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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驚恐地回頭,岑眠卻只看見身后無邊的黑暗,腳拼了命要邁步,卻再也不能往回一絲一毫。……mama我要回家!嗚嗚嗚嗚!然而沒有任何人或物能給他回應(yīng),只有那個看雨的八大王忽然收回了視線,沿著青石板橋一路向西走。岑眠只覺得他喪失了對自己雙腳的使用權(quán),只能跟著那少年的背影,亦步亦趨地緊緊跟隨。即使他奮力催動自己的思維要去往回走,他的腳卻依舊執(zhí)行著跟隨八大王的指令。岑眠被迫踩著青石板上的水洼蹦蹦跳跳地往前跑,不能支配自己身體的恐懼讓他發(fā)著抖,眼圈漸漸泛紅,卻沒有任何辦法。越往西邊走,雨漸漸變小,如同天上一絲絲氤氳而下的冰絲,讓人少了些許不適。岑眠瑟瑟發(fā)抖地跟著少年走過四座石橋,走過迂回的長廊,進(jìn)入空曠的古屋群落,只有鱗次櫛比的歷朝古屋,卻沒有一絲人氣。檐頭屋脊上滴落的水珠,啪嗒,啪嗒,好像合著人的腳步。岑眠心里漸漸涌出一股危機將至的敏感情緒。他來過這里。沿路熟悉的路線和景致,讓岑眠仿佛猜出了八大王的目的地,整個人卻不由自主地抖得更厲害了。八大王的背影停在最后一座青石板橋頭,然后倏忽之間,便消失于雨幕之中,就像他來時一樣。……大哥你走之前能解開我的禁制嗎。岑眠不甘心地嘗試挪動自己的腳,然而費盡了吃奶的力氣,愣是沒有挪動分毫。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樣,岑眠的雙腳不給他選擇的余地,沿著青石板橋走下去,巨大的建筑映入視野。和岑眠記憶里的一模一樣。民國時期的建筑風(fēng)格,神似軍閥政客的官邸,巨大的宅院連綿,在絲絲雨幕和無邊黑暗里,一扇扇漆黑的彩玻璃窗仿佛一盞盞幽幽的眼睛,觀察著久違的客人。二十年前,他就是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的。岑眠這下整個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僵直地站在原地,仿佛在地上生了根,根本不能動彈。然而他卻無暇顧及這荒謬的禁制,因為在他眼睛里,安靜佇立的大宅仿佛活了過來。一片死寂,只有驟然變大的雨啪啪地落下。巨大的紅色身影投影在大宅的表面,九個仿佛巨蛇的頭蠕動交纏著直插天際。感覺到空氣里濃烈地讓人嘔吐的腥氣,岑眠愣愣地伸出手,一滴暗紅的、濃稠的血液落在他的掌心,猙獰的九條頭顱擁擠著要從血液里爬出來。岑眠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刷地涌出來,嘴唇蒼白地顫抖,發(fā)不出一絲聲音,身體更是一動不能動。倏忽之間,唯一斷了的那根有千年古樹粗的脖子已經(jīng)鉆到他的面前。不到一公分的距離,真真切切地看著仿佛萬千條肥胖飽滿的蛆蟲在里面涌動著,耳邊都能聽到他們互相摩擦的粘稠聲音。岑眠眼睜睜地看著那脖子一聲咆哮,腥風(fēng)卷著粘稠的血雨把自己淋了個透,剩下的脖子掙扎著就要卷上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岑眠在心里瘋狂地尖叫,沙發(fā)上蜷縮在凌亂的被子里的身體抽筋般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前的場景斷片似地驀地消失,只有凌晨客廳的鐘擺聲,和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這肯定不會成真的對吧。岑眠絕望地?fù)碇蛔幼饋?,皮膚仿佛還殘留著對剛才真切的氣味和感覺的記憶,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打開的窗戶外面依稀能看見灰蒙蒙的天邊泛起魚肚白,要天亮了啊。岑眠掀起被子從沙發(fā)上起來,隨之傳來“啪嗒”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像是受驚的小倉鼠,岑眠感覺自己本體背上的毛發(fā)從腰椎往上接連豎起來,確定客廳只有自己的呼吸聲,才小心地彎下腰。地上儼然躺著岑眠掛在房門口的那個羽毛圈圈。那是岑眠二十年來收集的各種吉鳥的毛編織成的辟邪圈,灰白斑點的是橐鳥的,可以讓人不怕打雷、白色的是黃鳥的,可以讓人不生嫉妒心……岑眠抱著各種材質(zhì)的鳥毛編成的圈圈,心里就慢慢安定下來,仿佛這真的能庇護(hù)他一樣。只是,這個他一直都掛在房門口的。岑眠抬頭看著屋子里唯一一間依舊透著燈光的房間,門口的辟邪圈現(xiàn)下正在自己懷里,門里透出讓自己安心的暖黃燈光。岑眠心情有點復(fù)雜地抱著辟邪圈直起身子,睡意早就飛走了,轉(zhuǎn)身想去準(zhǔn)備早餐。“啊啊啊啊啊啊啊?。。?!”岑眠瑟瑟發(fā)抖地指著趴在門口的一人高的兩只貓頭鷹,夢里沒叫出來的尖叫從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來。薛涼的房門應(yīng)聲打開,穿著睡衣的九尾狐睡眼惺忪地罵人:“陸卷卷!說了多少遍不要化成本體半夜出來上廁所!……咦?你們誰?。 ?/br>岑眠抱著吉鳥毛圈圈整個跳上沙發(fā),抖得跟篩子似得看著薛涼雪白銀亮一身狐毛加上人臉的造型。……師兄,你也是本體??!嗚嗚嗚嗚!“嗚,我仿佛聽到有人說我?guī)洠俊睕]有一點點防備,被薛涼點名的陸雋打開門,身上穿著非常禁欲的蕾絲女仆裝,耳朵上還戴著直播的耳機,儼然一個新生代宅男收割機。徹底清醒的薛涼擰起如畫的眉毛,身體變回了模特身材的人形,抱著尾巴大步走過去“啪”地關(guān)上陸雋的房門,狐貍眼盯著兩只貓頭鷹:“擅闖本大仙的洞府,你們最好有正當(dāng)理由,不然我不介意早飯吃貓頭鷹?!?/br>……岑眠縮在被窩里,頭一次覺得師兄的起床氣這么頂用。感覺到主人的不悅,兩只貓頭鷹先后化成人形,身上穿著一模一樣的工作服,動作一致地鞠躬,異口同聲地自報家門:“貓貓搬家為您服務(wù),全程夜搬,絕不打擾您精致的睡眠?!?/br>一看這兩位就在殯儀館干過,抬著行李還能悲悲切切地鞠躬,還很穩(wěn)。矮了一頭的貓頭鷹還多嘴地問了一句:“賀大少叫我們來的,大仙要吃先吃他哦!”言語間篤定了薛涼不敢跟賀少鈺正面肛一樣。事實上,薛涼還真不敢。深吸一口氣,他指著岑眠的亮著燈的房間:“就那個,不怕被吃盡管上。”岑眠看著兩只貓頭鷹先生打開那扇門,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燈開著。岑眠心里不知為什么有點失望,又有點開心。回過頭,薛涼已經(jīng)毫不忌諱地在客廳換起了衣服,岑眠一回頭正好看到整齊的腹肌被醫(yī)生制服遮起來的瞬間,霎時用手捂著眼睛,委屈地說:“師兄你不要這么坦蕩??!”“你也可以哦,師兄一點都不介意你在客廳換衣服?!毖隽艚o他一個性`感的背影,走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