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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修一脈強大,能夠承嗣的人選很多,所以妖修一脈并沒有特意保護這些能夠承嗣血脈的人。而且由于種族血脈傳承的不同,靈禽類妖修很難與非同族的人或獸孕育后代,所以即便有交配行為發(fā)生,也不會致孕。妖修一脈也就沒太把這個當回事?!?/br>“直到仙人二界分離,能夠承嗣的妖修數(shù)量銳減之后,妖修一脈才開始重視對承嗣之人的保護?!?/br>“可那時候妖修自由散漫慣了,哪里愿意受宗族的管束?在他們看來,難免會認為宗族將他們當成了生育工具,是阻斷了他們自由生活的罪魁禍首。所以有部分具有承嗣能力的妖修開始躲藏起來,這就加劇了妖修一脈的衰落?!?/br>“直到后來,妖修一脈真的只剩下那么一個兩個能夠承嗣的修士了,這時候才真的急了。妖修們開始滿世界地搜捕能夠承嗣的同類,甚至不惜用禁錮和逼迫的方式使他們完成承嗣?!?/br>“但想要做到這一點也是不易的。因為能夠承嗣的修士往往天賦極高,只要稍加努力就能達到比他人更高的修為。低階修士想要搜捕高階修士談何容易?搜捕的結(jié)果往往就是兩敗俱傷——低階的妖修被高階妖修大肆屠戮,高階妖修出于對宗族的憤恨,即便孤獨終老也不愿意承嗣?!?/br>“這種糾結(jié)的局面一直到一件震驚妖修界的大事發(fā)生,才得到扭轉(zhuǎn)?!?/br>“那是一個確實有承嗣能力的化神妖修,由于與人類修士相戀,便隱瞞了自己妖修的身份,與那人類修士結(jié)下了道侶之契?!?/br>“誰知他們在一起后不久,那妖修竟然破天荒地懷上了道侶的孩子。起初他是欣喜若狂,認為這種一直被他所不齒的能力竟然能夠讓他孕育道侶的后代。于是他便一直隱瞞實情,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一直等到胎兒足月?!?/br>“可待他臨盆之時,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胎兒產(chǎn)下,因為妖修生產(chǎn)之時要化出原型。而鸞凰一組的原型便是鸞鳥,鸞鳥的胎兒應當是卵生而非胎生。所以他腹中的人形胎兒根本就無法順利娩出?!?/br>“當時這名妖修劇痛難忍,眼看就要一尸兩命。后來因為他分娩時無法繼續(xù)用結(jié)界掩蓋氣場而被同族妖修發(fā)現(xiàn)?!?/br>“為了挽救承嗣之人的性命,發(fā)現(xiàn)他的妖修們傾盡了全力,甚至還有十數(shù)名妖修為了幫他續(xù)命而耗損真氣而死,最終的結(jié)果也只是那妖修挖開了自己的腹部將胎兒取出,誰知道那胎兒卻已是死胎,而已經(jīng)開膛破肚的他也失去了繼續(xù)存活的希望?!?/br>“那名妖修感動于族人為他做出的種種犧牲,在臨終前拼著最后一口氣力寫下了血書,告誡其他有承嗣之力的人呢萬事都應以宗族利益為重,不能妄自尊大任性妄為。”“就在這個事件之后,便有零星的具有承嗣之力的妖修回歸族內(nèi),鸞凰一族才得以保存。”云鶴痛心疾首道:“所以阿凰腹中的孩兒是無論如何都留不得的??!尚且不說那跟他血脈不符的胎兒到底能不能存活,就是存活下來,分娩的時候阿凰也必須付出性命的代價?!?/br>“試問二位宗主,即便阿凰腹中的孩兒能夠存活,阿凰也是心甘情愿為這個孩子去死,難道這孩子就愿意一輩子頂著害死生父的罪過生活嗎?”“而且,誰也不知道開膛破肚之后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能不能活下來,這簡直就是一場用生命為籌碼的賭博啊!”