人有多難嗎?看看你父王,后宮那么多女人整日爭風吃醋勾心斗角,你就樂意了?”珩王覺得十分有理:“也是?!?/br>“我說你不會是……”廣岫指著他鼻子,“覺得王妃無趣,所以才留著楚離的吧?”“你……胡說八道!”珩王板起臉來。廣岫嬉笑:“開個玩笑,你急什么?!?/br>珩王無奈:“好了,快去睡吧?!?/br>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廣岫翻來覆去,腦中渾渾噩噩,不由又浮現(xiàn)那日情景。不過片刻糾纏,他抓心撓肝記到了現(xiàn)在,卻連去見見他都要思慮再三。再見到他時,是該要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還是大大方方說一句都是男人嘛有什么關系?還是說親都親了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好像什么都不太對勁,什么都亂七八糟。廣岫用被子蒙住頭,暗罵自己就是個烏龜王八蛋。翌日,他又被亂夢擾得日上三竿了才起,剛吃完早膳便有下人說王爺請他去后花園小坐。遠遠看到亭中有兩個身影,一坐一立,融了繁花樹影假山流泉,好似一幅畫。見他來了,珩王笑道:“昨夜睡得可好?辰時想去叫你,見你還睡著便沒打擾,聽你嘴里念著一個名字,想來夢里不甚安寧吧?!?/br>廣岫心頭一緊:“我……我念什么了?”珩王想了想:“衛(wèi)什么的,沒聽得太清,好像是……”“那個,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