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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黑衣男子回頭,淡淡道:“我不急。” 阿彌陀佛,信你就有鬼了。 程晃微勾了唇角,抄小路先到了云門寺外,沒多久就看見陸搖搖一行三個人出來。小姑娘今日穿了一件緋色錦繡紗裙,看著比湖上的荷花還要嬌艷幾分。 陸搖搖一看天色就皺了眉,日頭隱去,這天似乎要下雨。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可這里離馬車??康牡胤竭€有長長一段臺階,看樣子她們仨還沒走到,這天就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她們剛走到臺階的一半,豆大的雨點就砸下來,一開始是零星幾點,不過幾息間便連成一片。 陸搖搖緊走幾步,忽覺頭頂一片陰影,她驚訝抬頭,頭頂罩了一把青竹傘。正要回身看時,肩膀卻被后面那人的手給按住了。 “別說話,繼續(xù)走。”聲音清泠如玉,語氣卻冷凝似冰,扶在她肩頭的手剛觸及指下紗衣就收回背在了身后。 陸搖搖瞪大眼睛,她這是被公然綁架了嗎?不過,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她覺得自己感知情緒的能力似乎消退了,不然怎么從這冷冰冰又充滿威脅的六個字里聽出關(guān)愛來? “不知這位好漢,有什么要緊事?”她絞盡腦汁才憋出來一句,身后繡橘和畫煙都沒了聲音,大概率被挾持了。她頭一次陷入這般困境,卻沒多少懼怕,心里甚至生了些新奇之感。 “好漢”當(dāng)然沒回答她,她又問:“你是遇到麻煩所以要借著我掩人耳目嗎?你放心,我不亂說話,你能不能先把我的侍女放了?” 程晃低首,復(fù)又轉(zhuǎn)過頭,他帶來的侍衛(wèi)正忠心地跟在后頭,把兩個一臉驚慌的侍女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情景有點好笑,看來是把他當(dāng)做綁架的匪徒了。和匪徒套近乎,膽子還挺大。 他想了想,壓下聲音道:“可以,但你要跟我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人吶,陛下拐賣小姑娘啦! 謝謝煎餅果子小可愛灌溉的營養(yǎng)液(?˙▽˙?) ☆、第 7 章 陸搖搖愣怔一下,后知后覺地慫起來:“去哪里啊?” 身后那人似是頓住,然后她便感覺到他略彎下腰,呼吸灑在她耳邊,暖而輕,刻意壓沉的聲音仍舊透出幾絲熟悉感:“你要去哪里?” 就這么一會時間,雨下得越發(fā)大了,噼里啪啦打在傘面上,不大的雨傘罩不住兩個人。眼看著半邊身子都要被雨水打濕,陸搖搖下意識往傘中央靠了一點,肩膀抵住了身后人的腰上方,她這才驚覺身后那位很高,她還不到他肩膀高。 “我、我、我……”她結(jié)巴起來,“我想回家。” 視線亂飛,可長長的臺階上除了他們居然沒有旁人路過,叫她這時候求救無門。天邊忽劃過一道閃電,劈在對面山頭,緊接著就該有雷聲而至。 陸搖搖看見那道閃電時就覺不好,趕緊去捂耳朵,只是手剛伸出來,身后那人就攬著她肩膀?qū)⑺龘Q了個面,寬大的手掌蓋在她后腦勺上,微用了些力,將她牢牢按在他懷里。 “轟隆”一聲,傾盆大雨和響雷同時砸下來,空氣里似乎還有震顫的余音。陸搖搖有一瞬間的失聰,耳邊什么也聽不見,自然也沒聽見她額頭抵著的地方——胸膛下,不亞于雷聲的巨響。 等聽覺回歸,她便立馬站直了身子,往傘外站,擰著秀眉怒斥:“你知道我是誰嗎?”她抬眼,入目是銀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和下巴。 大白日的竟敢如此裝扮,一看就不是好人。 她忿忿然,但現(xiàn)今人身安全還在這人手里,她也不敢露出什么憤恨之色,盯著那銀白面具看了幾眼,無聲嘀咕了一句:“肯定長得不好看?!?/br> “你在罵我?!钡统恋哪新暲锫┝诵Γ八?,你是誰?” 陸搖搖底氣不足:“我、我是郡主,你要是敢傷害我,就會有官兵來抓你的。你最好趕緊放了我,不然、不然我就喊人了?!?/br> “別喊,我只求財,姑娘身上什么最值錢?” 陸搖搖連忙擼了手上的玉鐲,捧在手心,眼巴巴道:“這個值二百兩呢?!?/br> 男人的目光在她手心逗留了一下,隨后移到她發(fā)間,故意用手指戳了戳她戴著的玉簪,道:“我覺得這個應(yīng)該不止二百兩。” 陸搖搖為難:“簪子給了你,我頭發(fā)就該亂了。” “那算了?!?/br> 似是驚訝于他這么容易就松口,陸搖搖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試探:“那鐲子你還要不要?” 程晃搖頭,手撐著傘往她頭頂移,任由自己后背被傘面上淌下的雨水打濕。他輕聲道:“姑娘誠意不夠,在我看來,最值錢的……是姑娘自己。” 話落,他把傘柄往前一遞,陸搖搖對上那雙跟寒星一樣的眼睛,思緒不由凌亂,下意識伸出手去接了傘。 “快走吧,裙擺都濕了。”他提醒了一句,還是沒忍住伸出手在她發(fā)頂壓了一下,“我該走了,有緣,再會?!?/br> 等回過神來,陸搖搖便和兩個面露慌亂的侍女大眼對小眼,劫后余生,她長舒一口氣,自我安慰:“沒事了,他走了?!?/br> 畫煙幾乎要哭出來:“那個登徒子!郡主您沒事吧?我們?nèi)コ抢飯蠊偃ィ ?/br> 繡橘冷靜許多,但還是不掩憂懼:“郡主,那個男人說什么了?是不是威脅您了?早知我們今日出門應(yīng)該帶上護衛(wèi)的?!?/br> 陸搖搖指了指她們手:“你們手上是什么?” 兩個人疑惑看去,自己的手上自然撐著傘,畢竟現(xiàn)在雨還挺大,不撐傘該成落湯雞了——不對,傘哪里來的? “你們看,他們雖然看起來不像好人,但還給我們留了傘?!标憮u搖晃了晃傘,傘面上的青竹葉跟活的一樣,青翠欲滴,叫人心喜,她道,“他說求財,只是看不上我的鐲子,眼光還挺毒,一眼就看出來我的玉簪子更值錢。” 最讓她認(rèn)同的是,他說最值錢的是她自己。 那是自然,她這個人才是最值錢的,那賊人眼光是真不賴。 “郡主,我們快回馬車上吧,這雨也太大了?!?/br> 陸搖搖應(yīng)了一聲,趕在悶雷落下之前進了馬車,馬車頗為寬敞,三個姑娘擠在一塊,就算外邊雷聲陣陣也不害怕。只是大雨不好趕馬車,車夫便請示著先??吭诼愤?,等雨小些再走。 大雨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小半個時辰,之后便是濛濛小雨,好歹能趕路。幸而從云門寺到嘉王府的南湖別莊不遠(yuǎn),還是大道,午時左右她們便到了南湖別莊。 程穎親自等在廳里,看她們一身濕淋淋的,忙叫人去提了熱水,讓她們先去沐浴換身衣裳。 陸搖搖坐在浴桶里才有了實感,今日這一遭就像一場夢一樣,處處怪異且不通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