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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一般,竟是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不……”想到方才那頭不惜將自己的腹腔撕破也要給自己的孩子創(chuàng)造一線生機的雌虎,蘇澈心中一緊,忍不住朝安齊遠開了口。安齊遠啼笑皆非地看著手中的鬼蜮魔虎的幼崽,萬萬沒想到這青言方才吃了那么大的排場也沒從嘴里蹦出來一個字,可如今卻為了一只小畜生,竟然向自己露出了哀求的眼神?“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何要逃跑?”安齊遠一邊問,一邊收緊了掐著小魔虎咽喉的手指。“我……”已經(jīng)像是死去又活來的蘇澈,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任何與安齊遠對峙下去的力氣了。方才的劇痛讓這具身體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如今他臉上冷汗與淚痕遍布,眼神也沒有了方才的倔強,倒是顯得萬分的可憐。“我,我想回家……”蘇澈說完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便閉上了雙眼。是的,他想回家。想回到那蒼翠充裕的西蓮五峰。想回到青陽洞那種無欲無求的空靈環(huán)境中,想與那些臉上時刻帶著親切微笑的道友們相見。想回到那布滿了晶瑩剔透的冰雪的懷光洞里,面對著懸崖之下的山澗和溪流,不顧時間的流逝,靜靜地打坐,將所有俗世看空,不受這等只屬于凡人的困擾。只可惜以往這些他所珍愛的平靜如水的生活,已經(jīng)在共凝的九天玄雷下被完全打碎了。落在安齊遠這等魔頭手里,他還有什么好奢求的?蘇澈慶幸地想,還好這魔頭還不知道他就是蘇澈,若是知道了……蘇澈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那種場面,簡直是想都不敢多想的。無論如何,他是定要將這個秘密死守到底就對了。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理由,安齊遠倒是有些意外。這青言不過是分家一個極不受重視的庶子罷了,生母也早就亡故,主母和嫡系兄弟強悍,家里為了那點田宅房產(chǎn)整日勾心斗角沒個消停。這青言雖然長相討喜,但奈何身無長技,又不會討父兄歡心,只會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破敗的小別院里,這才養(yǎng)成了內(nèi)向懦弱的性格。安齊遠實在是想象不出,這樣的一個家庭有什么好值得留戀的,竟然還值得他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冒然逃跑?安齊遠覺得青言給出的這個理由并沒有什么說服力,可看到從青言眼角滑落的淚水又著實不像作偽。杜遙見安齊遠面色稍霽,便趕緊在旁邊勸說道:“宗主有所不知,雖說這青言在家族中不受人待見,但卻極愛擺弄些花花草草,再圈養(yǎng)些小貓小狗的用以消磨時間,那小破別院倒也打理得十分規(guī)整?!?/br>“估計是離家久了心中難免想念,再加上有有心之人在一旁挑撥,實在是想不開了便要逃回家去?!?/br>杜遙看了如今連站都站不起來的蘇澈一眼,道:“如今他也吃足了苦頭,想必已經(jīng)記住了教訓,日后一定會乖順度日。再說,他就是想跑也不可能了不是么?”照理說,杜遙也不是一個心腸軟的人,蘇澈這次能逃跑,跟他看管不嚴也脫不了關(guān)系。若放在平時,不落井下石都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但杜遙這次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般,莫名其妙地就開口給這青言求情了。安齊遠聽杜遙這么一解釋,倒也勉強能圓得過去。看了看那還在自己手中掙動的魔虎幼崽,安齊遠將那小家伙甩回了蘇澈懷里。“既然愛養(yǎng)動物那便讓你養(yǎng),想回家也可以讓杜遙帶你回去一趟。但若是再生出逃跑的心思,就別怪我下手沒個分寸!”安齊遠的氣消了一些,禁錮著蘇澈神智的咒語也隨之撤了去。蘇澈的身體早已在各種奔走和折磨中瀕臨崩潰,如今沒了安齊遠的靈力支撐,意識立刻混沌起來,迷迷糊糊地就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第19章端倪蘇澈睡了長長的一覺。夢境里出現(xiàn)了他所愿想的一切美好,里頭有蒼翠清幽的西蓮五峰,有言笑晏晏的同門道友,他的懷光洞還是那樣干凈得一塵不染,就連吹拂而過的微風中都帶著沁蓮花熟悉的香味。蘇澈有些忘乎所以,差點忍不住要在夢中笑出聲來。可正樂著樂著,卻發(fā)覺身上癢得難受。蘇澈正覺奇怪,就感覺背后忽然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他一腳踏空,便飛也似的墮下了云端。掙扎著張開了眼,五感復歸,渾身疼得跟要散架了差不多,此等別扭的感覺讓蘇澈忍不住哀吟了一聲。“嗷嗚~”耳邊傳來一陣軟綿綿的叫聲,蘇澈的視線隨著往邊上一看,便看見拔步床邊正坐著杜遙。杜遙手里抱著一只滾圓滾圓的白色小獸,皮毛上有淡淡的金色斑條。杜遙一手抱著小魔虎,另一手里拿著一個皮質(zhì)的軟水袋。小魔虎的兩只小前爪正巴在水袋上,嘴邊的短絨毛上糊了一層羊乳,看樣子是正喝著奶,但見蘇澈那邊發(fā)出動靜了,馬上連奶都不喝了,立刻跟著低嚎了一聲。蘇澈一看到這瞪著溜圓溜圓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的小萌物,注意力立刻全都跑到小魔虎身上了。像鬼蜮魔虎這種高階靈獸極難封印,雌虎在臨產(chǎn)時更是疑心病重到了極點,因害怕被修士獵捕,都躲于地勢復雜的深山老林之中藏匿,一直等到幼虎接近成年才會帶其外出。蘇澈之前封印圈養(yǎng)過的靈獸不知凡幾,但唯獨就是沒有鬼蜮魔虎。成年的鬼蜮魔虎獸性極大,跟人類修士很難親近。可如今這只小家伙卻是一出娘胎就被甩進了自己懷里的,因著印隨的本能,估計是將他看成父親了。雖然臉上還是一貫的清冷面癱,但蘇澈此刻心里都快被這只白胖的小家伙給萌化了。小魔虎確定蘇澈是醒了,便開始在杜遙懷中掙動起來。軟袋里的羊乳被弄得撒出來了一些,杜遙無奈,只得將那白團子遞到蘇澈手里。蘇澈費勁地撐坐起來,伸手接過了小魔虎,那小家伙一接近蘇澈就乖乖不動了。在蘇澈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后,還十分討好地將軟軟的肚皮翻了出來。從蘇澈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仰躺著的小家伙的嘴邊冒出的只有一點點小小尖角的虎牙。蘇澈忍不住用手指撥了撥小魔虎短短的胡子,小家伙一癢,便用爪子抱住頭撓了幾下,然后朝蘇澈露出一臉十分享受的呆樣。誰又能想到就這么不點大的小東西,日后能長成那般威風的龐然大物呢?蘇澈揉著小魔虎的肚皮和它互動著,翻過來逗過去的,完全是怎么看怎么喜歡,一點都沒注意到在他身邊坐著的杜遙此刻正用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