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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岄切換成平時的語氣,“你對我的那些誤會,你要是愿意聽,我都可以解釋的。”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他面前那碗冒著熱氣的牛腩粉。 傅泱轉(zhuǎn)頭說:“再送一碗過來?!?/br> “傅先生,實在是對不住,廚房下班了。我沒想到您一碗不夠,沒管他們拿鑰匙?!?/br> “我夠了?!备点笈ゎ^看董岄。 董岄說:“沒事沒事,我吃這碗就行?!?/br> 傅泱想說什么,董岄已經(jīng)抓起筷子,捧著碗,小口小口嘬著米粉吃起來。 吃完了米粉,把剩下的湯汁也一滴不剩全喝了。 桌上還有一碟鹵牛rou。 傅泱伸手,把盤子推到她面前:“吃?!?/br> “謝謝。”董岄夾起一片鹵牛rou,吃完,又夾了一片。 手邊多了一盒紙包裝的菊花茶。傅泱拆開包裝,幫她把吸管插上,說:“喝。” 董岄:“謝謝?!币е埽罂卩ü?。 傅泱問她:“來這拍戲?” “嗯。” “哪個劇組的?” “吳導(dǎo)的新戲。” “演的什么?” “一棵樹?!?/br> 董岄感覺又回到了小時候,他問,她答,一點謊都不敢撒。 傅泱沒聽懂。董岄解釋:“玄幻劇,我演的是一棵樹變的人。” 傅泱:“樹妖?” 董岄:“算是,吧?!?/br> 他問:“什么樹?” 董岄還真沒注意自己演的是個什么品種的樹,說:“普通的那種。” 話題終結(jié)。 董岄吃飽了,身上也暖和起來。她四下張望,燈光很亮,依稀可見不遠處的山丘。她觀察了一會兒地形,收回視線。 兩秒后。 她突然抬眼,再朝那條山邊小路望去。 她發(fā)現(xiàn),那條小路,是繞著這片湖建的…… 也就是說,她走了一個多鐘頭的冤枉路!她居然餓著肚子,繞著這面湖,走了一個多小時! 董岄恨不得掐死那個路癡的自己。她不動聲色,假意只是在看風(fēng)景。 她忽然想起,這里講話音量稍大就會有回音,那么—— “天黑之前。”董岄看著傅泱,“你就在這里吃飯了嗎?” 傅泱把抽紙遞給她,說:“嗯。” 董岄心不在焉地擦了擦嘴角:“那你……” “沒看見。”傅泱說。 董岄:“……”她還什么都沒問。頓了頓,她繼續(xù)說:“那你……” “沒聽見?!彼卮鸬乃俣缺葎偛鸥臁?/br> 董岄:“……” 這答案,等同于在對她說:“我都看見了”、“我全聽見了”。 董岄耳根發(fā)燙,臉燒得厲害。 反正老臉都已經(jīng)丟盡了,也不在乎多丟一次。董岄決定,趁著現(xiàn)在,把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情一并做了。 她稍微斟酌了一下,說:“你還記不記得,住你家隔壁那小姑娘?” 傅泱表情有點意外,說:“記得?!甭犓胰私兴≡铝痢?/br> 董岄緊張起來,問:“那你,對她印象怎么樣?” “你問這個做什么?”傅泱不回答。他不喜歡在背后說人壞話。 董岄:“好奇你的鄰居?!笨礃幼邮菦]什么好印象。沒有值得夸獎的優(yōu)點,說明這個人一身的缺點。 突然不知道該高興他給她留面子,還是該悲傷,他對她沒一點好感了。 傅泱說:“這次做過調(diào)查了?” 董岄一愣。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是上次她沒調(diào)查過陸羽,連人家有沒有未婚妻都不知道就去撩。這次為了泡他,做足了準(zhǔn)備,連從小到大的鄰居都調(diào)查過。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對小時候的她印象明顯不怎么好,套不了近乎。 董岄有點苦惱。 她沒話找話:“要怎么樣你才肯相信,我跟陸羽不認(rèn)識?”這好像有點強人所難。 是她送陸羽去的醫(yī)院、用他的卡繳的費,對方還一口一個寶貝喊著,說不認(rèn)識,誰信? “重要嗎?”傅泱坦然道:“我們不熟,將來也不會成為朋友。我對陌生人的三觀沒有要求,你不需要證明你的人品?!?/br> 董岄:“……”雖然她思想品德滿分,但她找不到反駁的話。 連唯一可以跟他攀上關(guān)系的過去都那么不堪,董岄突然失去了坦白的勇氣。 她起身,“那,我先走了?!?/br> 傅泱抬眸:“你找得到下山的路?” 她找不到。 “之前誤會了你,這頓算是賠禮?!备点笾傅氖侨烨?,他誤會她跟蹤他的事情。 沉冤昭雪了。董岄有點困惑,他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她想到了:“你剛問我演的什么,是在測試我有沒有撒謊?” 傅泱說:“是?!?/br> 董岄:“那我要是騙了你呢?” 傅泱看一眼她面前的空碗,說:“不給你吃。” 董岄:“……” “我讓人給你開了房間,算是道歉?!彪m然是道歉,但傅泱的語氣沒什么誠意:“當(dāng)然,你也可以不接受?!?/br> 董岄:“……”他怎么一絲憐香惜玉之情都沒有?該賠的禮、道的歉,他做完了,他心里舒坦了,就不管人家接不接受。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冷漠!后半句話,董岄沒敢說。 傅泱:“怎么?” 董岄改口,說:“真是個好人?!?/br> 想來也是,每天那么多漂亮妹子糾纏他,他要是心軟,還能單身到現(xiàn)在?他這刻薄冷漠的性格,還挺能趕花花草草。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傅泱起身,報了房間號:“住不住,你隨意?!?/br> 董岄說:“我住?!边@么晚了,就算找得到路,下山也不安全。但這兒的消費很高,房費一晚上要好幾千,還不一定有空房。連劇組都只能在山下搭帳篷。 傅泱說:“我讓人帶你過去?!?/br> “傅老師,我有個疑問?!?/br> “你說?!?/br> 董岄:“房費你出嗎?”她還是學(xué)生,付不起房費沒什么好丟臉的。 傅泱說:“我出?!?/br> * 山莊的房間清一色實木家具,裝修風(fēng)格很復(fù)古。落地窗,推拉門。房間里有溫泉,打開頂棚就能看見星空。 董岄享受著溫泉浴,感覺這一天的疲憊都被洗去了。 墻壁也很有特色,長得像一扇門。惟妙惟肖,像是輕輕一拉,就能把它打開似的。 董岄欣賞完墻壁,閉上眼,閑適地仰臥在浴池邊緣。她屈指輕叩那面墻。指關(guān)節(jié)打著拍子,嘴里哼著一曲。 哼到一半,旁邊這扇長得像門的墻壁,突然被拉開了—— 董岄一驚。 風(fēng)卷進一陣清冽淡香。男士拖鞋入了她的眼。 她猛地仰頭,滿臉驚慌失措。 男人居高臨下,冷眸波瀾不驚。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