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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堅韌之人,眼光也高,這次春煉能挑中兩人,已經(jīng)算是收獲頗豐。 見剩余弟子即將散去,長孫景山的神情明顯變得焦躁起來,先是看向了身側(cè)的錦沅,二人眼神一對,又齊齊看向了底下的弟子們,也不知在糾結(jié)些什么。 這番動靜,惹得他身前的長老桂阿揚眉,身體后傾,仰面看著自己新收的兩個徒弟,伸手用扇子挨個輕點他們的額頭,態(tài)度親昵自然。 “心神不寧,你們可是有話要說?” 長孫景山尷尬地?fù)蠐项^,他在家中時是個少爺,雖然父母早逝,可叔伯也沒薄待他,因此什么都寫在臉上。 見自己的師父問起,長孫景山也不遮掩,直接彎腰湊近了桂阿的耳旁嘀咕。 這一番動靜,惹得汲南皺眉,最后也只能嘆息。 隨桂阿這家伙去吧。 四位長老各有各的處事方式,桂阿不太喜歡那些迂腐規(guī)矩,也縱容弟子性情,從來都是有話直說。不過他看著放肆,門下倒也從未出過亂子。 “原來如此?!?/br> 桂阿甩開折扇,掩唇輕笑,分明是有些嫵媚的動作,可被他做起來,非但不顯得女氣,反而風(fēng)流至極。 “你不必?fù)?dān)心他,他已經(jīng)被另外一位定下了。只是那個家伙常年閉關(guān),也不愿意輕易出現(xiàn)在人前,這才沒有前來。” 桂阿話音落下,就見殿中驟然閃過了一個黑色身影。這身影如旋風(fēng)般一閃即逝,同時帶走了一位熟人。 “——許句!” 長孫景山焦急地喊出了聲,站在他身旁的錦沅也緊握手掌,仰頭環(huán)顧四周,試圖尋找同伴的蹤影。 桂阿被這兩個小家伙逗得笑了出聲,他輕輕揮動折扇,扇面前后顫動間,有點點金光落下:“行了,別裝神弄鬼了,看你把這群小孩嚇得。” 一面說著話,桂阿猛地將手中的折扇拋出。 折扇越旋越大,最后竟大到能將主殿從中間折斷。饒是如此厲害,這折扇竟是被擋在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外,在不能向前挪動半寸。 空中分明無一物,卻有金戈相撞之聲響起,不少弟子面露懼色。 桂阿冷哼一聲,他身旁不動聲色飲茶的田虛夜撩起眼皮,隨手潑出了一杯茶,這茶水四散,并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化成了一股水流,直直朝殿內(nèi)某一處撞去。 這一撞,撞出了一個大荒宮久未露面的家伙。 桂阿見他露了真容,自覺小贏一籌,頓時笑了起來。他靠在自己格外奢華的主座上,懶洋洋地開口:“云中君啊云中君,你要來就來嘛,我們又不會笑話你,何苦躲在一旁偷窺呢?” 殿中的新弟子們已然看呆,汲南黑著臉令人將他們帶離,魚令鶯愉悅地拉著阮綿的手看戲。 每每這幾個不知輕重的家伙鬧起來,從來是汲南收拾殘局。 “抓了人就想跑——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沒改掉這個毛病,和個土匪似的,簡直辱沒了‘云中君’這個風(fēng)雅的名字?!?/br> 盛鳴瑤扯著蒼柏的袖子,抬頭望去,果然見殿內(nèi)突兀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這人好生厲害,哪怕是如今立在了殿內(nèi),周身居然也能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被稱為“云中君”的男子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五官深邃,面容孤傲。他立在大殿中央,不發(fā)一言,唯獨在掠過桂阿身后的秋萱時,視線凝固了幾秒,而后又挪開了目光。 也是這幾秒,盛鳴瑤才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情緒的波動,才終于確定了這個人是活著的。 遺憾,悲痛,歉疚。 擁有這樣的情緒,這個人的經(jīng)歷,想來也不會太過愉快。 確實如此。 云中君原本是不叫云中君的,只不過在遇見大荒宮的眾人后,他就已經(jīng)變成了云中君了。 如在云中,孤寡無依,孑然一君子。 當(dāng)年人妖混戰(zhàn),云中君親眼看到原本活潑開朗的妻子躺在地上的尸體,凄慘至極。 化為原型的妻子只剩下骨架與零散的rou塊,連身上最漂亮的皮毛都被人剝?nèi)ィ闪酥档渺乓钠鞄谩且粍x那,云中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渾渾噩噩地加入了戰(zhàn)斗,發(fā)了瘋似的屠殺了人類。 若非桂阿來得及時,那時的秋萱險些成為了他的刀下亡魂之一。 饒是如此,秋萱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面容盡毀,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連自己原本的模樣都忘得一干二凈,唯獨記得自己的名字中,有個“萱”字。 在模糊不清的記憶中,似乎有一個人總是在叫她“萱兒”。 清醒后的云中君自知犯下了錯事,幫助桂阿四人成立了大荒宮后,主動閉關(guān),常年不踏出自己的地界,更是從未收徒。 今年,到是難得出來搶徒弟了。 明白這番緣故的汲南坐在上首,不動聲色地在腦中搜尋著有關(guān)“許句”這位弟子的信息,得出了結(jié)論—— 這小家伙的行事作風(fēng),與云中君的脾氣還真是相投。 倒也算是一場緣分。 幾位大佬敘話,底下新收的弟子則與師兄師姐開始互通姓名。 盛鳴瑤心中羅列一遍,意外的發(fā)現(xiàn)長老汲南居然是親傳弟子最多的一個人。 長風(fēng)、長空、長明,又新收兩個弟子,其中一個正是盛鳴瑤曾在幻境的茶舍中遇見的青年——阿葉,已經(jīng)更名成了長葉,后一個則是荒林中遇見的孫瑾蘭。 魚令鶯的弟子則少得可憐,據(jù)說有一個弟子常年在外游歷,如今只剩下了阮綿。 至于桂阿原先的弟子也只有兩個,盛鳴瑤曾見過的師兄春如與師姐秋萱,如今又得到錦沅與長孫景山,門下也算熱鬧起來了。 而田虛夜似乎只靠寄鴻撐著場面,另一位‘木師兄’體弱多病,常年閉門謝客。 正當(dāng)盛鳴瑤神游天外時,就見之前被汲南派去安排新弟子的長風(fēng)與寄鴻一道回來,妥帖地垂首稟報:“剩下的弟子,無一人有‘天賦’。” 測天賦。 若非被人提起,盛鳴瑤都快忘記這事了。 在她的印象中,有“天賦”之人,統(tǒng)共遇見過兩個。 第一個是朝婉清,她的天賦是顯性的,名為“步步生蓮”。沒什么大用,勝在打架的時候,縹緲?biāo)凭盘煜勺?,十分具有觀賞性。 第二個是滕當(dāng)淵,他的天賦顯然是“劍”,這也沒什么可說的,大約是隱形天賦,他比旁人更容易悟出劍道,劍意也更超然。 所以盛鳴瑤能帶有他的劍意,才會令般若仙府的人那般驚訝。 就在盛鳴瑤沉思之時,除去云中君外的四位長老飛身站在了殿內(nèi),憑空扯出了一張‘網(wǎng)’。在四人放開后,這張網(wǎng)飄飄搖搖浮在了空中,正對著新收入的弟子,吐出了一塊通體玄黑,方方正正的石頭。 ——這是大荒宮用來測試弟子有無天賦的“勘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