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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都停下來,好奇的看他,又繼續(xù)有說有笑的走遠。諸葛霄。有人遠遠的叫他的名字。他抬起頭,用帶著厚實手套的手胡亂抹著臉上的淚,而后看到喬亦初那張平靜的臉。喬亦初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手抄在口袋里。那樣筆直的站著,頭發(fā)在路燈下泛著光澤。“最開始,我告訴自己,過去的一切都是沉沒成本。一個理智的投資者,不應該把目光放在沉沒成本上。”“后來,我去青海,去西藏,去尼泊爾,去一切能遠離你的地方?!?/br>“我想知道的是,在多少距離外,才是我開始停止想你的地方?!?/br>“后來有一天,我在帕坦的街上看到了一個人,像極了你。我掏出手機拍下他的背影,想發(fā)微博告訴你。但是突然想起來,你已經對我取消關注了,我在干什么,在想什么,你都不會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個瞬間我第一次意識到,你真的已經離開了我?!?/br>“可是諸葛霄,在海拔4800米的尼泊爾,我把別人錯認為你。在海拔6000米的雪山,連呼吸都好像在燃燒的地方,在腦袋缺氧的瞬間,我在想你?!?/br>喬亦初往后倒退著走,一邊走一邊說,淚水布滿臉龐。“我可以對很多人理智,對很多事情理智。卻惟獨不能對你這樣。當我告訴自己,分開才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時,我就會想起高二那年十一,我去X市看你。我要走的時候,車已經進站,可是我跑了出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這樣,可是我出站,看到你像今天這樣蹲在街邊,很久都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說話。那個瞬間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墒俏覍δ阏f,諸葛霄,你這樣,我沒法當做不知道。我告訴你,諸葛霄,我們只可能是朋友?!?/br>喬亦初布滿淚痕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像是覺得荒唐。“你看我一直是這樣的人。我*你,卻并不告訴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卻又把你推開。我想每天說我*你,可我卻可能一百天才說一次。吵架的時候我想抱住你,一直抱到你肯聽我解釋,可是我卻只會冷笑,一句話都不說,等你氣消了自己回來,當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剛才錢雨和我說,喬亦初你也要快點走出來。我很想告訴她,我已經沒有地方去了,我的整個世界都已經被我推遠。我不是走不出來,我是無家可歸。”“因為我總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什么都想自己解決,所以你沒有安全感,你覺得你走不進我心里。你看就算是這些話,我也依然到這個地步了才說出口?!?/br>喬亦初臉上的淚早已被冷風吹干,而諸葛霄也早已經沒有哭。他們這樣凝視著彼此,隔著三米的距離,隔著長長的黑夜里五彩的燈,隔著圣誕節(jié)寒冷的大雪和北風,隔著兩顆傷痕累累的心。“……看到你和于周周在一起,雖然痛苦,但也算放心?!闭f出這句話的時候,指尖在抖。“你爸說你不會松手的,他說你寧愿痛得死掉也不懂得怎么放手?!敝T葛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下。“笨蛋,那是喬楚騙你的?!眴桃喑跻贿呅σ贿厪澫卵人?,肺葉連著心臟一起顫抖,“不這樣,你怎么死心塌地跟著我呢?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所以我松手?!彼谝露道锩饕魂?,攤開手掌,鑰匙躺在手心,“還給你,諸葛霄,以后不要這么二了?!?/br>他轉身,背影在寂靜的夜空下漸漸走遠。“那你是不喜歡我了嗎!”諸葛霄拼盡全身的力氣,沖著他的背影用力嘶吼。聲音在寥寂的街道上飄出很遠。喬亦初停住腳步,拳頭藏在口袋里,攥得很緊。“有本事你就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喜歡我!”諸葛霄宛如喝醉了酒,腳步踉蹌的走,“看著我的眼睛,說啊!”似乎多年未見的痞氣和決絕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又是那個沒皮沒臉追著喬亦初跑的無憂少年了。他的指尖戳著自己的胸口,“說啊,對著這里說!讓它相信你不*我!讓它再也沒臉僥幸!讓它永遠沒法裝睡!”“……”“你他媽的根本就沒種說!”諸葛霄把手套狠狠摔在雪地里。“你他媽的根本就沒種說,你他媽的還裝這么淡定干蛋!”“你他媽!你他媽的!你他媽的……”諸葛霄將厚重的大衣也往地上摔,罵聲咽在風聲中。零下的溫度將他的鼻尖凍得通紅,他單薄的身子卻并沒有發(fā)抖。“指著這里說……”他的指尖戳在僅著了件薄毛衣的胸口。“有本事,你就他媽的在這里給我說!清!楚!”毛衣也被狠狠扔在地上。現在,他只有一件背心了。赤裸的身體被寒風一吹,豎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走向喬亦初,飽含著堅定的情感,和堅毅的眼神。“現在,它就站在你面前,你對他說,說??!”淺灰色的背心被他抓在手中,他赤裸著上半身,大無畏的站在了喬亦初的面前。“你瘋了?!眴桃喑跎钌畹目戳怂谎?,將他的手指從心口挪開,低垂著眼睛,慢慢的把脫下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如果被凍死了,明天我說喜歡你你還聽得到嗎?”他把仍帶著自己體溫和氣息的圍巾,一圈一圈,細致的繞上諸葛霄冰涼的脖子,連瘦尖的的下巴都一并包進溫暖的羊絨中。諸葛霄沉默無語,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這就是喬亦初的厲害之處。管他狂風暴雨,他都能以不變應萬變。他淡然到好像已經看遍了所有的風景。可是剛才那個哭著的人,是誰?喬亦初上下打量了諸葛霄一眼,嘆口氣,把人擁進懷里,“這么傻,于周周怎么看上你的?”諸葛霄倔強著,在他懷里一動不動,眼前氤氳開一團因為說話而呵出的白氣,“我跟她又沒關系?!?/br>“……”喬亦初微一怔愣后,頓時明白過來,低頭失笑了一陣,“你是故意的?”“沒有?!敝T葛霄淡定的別開臉,“是你自己沒問我?!?/br>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喬亦初笑過以后,眼里卻蒙上了一層水霧,“你倒是長本事了。知道逼我,知道讓我心疼,也知道騙我了?!?/br>諸葛霄埋在他懷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揉揉鼻子,“快兩個月了,你再不回去,我就把床單都換掉?!?/br>喬亦初松開懷抱,彎腰一路撿起諸葛霄丟下的衣服,嘆口氣,“所以今天我是完全被你算計了?”“不這樣,你怎么可能對我說那些話?!敝T葛霄抖了抖身子,“快沒把我給酸死。”喬亦初又是失笑。衣服都濕了,他一件一件拎好,搭在臂彎上,一手將諸葛霄摟近了,正色道,“你可想好了,問題還什么都沒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