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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將投射進來的陽光驟然阻斷。杜遙的眼神一黯,原本垂在身側(cè)的拳頭不由得緊了緊。來者是客,無論是被搶來的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龍潛作為某種意義上的勝利者,并不在意先行開聲打破這個沉默的僵局。“杜護法,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原本只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簡單問候,可龍潛的這句話在杜遙聽來卻充滿了諷刺。距離上一次在青陽洞后山的那次惡戰(zhàn)不到兩月,對于龍潛這種化神修士所擁有的壽元來說,這點時間根本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如何能算得上“好久不見”。當(dāng)時龍潛最后撂下的那句話竟然這么快就兌現(xiàn)了,杜遙心中難免憤恨,但面上卻沒有顯出分毫。可龍潛著實是冤枉之極。他自借受傷之名回到龍劍山莊修養(yǎng)之后,一直在分析之前所觀察到的種種蛛絲馬跡。他必須要抓住安齊遠的短處,這樣護住心切的杜遙才有可能會自投羅網(wǎng)。可無赦谷卻被杜遙護得跟鐵桶一般水潑不進,他派去的探子身在外門,也著實不知內(nèi)門的變動,自然無法提供更進一步的消息。龍潛雖可以用理性按捺住想殺進無赦谷直接把人擄走的沖動,但卻沒有辦法平熄感情上對杜遙的渴望,真真是應(yīng)了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句子。就光是從剛才杜遙推開門走進內(nèi)室的十幾步里,向來自詡定力驚人的龍潛就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忍著沒讓自己起身將人直接扯進懷里。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對苦思許久尚未能理出頭緒的龍潛來說,確實算得上“久”的了。杜遙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但還是斂了眉目,恭聲道:“安宗主遣我來,是有一事欲邀龍宗主幫忙?!?/br>龍潛聽言挑了挑眉:“哦?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需要安齊遠如此放低姿態(tài)求人幫助的?”杜遙直言道:“安宗主想取仙獸聚火蜥之靈筋?!?/br>“哦?”不出所料,果不其然是獅子大開口。龍潛之前因著某些事由,對仙獸倒是有些了解。“這聚火蜥乃盤恒在草木不生的焰火盆地中的仙獸,高階聚火蜥與神獸之力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論實力嘛,大約是在元嬰初期到化神巔峰不等?!?/br>“聚火蜥常常由七只至十只左右群居而生,種族間親厚非常,會因一頭受到攻擊而群起圍之?!?/br>“若是單打獨斗,安齊遠要將聚火蜥抽筋剝皮倒有可能,但若是挑起了聚火蜥的群攻……嘖嘖……”龍潛欲言又止,恰到好處地停在了關(guān)鍵處。見杜遙未搭腔,龍潛又道:“雖說聚火蜥難以捕獲,但以無赦谷上下之力,對付一窩卻并非難事。”“你家宗主向來心高氣傲,鮮有向人求助的時候。可本座還是不大明白,他這次為何要算計到本座的頭上來?”要知道魔修與劍修有正邪之別,對對方都心存疑慮。若是沒有打開天窗說亮話,疑心生暗鬼之下很容易會被有心人利用制造事端。杜遙道:“此靈筋必須活抽,若先將聚火蜥斬殺,則靈筋會立即隨之萎縮。”龍潛一聽,當(dāng)下便了然了。若只是要斬殺聚火蜥,只需尋到足夠數(shù)量的高階修士就能辦到。可活抽靈筋可是個高難度的技術(shù)活,安齊遠必須找到一種能將聚火蜥的四肢固定起來的方法,在不損聚火蜥性命的情況下,再動用傀儡術(shù)將靈筋給剝離出來。可聚火蜥乃火系仙獸,渾身充斥著可將萬物在瞬間化作灰燼的巨大靈力,光靠法陣之力恐難以束縛它這般長的時間。這樣一來,就需要有金屬性的尖銳劍氣將聚火蜥釘死在法陣中,安齊遠才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施展法術(shù)。可五行之中火可克金,聚火蜥既為仙獸,最不濟也是元嬰初期的修為,至少能化解元嬰中期的金系法術(shù)造成的損害。這樣一來,安齊遠就必須找到這修真界中金系法術(shù)最強之人加入。而此人,除了身為劍修宗主、金系單靈根的龍潛之外,再無二家。龍潛了然,直覺覺得安齊遠此次鬧出這般大的動靜要弄到那勞什子的聚火蜥靈筋,應(yīng)該就是為了那剛被他尋回的蘇澈。不過為了什么都無所謂,龍潛從軟榻上站起身,朝杜遙走去。“所以,安宗主開出的價碼是?”如此危險的任務(wù),沒有拋出足夠的誘餌,龍潛是絕對不會上鉤的。杜遙有些忿恨地抬起視線與龍潛對視,卻因龍潛唇角掛著的一抹似笑非笑的狡黠給壓了下來。面對龍潛的明知故問,杜遙深吸了一口氣,開聲道:“若龍宗主應(yīng)諾,我……”咬了咬牙:“杜遙從今往后聽?wèi){龍宗主差遣?!?/br>終于將這話說了出來,杜遙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挫敗。“哦?”龍潛笑道:“你乃魔修修士,我則是劍修之首彰龍門的宗主?!?/br>“且不提正邪不兩立之類的大道理,就是像你這般修為的元嬰修士,彰龍門內(nèi)若說第二,就無人敢說第一?!?/br>因著劍修一有實力,二有聲望,三又無需像佛修道修那樣守戒,故而投入彰龍門之下的修士數(shù)量是最多的,高階修士自然也是最多的。在蘇澈隕落之前,尚有青陽洞能與之抗衡,可如今青陽洞實力大損,彰龍門隱隱有了一家獨大的趨勢。“本座確實不缺一個‘供我差遣’之人?!?/br>杜遙聽言臉色頓時煞白。他何嘗不知安齊遠將他送到龍潛身邊的真實意圖?可他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表意已經(jīng)十分明顯,但龍潛偏要逼他戳破那層窗戶紙,要他親口說出他想聽的那句話。杜遙下意識地低著頭,牙齒將下唇咬得泛出了絲絲鐵銹之味。其實如今無論他說與不說,結(jié)果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可龍潛卻要借著這個下馬威將他僅剩的尊嚴都踩在腳下,杜遙自認現(xiàn)在的他無法做出那種搖尾乞憐的姿態(tài),只得像木頭一般僵在原地。龍潛看杜遙似被他逼到底線了,這才湊近過去,伸手勾起杜遙散落在肩頭的長發(fā),語氣間盡是曖昧。“本座不過是在問你,你可甘心從此做了本座的人?”說這話的時候,龍潛離他十分近,杜遙甚至能聞到從龍潛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靈藥氣味。龍潛的話幾乎是貼在杜遙的耳邊說的,龍潛手指卷著杜遙的發(fā)尾輕輕地扯了一下,杜遙吃疼,本能地蹙起了眉關(guān)。像是等了一個世紀這么久,龍潛終于從杜遙的嘴里聽到了一個微不可聞的“是”字,這才笑著將他放開了。龍潛交手而立,由上而下地打量了杜遙一番。“既然交易已經(jīng)成立,那么,杜大護法,你是不是該拿出點誠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