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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蒙住,偶爾想要掀起眼皮,就會被某種粗糲磨得生疼。 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盛鳴瑤仍能分神察覺到玄寧的到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是師尊來了嗎?”盛鳴瑤像是為了確認(rèn)什么,又問了一遍。 面前的徒弟衣衫破敗,連眼睛都被人用特制的困魔紗遮住,分明該痛苦不堪,可盛鳴瑤臉上居然仍帶著幾分笑意。 她在笑什么? 玄寧并不知道,可他卻又想起了樂郁。 在樂郁徹底與般若仙府決裂后的那段時日,每每午夜夢回,玄寧總會想起他,想起曾經(jīng)被自己選中時,那個正直跳脫、瀟灑無畏的少年。 為師者,理應(yīng)傳道受業(yè)解惑。 可樂郁在自己的影響下卻自甘墮落,與妖族為伍。 這是否證明,是自己的道錯了? …… 被吊著的盛鳴瑤久久未得到應(yīng)答,心中難免升起了幾分失落。 無論何等堅韌之人,在突然遭遇坎坷時,也總希望能有人陪伴在身邊,哪怕開口說句話也是好的。 就在盛鳴瑤以為不會有回應(yīng)時,一股冷風(fēng)襲來,鼻尖嗅到一絲極淺極淡的幽幽梅香,隱約又像是混合了一點清澈的竹味。 下一秒,盛鳴瑤眼睛上的黑布突然被人解開,不算強烈的光線仍然刺激的她眼睛一瞇,險些落下生理性的眼淚。 “……為師在?!?/br> 玄寧放棄過這個徒弟一次,以至于讓盛鳴瑤學(xué)得了別人的劍意,身上也半點沒有留下與他肖似的痕跡。 玄寧也曾一時疏忽,讓最愛的弟子樂郁被妖族侵蝕了意識,犯下滔天大錯,挽救不及,落得個身死道消的結(jié)局。 …… 再不會了。 這一次,是天道賜予玄寧,最后的機會。 *** 正殿· 常云端坐于上首,比起以往總是裝作溫和的模樣,此時更多了一份疲憊。 盛鳴瑤那孩子怎么偏偏……! 可惜!可惜了??! 丁芷蘭率先開口,打破了一室寂靜:“這事……可還有回旋的余地?” 總是笑瞇瞇的易云難得冷著臉答道:“按照般若仙府的門規(guī),無論何種緣由,入魔者,當(dāng)斬!” 坐在常云右側(cè)的丁芷蘭嘆了口氣,有心想要求情,可也再找不出借口。 “不可?!?/br> 冰冷的嗓音似是裹挾著霜雪,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正殿門口。 ——來者正是玄寧。 他顯然是剛從懲戒堂趕回來,匆忙極了,鴉青色的長發(fā)略顯散亂,總是整潔如新的雪色衣衫此時沾染上了點點血跡,瞧著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盛鳴瑤是我的弟子?!?/br> 玄寧語氣十分平靜,既像是在陳述,又像是在警告些什么。 坐在上首常云被玄寧這副模樣氣得一掌拍在了上首的八仙龍曇桌上,十足十地用了靈力,這使得雕刻著的精致花紋頓時出現(xiàn)了絲絲裂紋。 “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盛鳴瑤,你當(dāng)真要如此嗎?!” 許是察覺到了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常云復(fù)又坐下,長嘆一聲:“玄寧,你可還記得,‘入魔當(dāng)斬’這條門規(guī),是誰定下的嗎?” 殿內(nèi)幾位長老頓時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人敢抬頭看此時玄寧的臉色。 漫長的沉默彌漫在殿內(nèi),時間似乎凝滯在了這一刻,落針可聞的寂靜讓人心悸。 玄寧垂下眼睫,無端顯出了幾分落寞,緩緩道:“是我定下的?!?/br> 這條門規(guī),是在樂郁引出的大亂平定后,玄寧親手添在般若仙府的門規(guī)宗卷上的。 陰差陽錯之下,如今又要由他親手打破。 這樣的巧合,簡直像是上天對無知螻蟻的戲弄。 見玄寧承認(rèn),一直沒吭聲的游隼坐不住了,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喲,玄寧真人倒也知道門規(guī)?我還以為——” 他的話未能說完,就被玄寧撲面而來的一掌嚇得亂了陣腳。 游隼雖有“藥宗煉藥長老”這一名頭,然而修為也只勉強與丁芷蘭持平,大約在元嬰中后期,他連閉關(guān)的藥宗溫淪真人都比不過,更別提與化神后期、實力莫測的玄寧相提并論了。 眼見玄寧這一掌已經(jīng)逼近了游隼的天靈蓋上上,關(guān)鍵時刻,常云飛身而下,替游隼抵擋住了玄寧的突然發(fā)難。 “這里是大殿,休得放肆!” 常云攔在了游隼身前,玄寧不愿傷他,迫不得已,退到了正殿中央。 眼見常云是真的怒了,游隼喘了口氣,同樣憤怒難平道:“分明是玄寧真人不問緣由便對我下了狠手,就因他是掌門你的師弟,如今便只一句訓(xùn)斥了事嗎?!” 旁人或許不知,但游隼心下明白,玄寧那一掌根本是帶了十成十的威力。 若是真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不說魂飛魄散,起碼也會去了半條命。 當(dāng)然,這樣一來,始作俑者的玄寧也討不了好,若是游隼拼死反抗,大抵也會跌落一個小境界。 這樣的結(jié)局,無非是兩敗俱傷罷了。 修仙一道,越是往上,越是困難,倒也沒見過玄寧這樣拼著自己修為下跌,也要讓人難堪的。 瘋子!簡直瘋子! 游隼越想越氣,怒聲道:“玄寧欺人太甚,我——” 不等他說出后文,站在殿中央玄寧伸出手,掌心一番,赫然是一枚指甲蓋大小黑色的珠子,光澤圓潤,遠(yuǎn)遠(yuǎn)看著到似黑珍珠一般。 這是…… “斂魔珠?!” 從開始一直未出聲的易云失聲大喊:“怎么會出現(xiàn)此等魔物!” 他的師父被魔道中人所殺,因此恨極了魔族,如今乍一見這等害人的物件,自然情緒激烈。 玄寧挺直脊背,轉(zhuǎn)頭望向易云:“向來易云長老很是了解這東西?” 易云點點頭,話語中難掩憤怒:“這是魔族中人死后留下的魔珠,修為越高,所留下的珠子越大,你手上那顆約莫是元嬰修為?!?/br> “這珠子陰險至極,若是有修仙者一時心神激蕩,心緒不穩(wěn),就會被魔氣伺機而進(jìn),及不易察覺。論起后果,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身死道消!” 玄寧也不答話,冷冷地望向游隼:“此珠藏在游隼長老的發(fā)冠之中?!?/br> “身為般若仙府的長老,卻身佩魔物。事已至此,游隼長老還有何話說?!?/br> 高修為的魔珠可以激發(fā)低修為魔珠的魔氣,可惜盛鳴瑤在擂臺上用的木劍已經(jīng)不知蹤影,否則證據(jù)更是確鑿。 饒是如此,也已足夠。 常云目光一沉,轉(zhuǎn)向游隼道:“長老可有冤屈?” 游隼萬萬沒想到這顆珠子居然會被玄寧發(fā)現(xiàn),他自以為計劃得天衣無縫,可到底棋差一招。 就在游隼打算魚死網(wǎng)破的那一秒,常云幾乎是同時察覺到不對,不給游隼任何反抗的機會,立刻用捆仙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