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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放在安齊遠(yuǎn)面前的,注定是一道難以抉擇的難題。他所深愛的不過是蘇澈的靈魂,若用傀儡術(shù)救回只是這幅軀殼,沒了蘇澈的意志,又與之前的青言有何差別?可若不救,他又怎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蘇澈在自己的懷中咽氣?進(jìn)也是非,退也是非。安齊遠(yuǎn)只覺得自己的心肺像是要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疼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阿澈……”“阿澈……”安齊遠(yuǎn)就這般失魂落魄地抱著蘇澈靠在石壁上,口中不斷楠楠叫著蘇澈的名字,那樣子似是連最后的生氣都被抽離了一般,哪里還有平日里半點(diǎn)囂張狂妄到了極點(diǎn)的模樣?便就在這時,也被龍潛抱在懷里的杜遙承了龍潛渡過來的真氣,意識倒是恢復(fù)了一絲清明。原本魔修與劍修的真氣分屬兩脈,并不十分融洽,但也不知是不是他們體內(nèi)赤螭和墨蛟高度相合的關(guān)系,自兩人有了那層關(guān)系之后,龍潛的真氣便可以暢通無阻地進(jìn)入到杜遙體內(nèi)并被他吸納。杜遙顫巍巍地睜開了眼,便看到前方倚靠在石壁上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喉嚨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杜遙有些艱難地開聲問道:“蘇,蘇宗主可還好?”龍潛搖了搖頭:“折斷的肋骨插進(jìn)了肺里,傀儡術(shù)也不能再用,怕是要不行了?!?/br>雖然已經(jīng)給蘇澈塞了一些回補(bǔ)靈氣的靈藥進(jìn)去,但這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之策,若是蘇澈身上的傷口不愈,充其量也不過能拖延點(diǎn)時間罷了。再怎么說龍劍山莊與青陽洞也是世交,雖然龍潛與蘇澈的交情遠(yuǎn)及不上蘇澈與佛修宗主法印之間的情誼,但如今親見曾經(jīng)傲視群雄的道修宗主蘇澈命懸一線,心下也并不十分好受。更何況蘇澈也是為了營救杜遙和覺非羅才深陷險(xiǎn)境的。若是沒有蘇澈在關(guān)鍵時候的出手相助,可能現(xiàn)下抱著瀕死的身軀的人就變成了自己。思及此,龍潛的心臟一陣撲騰地莫名狂跳著,那種可能失去杜遙的恐懼竟比那次與赤螭的軀體一起被埋在秘境的廢墟中的瀕死感覺來得更要強(qiáng)烈。龍潛甚至后悔當(dāng)初一時心軟將杜遙帶到這赤焰峽來,但若不是遭遇這次危厄,他估計(jì)不會這么快就意識到杜遙之于他的重要性。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勒得越來越緊,杜遙只感覺呼吸不順,不由得干咳了兩聲。“放,放開……”見龍潛有些手足無措地稍微松開了一些,杜遙看了眼早已失魂落魄的安齊遠(yuǎn)和越發(fā)失了生氣的蘇澈,抬手扯住了龍潛的衣袖。“傳,傳音蟬……”龍潛一聽,有些恍然大悟地反應(yīng)了過來。見龍潛的表情有些怔愣,杜遙還以為是他不舍得用那寶物,便只得開聲求道:“蘇宗主是為了救我和非羅……”“求,求你……”話已至此卻有些說不下去,這還是杜遙在不受墨蛟精血的影響下第一次對龍潛說出這樣卑微的話語。龍潛撫了撫杜遙的鬢角,替他將散亂的長發(fā)撩到了耳后。“這樣一來,你就又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了?!?/br>龍潛說罷,笑著伸手摸入腰間系著的寶袋,將一只如翠玉般通體透亮的玉蟬取了出來,掐出法咒后揮了出去。說來也是奇怪,這玉蟬看著只是被翠玉雕琢出來的裝飾品,可經(jīng)過龍潛的法力加持之后,蟬翼便扇動了起來,像是忽然有了生命一般,驟然消失在半空中。杜遙見那傳音蟬已被送走,心下一松,便又支撐不住在龍潛懷里昏睡了過去。***蘇澈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自己似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高熱的溫度好像輕易就能將他連皮帶rou一并融化,胸口傳來一陣強(qiáng)烈過一陣的鈍疼,疼得他禁不住渾身痙攣起來。“好痛……”蘇澈想要捂住胸口,卻發(fā)現(xiàn)四肢都被禁錮起來了,絲毫動彈不得。即便身體的疼痛鋪天蓋地地襲來,但身體卻已不像是自己的。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這般虛弱過了。自在韶華峰上隕落之后,即便他不想承認(rèn),但這具新的身體無論是從抗擊打能力上還是心智的堅(jiān)定程度上都與他的前身不可比擬。沒有了清凈心經(jīng)的庇護(hù),身體的疼痛本能地喚醒了心中最為脆弱和柔軟的部分。蘇澈只覺得有溫?zé)岬臏I水從自己的頰邊滑落。“師父……”天知道他是多想念自己如青蔥一般的十多歲時,懵懂無知地依偎在師父的懷中的時光?那種如父親一般的溫暖讓他覺得安全和熨帖,他甚至曾經(jīng)無比自私地偷偷想過,若是師父沒有飛升該有多好?“師父,阿澈好痛……”蘇澈知道自己這樣真的很沒用,但他卻只愿意在師父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也只有師父能無盡地包容所有的自己。師父并不像其他人,旁人一味地只會看到他單靈根的天賦和日進(jìn)千里的修為,就好像他是一個事事無所不能、沒有任何瑕疵的完人一般。他在師父面前,不是什么化神巔峰的高階修士,更不是什么代表了青陽洞的道修宗主,他始終是那個剛被師父帶入青陽洞的懵懂小兒。只有師父知道,他也有無能、脆弱和任性的時候。感到頰邊的淚被人溫柔地拭去,耳邊朦朧地響起“阿澈、阿澈”的輕喚聲。蘇澈想起,師父也慣是這樣喚他的。想起了師父,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胸口燒得也不那么厲害了。蘇澈安靜了下來,意識再度在一片迷蒙中游蕩。也不知逛蕩了多久,身上的疼痛漸漸被抽走了。蘇澈感覺自己被人抱著扶了起來,隨即有溫?zé)岬难蛉楸晃沽诉M(jìn)來。可他一點(diǎn)都不喜歡羊乳的膻味,頭微微往旁邊一偏就躲過去了。抱著他的人不依不饒地又喂了過來,蘇澈不滿地掙動著,隨即便聽到一聲瓷勺落地的聲響。耳邊傳來一聲嘆息,蘇澈感覺自己的下頜被人輕輕捏開,唇上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下一秒,便有羊乳再度灌了進(jìn)來。他嗚咽兩聲,但實(shí)在掙不開束縛,只得勉強(qiáng)將羊乳咕嚕吞下。雖然味道實(shí)在不討喜,但溫?zé)岬难蛉榇_實(shí)緩和了腸胃,腹中暖暖的十分舒服。他索性也就不掙動了,又被喂著喝下了不少。“如今已能進(jìn)食,便是大好了?!?/br>一道清明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蘇澈有些疑惑,雖然聲線十分熟悉,但他在一片混沌之中一時有些記不起來。他感到被角被人提起掖了掖,臉上被有些微涼的布巾拭過。也不知是不是投注在他身上的視線過于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