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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付蓉連忙接上,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洋洋,“哎呀,我們楚楚啊,就是學習太用功了,平常啊,每天都要學到半夜?!?/br> “哎呀,真是羨慕死我了,我們家的小孩真是要把我氣死,學習也不努力,平時就知道玩游戲?!?/br> 付蓉笑得臉都開花兒了,眼角的魚尾紋淺淺漾開,“你小孩才上初中嘛,不急不急,還沒定性呢,像我們家老大啊,初中時候成績也不好的,一到高中就跟開竅了一樣,這不一下就考上了海大了?!?/br> 程楚微微撇了撇嘴,她哥哥明明從小成績都很好好嗎。 一旁的董太太聞言也笑了,“你這么一說啊,我就放心了,我們家那個混小子啊,頭腦倒是聰明的,就是沒耐心,像那個鋼琴吧,學兩天就不學了,哪像楚楚啊,堅持到現(xiàn)在?!?/br> 付蓉從剛開始咧起來的嘴角就沒放下去過,如今聽了董太太這么一說,更開心了,她朝程楚招了招手,“來來來楚楚,剛好大人們都在,你去給董叔叔董阿姨彈一首。” 程楚從沒想到給家長表演節(jié)目這個環(huán)節(jié)會在她這個年紀還出現(xiàn)。 四雙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得她無處遁形。 她僵直著身子,坐到客廳旁的三角鋼琴前,彈了一首最簡單的曲子。 客廳的水晶燈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曲音漸歇,董太太第一個捧場地鼓了掌。 “彈得真好啊?!彼B連夸贊,接著轉(zhuǎn)過頭問付蓉,“我聽說楚楚小時候就得了很多獎了,怎么樣,準備考海音嗎,還是其他音樂學院?” “哎,音樂這條路不好走,我只希望孩子們安安穩(wěn)穩(wěn)的,考個普通大學就好?!备度卣f。 客廳有一瞬間的靜默,程楚僵著手,被付蓉這番話搞得手足無措,她怔怔地站在角落,半晌也沒有說一句話。 “也是,也是?!币慌缘亩壬鷳?yīng)和著說。 待到兩人走了之后,寬敞的客廳沒了人氣,空蕩蕩的。 程楚抿著唇,對著正清理茶具的付蓉說:“我想考海音。” 付蓉的手僵了僵,語氣有些不自然:“這個以后再說?!?/br> 她都高二了,要考音樂學院的話,這時候就應(yīng)該開始準備了。 程楚倔脾氣也上來了,冷著聲說:“為什么要以后再說?” “楚楚?!备度孛偷梅畔虏璞?,白瓷杯敲擊在玻璃桌面上發(fā)出脆響,“怎么和mama說話呢?” “我是為你好,學鋼琴多苦啊,那么多有天賦又努力的人,能成功的鳳毛麟角,你就上個普通大學,以后畢業(yè)了進家里的公司,有你哥哥你爸爸庇護著,再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好嗎?” “不好?!背坛镏鴾I大聲叫道:“那不是我想過的生活?!?/br> 付蓉從來就是這樣,按照自己的意愿為她安排著人生,根本不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就像是很久之前,她早已經(jīng)獲得了音樂附中的報送。 得到消息的那天天色正好,晴空萬里,她滿心歡喜地跑回家,連書包都沒脫,就跑進臥室,告訴付蓉這個消息。 可付蓉只是欣慰地笑了笑,勸告她可以去更好的一中。 她滿心滿腹的不愿意,可是付蓉說,以音樂特長生的名義進去,她照樣可以彈鋼琴。 所以最后,她妥協(xié)了。 可直到今天程楚才明白過來,從一開始,付蓉就不支持她繼續(xù)彈鋼琴,對她來說,鋼琴只是消遣,是茶余飯后,可以供朋友賞玩炫耀的工具。 委屈夾雜著憤怒,瞬間涌上了程楚的心,眼里泛起微微的熱意,她掩飾般地低下頭,抹了抹眼睛,迅速地跑回自己房間,“嘭”得一下關(guān)上房門。 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靜得她仿若聽到花園里梅花漸漸凋落的聲音。 程楚趴在床上,感到枕頭漸漸泛起濡濕。 房間里開著暖氣,本是舒適宜人的溫度,可程楚卻平白無故的胸悶氣短。 她坐起來,擦了擦眼淚,從桌子上拿起錢包和手機,走出房門。 “去哪兒呢?”付蓉優(yōu)雅地坐在一樓的沙發(fā)上,手里還捧著一杯剛泡好的玫瑰花茶,客廳的燈光映在她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樕?,她抬眸看向程楚?/br> 那雙和她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里泛起絲絲冷意。 “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背坛蛑剑皖^套上雪地靴,轉(zhuǎn)身“嘭”得一聲關(guān)上門。 冬日里的涼氣像刀子一般,瞬間刮在程楚嫩生生的臉上,她只穿了件薄毛衣,就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沖進海市冰冷的冬日里。 身后的門被拉開,付尋追了出來。 “你去哪兒?”平日里總是懶洋洋的少年如今聲音中透著焦急。 “我就隨便走走,你回去吧。”程楚說。 “你這樣姑姑會很擔心的?!备秾た粗⑵饺绽锟偸切τ哪樕戏褐湟猓f話都帶上了小心翼翼,“我讓司機送你去?!?/br> 他說著,徑直給司機打了電話。 程楚冷得瑟瑟發(fā)抖,但她現(xiàn)在進門也太窩囊了些。 雖是正午,但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只有寂冷的寒風呼嘯而過。 司機很快將車開過來,殷勤地下車為程楚開了車門。 “你別跟著我?!背坛M了車,見付尋也彎下腰準備鉆上車,連忙冷聲說道。 “姑姑讓我跟著你?!备秾ふf。 心里的那股逆反霎時涌上來,程楚“嘭”得一下把車門關(guān)了,透著車窗的縫隙一字一句大聲說:“別,跟,著,我?!?/br> “去長鳴路?!彼D(zhuǎn)過頭,緩了緩聲音,對著司機說。 司機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僵了僵,他側(cè)頭看著站在車外的小少爺,有些猶豫。 這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誰料小少爺什么也沒說,雙手插兜,轉(zhuǎn)身就走了。 車里放著車載香薰,淡淡的花香彌漫,程楚出神地看著車外飛速劃過的人群,心里卻憋悶又煩躁。 “到了。”司機停了車,從后視鏡里看著程楚冷凝的臉,小心翼翼地說。 程楚這才回過神來,“謝謝?!?/br> 她不等司機為她開車門,徑直下了車。 清冷的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裹著厚衣服急匆匆地走著。 快過年了,繁華的海市褪去了浮華的外衣,透出它原本平靜的美。 寒風呼嘯著,路邊的枯枝微微顫,程楚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抬步走進了街角的奶茶店。 店里空蕩蕩的,只有角落里坐著幾個人。 “你好,請問你要喝什么嗎?”店員禮貌地問。 程楚透過玻璃窗,看見少年正低著頭,他冷峻的眉微微皺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正用力地揉搓著雪白的面團。 “芋圓奶茶吧?!背坛晚f。 他在工作,不能打擾他。程楚在心里暗暗想。 陰沉的冬日里,店里明亮的燈火讓程楚心情奇異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