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3
數。 都說取個賤名好養(yǎng)活,原身的賤名就是柱子。 柱子大名叫做洛炎,現(xiàn)今7歲, 名字取自于他那沒出生多久,就隨著老娘走了的秀才老爹。 洛為水, 炎為火,水火相濟,方為正道。 洛炎那早逝的父親洛明遠是一名秀才,在這狹小的小林村,也算得上是一位魚躍龍門, 一舉改變命運的人物,成為了秀才,在這個封建社會,社會地位得到了顯著的提高,鎮(zhèn)上的商戶人家主動將女兒嫁給了洛明遠。 雖說是盲婚啞嫁,但讀了十幾年書的洛明遠早已脫離農村的勞作,不是想象中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儀表堂堂,書生之氣,商戶人家的小姐陳氏雖然身子弱了些,但到底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清秀可人,雙方對彼此都很滿意,婚后可謂是蜜里調油,只羨鴛鴦不羨仙。 雖說妻子帶來了豐厚的嫁妝,供自己科考已是足夠,但考妻子嫁妝養(yǎng)活的男人,說出去怕是讓人笑話。 洛明遠深知,自己出身農家,父母與弟弟每日在田間勞作,供自己讀書多么不易。 同時,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科考之后,洛明遠也發(fā)現(xiàn)自己與那些自幼學習的家族子弟的差距。 憑借一股子韌勁,洛明遠過關斬將,歷經縣試,府試,院試考中了秀才,參加了一次鄉(xiāng)試之后,并未中舉的洛明遠回到鎮(zhèn)上,開辦學塾,一邊繼續(xù)備考,一邊獲得些錢財,以供給家用。 按理說這日子只會越過越紅火,只要繼續(xù)走下去,老洛家的日子可以說是蒸蒸日上。 即使洛明遠考不上舉人,在村鎮(zhèn)之中,開辦私塾的秀才,也算得上是小康以上了。 生活就這么穩(wěn)定下來,沒過多久,陳氏懷孕了,無論是老洛家還是老陳家,對這個消息的到來都很是喜悅。 眾人期盼著新生兒的到來,洛明遠甚至升起了不繼續(xù)考舉人,專注培養(yǎng)下一代的念頭。 十月懷胎,一朝臨盆。 生孩子,無論古代現(xiàn)代,對于女人來說都是一大磨難,鬼門關。 那日大雨傾盆,洛明遠在產房外焦急的等待,先是胎位不正,遲遲接生不下來,孩子終于出生后,陳氏卻又大出血,香消玉殞。 洛明遠與陳氏感情甚篤,婚后琴瑟和鳴,自陳氏離去之后,日漸消瘦,每日神情恍惚,思念亡妻,身體每況愈下,甚至出現(xiàn)了咳血的癥狀,一日不如一日。 挨過了洛炎的周歲,洛明遠就走了。 人生的悲事,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一輩子在田里打交道的洛青松與李氏,遠遠比別人想得堅強。 對于旁人所謂的“新生兒”是天煞孤星,克母又克父之類的論談,兩人皆是嗤之以鼻。 小兒子還沒成親,洛炎就是長子留下來的唯一血脈,是他們老洛家的根,命根子。 洛明遠死后,洛青松與李氏將洛炎從鎮(zhèn)子上接回了小林村,陳氏的娘家并沒有因為女兒和女婿的離開就與洛家斷了往來,時常送些新生兒用的物什。 在洛家和陳家的照料之下,洛炎就這么一步步長大,五歲時到了村中的村學開蒙,一部部按部就班,循著他父親當年的軌跡,一步步走下去。 十二歲的童生,縣試案首,洛炎可謂是一舉成名,人人皆道:“虎父無犬子?!?/br> 又是一匹千里馬。 傷仲永的故事誰人不知,洛炎并沒有因為一時的得失而感到驕傲。 而是繼續(xù)努力讀書,準備考取秀才。 沒有意外,院試中榜,洛炎考取到了和他父親洛明遠一樣的功名。 假以時日,超過他父親,指日可待。 可惜的是,在參加鄉(xiāng)試之時,洛炎被分到了臭號的號房,所謂臭號,就是在茅廁旁邊的考房,想想便知道,那滋味,怎能令人忍受。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本來分到了臭號就已經夠倒霉了。 在考試期間,洛炎隔壁號房的考生,被查出舞弊。 捉拿的陣仗好生嚇人,令人膽戰(zhàn)心驚。 考完鄉(xiāng)試出來,洛炎就病倒了。 身在臭號,還要強行參加考試,本就是折磨。 又碰上了數年難遇的考場舞弊案,那捉拿考生的場景,一直在洛炎的腦海里,深深映刻著。 生理與精神上的雙重痛苦,洛炎第一次,對考試心生怯意。 這大病一場,便養(yǎng)了三個月。 不出意外,洛炎并沒有考中。 眾人對此并沒有微詞,洛炎一次考中童生和秀才,乃是天降的驚喜了。 畢竟他父親,也沒有考上舉人。 況且洛炎年歲本就還小,余生漫長,還有的是時間去積累經驗,考取舉人。 現(xiàn)如今秀才公的兒子也是秀才,也是一段佳話了。 養(yǎng)好病之后,洛炎把自己關在屋子里,看著那一堆參與科考的書,便心生退意。 他或許知道自己出了點問題,但又不知道怎么辦,祖父母與小叔的殷殷期盼,村中人與鎮(zhèn)中人的態(tài)度,他不知道這件事該去告訴誰。 只能埋在心里,強行讓自己專心讀書。 有時候,用力過猛只會適得其反。 一次又一次的考試,洛炎帶著眾人的期盼進入考場,可曾經的場景卻一直縈繞在他的眼前,心中只有退意,惶惶恐恐,拿著筆的手抖得不停。 屢試不第,眾人的態(tài)度也開始發(fā)生變化,鎮(zhèn)上和村里流言肆起。 看著爺爺奶奶與小叔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把自己封閉起來。 為了他科考,家中也是耗盡了錢財。 小嬸因為他耗盡了太多錢財而和小叔離心,爺爺奶奶也終究沒有等到他中舉的那一天。 他不能再繼續(xù)禍害小叔了,到縣里設了個攤子,踢人代寫書信,賺些潤筆的費用,勉強夠他一人的飯食了。 臨死之前,他依舊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如此啊? 他想讓小叔過得幸福,想讓爺爺奶奶以他驕傲,安度晚年,想要擺脫自己的心障,考中進士,改善門庭,光宗耀祖,完成先父未盡的心愿。 洛顏看著頹廢不堪的洛炎,告訴他,他那心障其實是一種病癥,只不過礙于時代的原因,沒有得到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