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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說賈代善還能再挺兩個月,可這未來的事情,誰又能想得到呢。 “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父親已經被我們氣死了,父親他……他……” 被沈太醫(yī)那語氣模樣氣了個半死,本來心里就憋著火的賈赦,頓時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頂了回去。 不過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終于反應過來沈太醫(yī)說得是什么,震驚的望著躺在床上的父親,賈赦嘴唇動了動,一時竟然無法開口。 “怎么,想說賈國公不是被你們給氣死的嗎,那就把這信給下官看看吧!” 見賈赦和賈政他們終于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沈太醫(yī)憐憫的瞅了身后的賈代善一眼,心里卻不禁為這位老國公感到有些悲哀。 這妻子兒子在這里吵了這么半天,現(xiàn)在才知道他早就已經死了,還是由他提醒才知道的,這樣的兒子妻子,有倒是還真不如沒有。 這么想著,沈太醫(yī)就更加不客氣了,直接就起身走到賈政身邊,趁著這位正愣神的功夫,把那封信給拿到了手里,直接收了起來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可沒功夫在這里跟他們磨嘰,賈代善去了,他還得回宮跟皇上匯報呢,雖然這會已經是深夜了,但皇上曾經說過,如果賈代善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必須立刻匯報才行。 賈母他們都被沈太醫(yī)所說的話給鎮(zhèn)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阻止沈太醫(yī)的離去,不過就算是他們清醒著也沒有什么辦法阻止。 對方是太醫(yī),是皇上派來為賈代善診治的,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他們總不能對沈太醫(yī)動手,而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有這么一封信,那就算是他們再搶回來也沒有用了。 畢竟這封信是從林家送過來的,沈太醫(yī)當時也是聽到了的,只要他與皇上一說,林如海自然不會為賈家隱瞞。 誰都沒有想過,或者說是誰都不敢想,賈代善就真的這樣去了,因為這么一封信,被氣死過去。 不過再不敢想,事實已經擺在了這里,那位他們熟悉的人,身子都已經慢慢變得冰涼,深夜之中賈府就傳來了一片哭聲。 早已經準備好的葬禮用品,也都擺了出來,等老皇帝被吵醒,聽到沈太醫(yī)的話,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賈家已經是一片白色。 沒有理會哭成一片跪地行禮的那些人,老皇帝走到床邊,看著面上還隱隱帶著些怒氣,眼睛卻已經閉上再也睜不開的賈代善,心中隱隱有種悲涼的感覺。 他有些無力的在床邊坐下,視線慢慢的模糊了起來,依稀回憶起當年被皇上帶到自己身邊的那個少年。 幾十年的君臣了,賈代善有著多少缺點,老皇帝很清楚,甚至就連賈家是什么樣子,他也很清楚,可他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念得就是這幾十年的君臣之情,念得就是當年賈代善舍命護駕,差點身死的情,人越老就越重情,尤其是對于跟了自己幾十年的人。 當年的那幾位伴讀,很多都已經早早的去了,留下的已經沒有幾個了,如今賈代善這一走,老皇帝越發(fā)覺得寂寞,也越發(fā)的感動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沉默著注視了賈代善很長時間,老皇帝從袖中掏出塊帕子,蓋在了賈代善的眼睛上,這是他們昔日帶兵打仗時的習慣,是對死者的一種緬懷。 做完這一切,老皇帝轉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賈母,還有賈赦和賈政王夫人幾人,想起沈太醫(yī)說得那么話,想起自己看到的那皺皺巴巴紙張上所寫的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不過想著尸骨未寒的賈代善,老皇帝到底是沒說什么,即便是有著再充分的理由,他也不應該在臣子剛剛去世的時候,去責罰他的妻子兒女。 只是原本打算好給賈赦的爵位,原本準備好給賈母的誥命,老皇帝心里已經有了決定,他是不會再給了。 過去的事情不該由他來追究,但只沖著他們讓賈代善看到這件事,并且被氣死過去,這些人就必須要付出點代價。 而賈家他也不會再像是從前那么庇護,以后如何,就看賈家這些子孫自己的命運吧。 賈母和賈赦他們雖然都不知道老皇帝心里想得這些,但只瞧著老皇帝看向他們的眼神,心里就已經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不過這個時候,他們誰也不敢說什么。 等到老皇帝一言不發(fā)的走了,他們就更是無比惶恐,就連賈赦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們賈家似乎好像怕是失了圣眷了。 而接下來的一連串事情,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想,賈代善的謚號倒是給的很高,甚至他的葬禮,老皇帝也有親自到場,一應的規(guī)格待遇有很多都超過了國公的待遇。 但賈母的誥命卻絲毫都沒有提高,依舊是原先的一品誥命,而不是國公府老太君應該有的超品誥命。 至于賈赦的爵位,也不是正常的降一級襲擊,而是一連降了三級,直接落到了一個三等將軍的職位。 賈政就更別提了,還是在禮部做一個小小的員外郎,正七品,在縣城里這是最高的官位了,一縣的父母官,可在京城,這已經算是最低等的了。 原先父親所說的,想要請旨為賈政調任的事情,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封信完全就沒有來得及上書,而作為不是科舉正途出身的賈政來說,這個官位怕就是頂點了。 對此,只繼承了個三等將軍爵位的賈赦,竟出奇的并沒有覺得有多難過,反而心里還格外的舒暢了。 雖然自己的地位并不高,但只是瞅著一向不對付的弟弟過得更不好,那就足夠讓賈赦滿足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賈政自然是很難過的,可最難過的還要屬賈母,一等的誥命是不低了,但作為榮國公的妻子,國公府的老太君,這樣的誥命卻是根本撐不起那塊匾額的。 望著那榮國府府的匾額在賈代善下葬之后,就被下人們給摘了下去,換成三等奉恩將軍的匾額,賈母心里真是說不出的難受,比看著賈代善死的時候都要難受, 尤其是瞅著門口的那兩個大石獅子,也被人搬走換了個新的小的,就更是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心里對于林如海和女兒也有了些怨氣。 若不是林如海把信送到賈家來,賈代善就不會看到,也不會被活活的氣死,事情也不會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不過想著現(xiàn)在已經沒落下去的賈家,再想想正如日中天的林家,賈母到底還是咽下了這口怨氣,沒有寫信去質問什么的,只是態(tài)度明顯冷漠了一些。 對待王夫人也沒有之前那么苛刻了,顯然,雖然這事不關女兒的事,但心里落差極大,再也無法擺老太君譜的賈母,還是有些遷怒到了女兒的身上。 當然對此,賈敏是完全不知道的,她的身體剛剛恢復好,才能下地走路,就連去花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