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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添了一句。——要收費的。裴向雀怔了怔,有些著急地寫,甚至連比劃都看不太清楚了,“現(xiàn)在沒錢,之后還給你可以嗎?”那人蹲在地上,滿不在乎地把手機遞上來,他倒是不害怕裴向雀能把他的寶貝手機怎么著了。裴向雀也來不及表達感激,趕緊撥通了陸郁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他爛熟于心,無論如何也忘不掉,那頭響了幾聲,卻沒有接通。昨天通了電話過后,陸郁想了很久,還是推了接下來兩天的事情,趕往了裴向雀的家鄉(xiāng)。他就是放不下裴向雀,自己最珍貴的寶物現(xiàn)在流落在他一個不能掌握的陌生的地方,是陸郁不能忍受的。此時他剛下了高鐵,身后跟了臨時調來的幾個人,叫了兩輛出租車,談妥了價格,才上了車,陸郁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本地電話號碼。這是他的私人號碼,沒幾個人知道。陸郁任由鈴聲響了一會,最后還是接通了。對面是急促的喘息聲,僅僅如此,陸郁也立刻聽出來是裴向雀的聲音。他問:“阿裴,怎么了?”裴向雀的聲音沙啞,帶著絲很難察覺的顫音,“陸叔叔,我,我逃出來了。我爸要把我關起來,不,不是,他已經把我關起來了。因為……”大約是因為過分的害怕和緊張,裴向雀說的話顛三倒四,來來回回地重復,說了下句忘了上句,可這幾句話已經足夠讓陸郁了解他現(xiàn)在的處境了。陸郁的聲音低柔,帶著能讓裴向雀鎮(zhèn)定和信任的力量,“不要害怕,阿裴,這些都不要緊。你好好藏起來,然后告訴我在哪里,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什么都不用管,等我去找你就好了,知道嗎?”裴向雀終于停了下來,他好像抽了一下鼻子,重重地嗯了一聲,對陸郁的話有全然的信任,“陸叔叔,我在村口的竹林里等你?!?/br>無論你什么時候來,我都等你。裴向雀在心里添了一句。陸郁又問他的手機是誰的,叫一旁的人接電話,慢條斯理地許下了豐厚的條件。那人也才十六歲,沒有銀行卡,陸郁便叫人先為他充了一大筆話費,直觀明了,那人也滿口答應了下來。講完了這件事,電話也沒有掛斷,一直由裴向雀拿著,陸郁溫聲安慰著裴向雀。沒過一會,那頭忽然傳來一陣嘈噪聲,似乎是爭執(zhí)對罵。吵鬧了一番過后,又是一聲巨響,就再也沒了動靜。陸郁看著掛斷了的電話,看起來面色算得上平靜,眼神幽深陰鷙,看不到底。只是側過身,指節(jié)敲在車窗上,一下接著一下,沒有什么節(jié)奏,只是越來越急促。他沒有那么平靜。下午裴向雀偷著離開之后沒多一會,裴向龍也從床上爬起來了,他那么大的孩子覺少,愛玩鬧,一刻都停不下來,勉強在床上躺了一會就待不住了。爬出來經過小倉庫的時候又起了些興趣,大概是因為逗弄真人總是比游戲機多了些仿佛是高人一等的趣味。于是,他又拾來了一堆小石子,再像上午那樣戲耍裴向雀,即使裴向雀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可是幾個小石子扔下去,也沒有半點反應,裴向龍壯著膽子,打開了門,里頭卻空無一人。他想起母親周秀和他說過的話,裴向雀就代表著他以后可不可以去大城市玩,千萬不能丟了,立刻沖到了裴定的房間內,將兩個人都推醒,號喪似的大喊,“爸,媽,裴向雀跑了!”裴定和周秀從床上趕緊爬下來,嚇得一聲冷汗,順著村里的小路一直走了過去,裴向龍都被捂住了嘴,三個人偷偷摸摸地朝四處張望,周秀的眼尖,一眼就看到裴向雀正在不遠處的路上,正朝著村口走過去。裴定和周秀撲了上去,現(xiàn)場一片混亂,裴向龍也抱著裴向雀的腿,不讓他動彈。雖說有另外一個人相助,但裴定和周秀都是拼上性命的,那人根本就插不上手,破破舊舊的手機還在爭執(zhí)中摔倒了地上黑屏了。路旁有同村的人走過,遠遠地看著這一家四口的打鬧,指指點點。等終于捉住了裴向雀,裴定又急又臉,又覺得因為裴向雀的不聽話在村子里跌了面子,早把自以為知識分子的風度丟到了九霄云外,甩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落在了裴向雀的臉上,罵道:“你這個小畜生,聽不懂人話,連人性都沒了嗎?不知道為家里賺錢,吃里扒外的東西,還跑?我怎么不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算了!”裴向雀被這一巴掌抽得頭暈眼花,嘴里有血腥氣,幾乎快要昏過去了,只是強撐著想著陸郁沒有倒下,一路幾乎是被周秀和裴定拽著回去的。他心里想了很多,又覺得自己傻,想了很多結果,竟然還能有沒想到的,就是裴定能讓自己接著去干苦力,還要把讀書的機會讓給裴向龍,最后不同意就被關了起來。簡直像是個笑話。他不該回來的。如果他沒有回來,沒有抱著一線希望,對所謂的父親還有著些微的奢求,就不會到現(xiàn)在的地步?,F(xiàn)在應該正在陸叔叔的身邊,和他開心的聊著要去哪里玩。裴向雀像一個垃圾一樣地被扔回了那個小倉庫,他咳了兩聲,終于說出了一路上都想問的話,“裴,向龍是你的兒子,那我,我不是嗎?”裴定一聽這話更加來火,又踹了他一腳,“你是個什么東西,你媽養(yǎng)下來的一個小畜生,她死的時候怎么不帶著你一起死了?怎么能和小龍比?”周秀冷眼看著,一張還沒有完全老去的臉上堆滿了惡毒的笑。她心想,在裴向雀小時候的那一步棋是走對了,誰知道裴定就這么厭惡不會說話的傻子呢?想著以后去寧津之后光明美好的未來,周秀忍不住掩著嘴笑了。可真是太好了。門漸漸又被合上了,因為不知道裴向雀是怎么跑出來的,裴定和周秀輪流守在門口,準備明天再把這里檢查一遍。而那個手機被摔壞了的倒霉蛋想著已經損失了自己最珍貴的財產,如果拿不到報酬也太不合算了,就在背后罵了裴家人幾句,慢慢地朝村口走去。他百無聊賴地等了小半個下午,差不多快要放棄的時候,遠處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他趕緊迎了上去,走在最前頭的那個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朝自己笑了笑。他沒什么見識,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個人,就是感覺自己有點害怕,好像還不是一點。那人是陸郁。同裴向雀差不多大的黑皮膚少年一邊領著幾個人去裴定的家,一邊描述著剛剛裴向雀被捉時的場景。陸郁微微側著臉,輪廓冷硬而深刻,半邊唇角稍稍彎著,似乎還是笑著的,聲音卻是冷的,“你是說裴定打了裴向雀一耳光,最后是拖著離開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