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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無人能敵。他從助理李程光手里接過簽好了的合同,又翻了一遍,站起身向?qū)γ骖h首,狹長的眉眼微微上挑,最后轉(zhuǎn)身離開。李程光性格沉穩(wěn),替陸郁拉開車門,輕聲問:“您是要回酒店,還是先去看看場地?”陸郁一怔,偏頭看了看窗外,有萬家燈火通明,而裴向雀的燈,也在這其中一盞里。他心里忽然柔軟了起來,語調(diào)略帶輕松,“回酒店,我還有一件最要緊事沒辦。”李程光點了點頭,司機緩緩地駛向酒店。回到酒店后,陸郁先打開抽屜,里面擺了一份才送來沒多久的文件。他一只手撐著額頭,另一只慢條斯理地拆開了一個密封的檔案袋,從里頭抽出幾張薄薄的紙,在過于強烈的光亮下透著光。陸郁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了,又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遍。李程光有點好奇,他雖沒跟陸郁多久,可對自己老板的性格還算了解。他總是運籌帷幄,閑庭若步,該是多要緊的事,才值得陸郁這么重視?其實這幾張紙上記錄的是裴向雀人生的前十六年。陸郁上一輩子只是模糊的知道些大概,等他真的想要完完整整地了解裴向雀的時候,前塵往事都不再必要。因為裴向雀死了。直到陸郁回到九年前的現(xiàn)在。裴向雀出生在南方的一個水鄉(xiāng),他的母親因病去世的很早,父親裴定另娶了個女人,生下了第二個孩子,叫做裴向龍。俗話說,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裴定娶了周秀,特別是有了裴向龍之后,對有著語言障礙,話都說不好,被外人稱作傻子的裴向雀更瞧不上了。裴向雀成績不好,也不算太差,可裴定沒讓他繼續(xù)讀書,而是在他才十五歲的時候就送出來打工賺錢養(yǎng)家。裴向雀現(xiàn)在就在寧津的一個小工地上打著黑工。這也是陸郁立刻放下淮城的事情,趕往寧津的理由。他的金絲雀正在這里等著自己。李程光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電話那頭響了兩聲,直到一個中氣十足地“喂”字傳過來的時候,李程光才問:“請問您是陳局長嗎?”這是寧津市明安區(qū)分局局長的私人電話。陸郁承包下來的這個項目很大,背后有政府參與的痕跡也不是個秘密了。寧津市消息稍靈通一些的人都知道了陸郁這個人,這位陳局長也不例外。兩人客套地寒暄了幾句,陸郁才接過了電話,頗為客氣地說:“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一下陳局長?!?/br>那頭一愣,也沒有立刻應承下來,只是客氣地說:“陸先生何必說什么麻煩不麻煩。”陸郁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聽說明安區(qū)有一些不太正規(guī)的工程隊,這對我們接下來展開的項目有些阻礙?!?/br>這句話還未說完,可未盡之意雙方都彼此明了。陸郁的項目和明安區(qū)沒有半點關系,是很明顯的托詞,可誰也不會戳穿。陳局長也納了悶,不曉得這位外地來的陸先生打算干些什么,不過這么點小事還是能夠應承得下來的,當即答應。陸郁又添了一句話,才掛斷了電話,對李程光吩咐,“改日備上一份禮,送到陳局長家里?!?/br>李程光應了聲,悄悄地退下了。解決完這件事,陸郁的心頭驟然一松。其實難怪裴向雀不愛自己,陸郁心知肚明。上一輩子他與裴向雀的相逢,是以一場強迫的性·愛為開端,圈養(yǎng)為手段,期間那些威逼利誘,強取豪奪的手段,陸郁對裴向雀都使過。所以即使最后有了愛情的種子,大約也不能開花結(jié)果。可這輩子就不一樣了,陸郁要和裴向雀有一個不同的開端。陸郁忍不住翹起唇角。他曾失去的,而確實想要的,總是會得到的。第4章相鄰合同談妥過后,陸郁派人租了棟辦公樓,搭起了班子,淮城那邊的助手也都來了,正是開工的時候。陸郁不緊不慢地將工作都吩咐好了,似乎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頭,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去看房子,親自挑選了幾個小區(qū),都是不太合宜身份的中檔類,以安全為重。最后選定了兩套精裝過的一室一廳小戶型,恰好是對面,離得很近,開門抬頭就能見面。他用鑰匙開了左邊那套的房子,這一套才重新精心軟裝過,色調(diào)以柔軟清新為主,每一件家具都價格不菲,整套房子的效果很好,瞧起來頗為可愛,讓人心情愉快。陸郁似乎很滿意,問一旁的助理,“這房子好不好?”陸郁的心思深沉,李程光原來就不太明白,后來到了寧津,就更捉摸不透了。只好瞅著陸郁的臉色,硬著頭皮揣測他的心意回答,“您看上的房子,當然是很好的?!?/br>陸郁點了點頭,“我也這么覺得,很合適?!彼脑捯活D,將另一把鑰匙撂在桌子上,清脆的一聲,“你把我的東西搬到隔壁那間去?!?/br>這是怎么回事?李程光好半天才干巴巴地應了下來,問:“您不過去看看那間嗎?”陸郁眉目低斂,似乎是流連地看了里頭一眼才踏出了門檻,“不必了,其余的你看著辦吧?!?/br>才出了小區(qū),陸郁就接到一個電話,是那位陳局長的。他看了一眼手下才整理出來的名單,說:“陸先生,這次抓的人里頭,有您說的那個人。”陸郁一怔,十指抓緊了手機外殼,指節(jié)幾乎勒出了青白,他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平常有十分的克制,也抑制不住此時的心情。“掉頭,去明安警局。”掛斷電話后,陸郁低沉的聲音從后頭傳來,李程光微微轉(zhuǎn)過頭,瞧見令自己愕然的一幕,自家老板抬著下巴照著模糊的車窗,稍稍整理了一下領帶。簡直就像,像是迫不及待要去見情人的年輕小伙子一般。人的本能都是一致的,陸郁也是人,他知道今天不能和裴向雀見面,可還是忍不住。不過三十分鐘,陸郁的車就停在了警局的一個隱蔽的入口。陳局長派了個心腹去接了兩人進來,單獨安排了個房間,里頭有一塊顯示屏,連著裴向雀在的小房間的監(jiān)視器。陳局長的那個心腹能言善道,一路上把情況都講了,這件事也算是辦的妥妥當當,沒有半點差錯。陸郁一進房間,目光就落在了那塊不大的顯示屏上。那個房間里擠滿了工程隊里的工人,裴向雀的個子不大,身材瘦弱,縮在墻角,在模糊不清的監(jiān)視器里幾乎是瞧不清的。陸郁走近了一些,指尖點在顯示屏上,僅僅是一個指頭的大小,都足夠遮住全部的裴向雀了。那是他的金絲雀。他的動作又輕又柔,十分愛憐,幾乎要讓人以為,是在觸碰什么漂亮而嬌弱的花了。實際上只是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