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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翻了幾頁,找到了一小處空白,偷偷摸摸地寫下一句。“陸叔叔站在光里,那么好看,閃著光,像是金子做成的?!?/br>真心話都動人。裴向雀攢了許久,將真心話攢了好幾頁紙,同日記本放在一起,翻著從前記下來的陸叔叔,打算一點一點的整理,把情書寫出來。徐旭幫他逛完了學校周圍大大小小的精品店,精心挑選,才挑出一份合乎心意的信封。裴向雀并不太著急。除了這個,他還有一項更加隱秘的事情,連安知洲和徐旭都不曾說。日子過得很快,懷著不可見人的心思,克制著虛妄的欲望,裴向雀終于迎來了寒假。最高興的是,他可以成天和陸郁待在一起了。與暑假不同,裴向雀還是有選擇性地去公司,現(xiàn)在可是背著書包,每天早晨和陸郁一同坐車去公司,晚上再一道回來。若是陸郁開會,他就在外面不遠處的休息室等著,膩人得厲害。這樣下來幾天,裴向雀的名頭在整個公司都傳遍了。加上他脾氣軟,笑得可愛,公司里的女職員都愛逗他,替他送牛奶的時候調(diào)侃,在手機的備忘錄上寫,“再這樣下去,裴小少爺都快成了老板的腿部掛件了,可了不得?!?/br>裴向雀端過熱牛奶,雙手捧著,抿了一口才放下來,也寫:“什么叫腿部掛件?”那人寫,“按照字面意思來說,就是總是你總是膩著他,就像是掛在陸先生身上一樣,難道沒點別的想做的?”至于另一個意思,眼前的這個漂亮的少年不必抱大腿,老板自己都把脖子送上去了。大約由于牛奶是甜的,裴向雀很滿意,心滿意足地瞇起眼,好半天才打下一行字,“那很好啊,當陸叔叔的腿部掛件?!?/br>那人也笑了,拿著他喝完了的空杯子離開。只要是和陸郁在一起,無論是什么,裴向雀都覺得很好。他從透明的玻璃墻看進去,陸郁正坐在最前面,裴向雀的視力很好,能看到陸郁微微皺著的眉。而陸郁似乎敏感地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偏過頭,轉(zhuǎn)到裴向雀的方向,松了眉頭。裴向雀沒能當多久的腿部掛件。他放假本來就放的晚,陸郁又提前為自己放了假,就不必再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窩著了。陸郁和裴向雀都沒有約定,卻仿佛說好了的一樣,過年將會在一起,不會分離。在裴向雀的記憶里,沒過過什么好年。每一年的記憶都是在向母親的墳前奔波間度過的,誰也不喜歡他??山衲瓴灰粯恿?,他有了陸叔叔。除夕當天去祭拜裴mama是行不通的了,陸郁提前帶著裴向雀去了。裴向雀是個很樂觀的人,他現(xiàn)在過得這樣好,又有喜歡的人,希望在母親面前表現(xiàn)出快樂的自己,在墳前嘰嘰喳喳說了許久,還趁沒人注意偷偷指了指站在遠處的陸郁,對著裴mama的墓碑,輕輕地訴說著自己的心意。“就是,這個人,我的陸叔叔,你的,你的兒媳婦。他特別好,我特別喜歡他。”裴向雀的笑容明亮而活潑,聲音又刻意放低了許多,“請您,一定要保佑他,保佑,他,好好的,無病無災,平平安安,順心如意。”他是如此深刻期盼著,真心實意地許下愿望。這是裴向雀向自己過世的母親許下的第一個愿望。這么多年以來,他吃過那么多苦,也只愿意同她說自己過得好。如果母親在天上看著自己,就請他保佑自己最珍貴的陸叔叔。那些話隨著風飄散在了冰冷的空氣里,陸郁偏過頭,瞧見裴向雀傻乎乎地朝自己笑,和個小傻子沒什么兩樣。他蹦蹦跳跳地朝自己走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自動自發(fā)地挽上陸郁的胳膊。這里是田埂上的小路,車子開不進來,須得穿過村莊到達村口,車子停在那里。接近年底,正是炸年貨的時候。村莊里家家戶戶都在炸年貨,到處飄著炸貨的香味。裴向雀吸了吸鼻子,帶著些感嘆,“我從前,從前都沒吃過,熱的炸年貨?!?/br>他不討家里人喜歡,除夕又要來墳上,年貨是才炸好熱乎乎的時候最香,冷了就要儲存起來留著做菜。其實也不是多好吃,只是一直得不到,才分外渴求。陸郁笑了笑,“因為他們不好,對你也不好。等會去了,我給你炸?!?/br>裴向雀的嘴都快要笑成了花,心里很開心,還是忍不住勸自己的陸叔叔,“可是,可是,炸那個油煙很大,很累的。”陸郁捏了一下裴向雀的臉蛋,終于有了些rou感,手感很好,“那怕什么?!?/br>兩人慢慢走到了車子前面,陸郁問,“馬上要離開這里了。阿裴,還要去看裴定嗎?”裴向雀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等陸郁又說了兩遍才聽明白,很認真地說:“不去。陸叔叔,已經(jīng)把我,我的撫養(yǎng)費付了,我和他,那個人,已經(jīng),沒有關系了。”陸郁一怔,替他開了車門,“那倒也是。”無論是長大了還是現(xiàn)在,裴向雀的性格里都有非常決絕的一部分。他很心軟,也很能容忍,對待曾經(jīng)對自己好過的人像是只可以任由欺負的小麻雀,無論如何都不會反抗掙扎。可實際卻不是如此。他是有底線的,而且底線就在那里,永遠不會消失。就如同前世裴向雀也曾有許多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因為陸郁不允許,他再也沒有說過,甚至連提都不會再提。即使陸郁欺負他,在床上,或者什么別的地方,他至多講一句,“陸郁,壞蛋?!?。等到下一次,還是會展開柔軟的身體,任由陸郁的欺負和放縱。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陸郁曾經(jīng)碰到過,他要結婚,裴向雀知道了,卻沒有向他要解釋,或許不要結婚的承諾,他只會說,“我要離開這?!奔词龟懹舭阉P起來,他也不哭不鬧,而是找機會跳窗離開。這不是威脅,是他真心實意的想法,然后去做的。那時候陸郁不是從窗戶旁邊把裴向雀背起來的,他的金絲雀拖著骨折了腿,一步一步挪到了圍墻邊,還要想辦法翻墻離開,最后被保安發(fā)現(xiàn),報告了上來。陸郁太明白了。就如同現(xiàn)在,他徹底對裴定失望,又還完了自己該還的一切。從此之后,和裴定就再也沒有關系了。陸郁揉了揉裴向雀的后腦勺,似笑非笑,“這么軟的小麻雀,內(nèi)里脾氣怎么這么硬?”裴向雀還迷迷糊糊的,“硬,硬什么?”他現(xiàn)在特別期待回家,炸年貨,過年,這一切的前提是和陸叔叔一起。陸郁當然沒有炸年貨的經(jīng)驗,幸好也是兩個人鬧著玩,圖個熱鬧。陸郁派人問了裴向雀家長那邊的一般炸什么,又給了比錢,拍了一位非常熟練的老奶奶炸年貨的全過程,看了幾遍才算了解。陸郁和裴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