聽完云鶴的解釋,蘇澈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鐵青變成了后來的蒼白,整個人呆若木雞。他是萬萬沒有料到,阿凰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以這樣不堪的前提存在的,難怪長老們就算要動用玄蛇盅也要逼阿凰落胎,難怪向來慈悲為懷的法正一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面一言不發(fā)。“我,我想我需要冷靜一下……”蘇澈扶著痛得快要炸裂的額頭搖搖欲墜,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安齊遠趕緊上去將人攬著。蘇澈也不再矯情,反正他們二人已經(jīng)結(jié)了契,用俗世里的話說都已經(jīng)是夫妻了,況且他現(xiàn)下是真的需要有個肩膀靠一靠。安齊遠見蘇澈狀態(tài)不好,索性直接將然抱走。“明明就是別人的事,你用得著如此上心?還弄得靈脈內(nèi)真氣紊亂,再這樣下去小心走火入魔?!卑昌R遠語氣中不無責備。他早就知道蘇澈雖然看著比冰山還冷,但只要遇上他在意的人或事,胸口那一畝三分地就能比棉花還要柔軟。況且這件事還一下牽扯了法正和阿凰兩人,也難怪蘇澈會氣急攻心。只是他怎么就沒見蘇澈為了他安齊遠氣急敗壞過呢?反倒都是他上趕著巴著求著蘇澈不要跑,哪里還有半分魔修宗主的尊嚴?沒有心情理會安齊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他現(xiàn)在除了恨鐵不成鋼,氣那法正不僅跟阿凰這啥那啥,還偏偏整出了人命來之外,還能怎么著?安齊遠幫他揉著太陽xue,也沒刻意安慰。他知道以蘇澈的水平,不可能衡量不出解決事情的最佳方案,只不過情感上的關卡難過一些罷了。“可是阿凰這么固執(zhí),要怎么勸才好?”蘇澈覺得頭疼。安齊遠心疼自家道侶,幫他揉著太陽xue道:“這種事情就應該交給法正來處理,誰弄出來的孩子誰來收拾善后。”蘇澈忍不住白了安齊遠一眼:“你個冷血動物,若法正能收拾得了,也不會弄成現(xiàn)在這么大陣仗了?!?/br>安齊遠看蘇澈愁眉苦臉,忍不住問:“如果你是阿凰呢?你會怎么做?”蘇澈沉默,久久回答不上來。猜出了蘇澈的心思,安齊遠掐了蘇澈臉頰上的軟rou怒道:“想都不要想!那個胎兒算個什么?不過是肚子里一坨模糊的血rou。跟一個活生生的大人來說,他的價值不足以用大人的性命來換取?!?/br>蘇澈拍掉安齊遠的手:“你我說什么都是無用的,孩子長在阿凰的肚子里,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體會到那種父子連心的感覺?!?/br>安齊遠蹬鼻子豎眼:“難道你要支持阿凰保胎?”蘇澈無奈:“我也沒這么說……但是……唉,反正就是不知道!?。 ?/br>見蘇澈耍無賴,安齊遠用力揉了幾把蘇澈的頭發(fā)作為報復,手臂上又禁不住用力將蘇澈圈得更緊了些——還好蘇澈不是什么勞什子妖修,也不可能會懷上孩子。對于他安齊遠來說,就算是他的親生骨rou,但只要威脅到蘇澈的生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抹殺他!眾人度過了一個心事重重的夜晚。在偌大的沙灘上,鸞凰族的長老們聚做一堆,覺非羅帶著區(qū)長鏡不知遁到哪去了完全見不著人影,估計極有可能是找了個僻靜之地身體力行地“教訓”區(qū)長鏡去了。蘇澈和安齊遠自然呆在一起,蘇澈原本用來藏身的洞xue暫時借給阿凰和法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