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霍容深眼里，不難想起自打她提出離婚以來……每次見到他好像都是這副表情。

    可她剛才在那個男人面前就笑得很愉快，好像那個男人給了她多大的快樂似的。

    饒是心煩意亂，霍總也還勉強記得他今天其實是好不容易弄來姜黛的行程，打算來個路過偶遇，刷一刷臉的。

    他只聽說姜黛今天是來見大客戶談生意，談完了就沒有別的安排了。

    他計劃偶遇一下，然后適時出現(xiàn)，找個借口請她吃晚餐，連花束都買好了，法國莊園的香檳玫瑰，新鮮直送，還帶著露水。

    霍容深俊臉緊繃著，盡量克制語氣：“你是來談貸款的？”

    姜黛嘆氣，她都懶得浪費情緒去吃驚了，雖然離了婚，但霍容深若想要了解她的行蹤，沒多少難度，何況她也沒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是，我看中了一個選秀綜藝，會在今年暑假熱播，是年度流量最大的綜藝之一，我打算讓寶莉做總冠名商，但寶莉的流動資金有限，需要貸款?！?/br>
    男人瞇了瞇眸：“你不是有很多錢么，連八個億的拍賣現(xiàn)款都能拿出來，還需要貸款？”

    姜黛用嫌棄的眼神睨著他：“我有錢是我的事，寶莉的投資是寶莉的事，我為寶莉拉貸款有什么奇怪的？霍先生你這話說的……讓我懷疑你好像從沒做過生意似的?！?/br>
    霍容深面色沉郁，半晌又問：“你那么多現(xiàn)款……究竟是從哪兒賺的？”

    姜黛眼神從嫌棄變得防備：“這好像不關(guān)您的事吧?！?/br>
    她心里已經(jīng)幾乎開始口吐芬芳了。狗男人，兩個人做夫妻的時候他從來都沒關(guān)心過這些，現(xiàn)在離都離了，她沒要他一分婚后財產(chǎn)or贍養(yǎng)費，難不成他還想分她的財產(chǎn)不成？

    霍容深記得霍慎禮的提醒，盡量克制自己的語氣：“你別多心，我知道你的部分財產(chǎn)肯定和股市有關(guān)，但是姜黛，我不得不提醒你，國內(nèi)股市很多條條框框，很多擦邊球已經(jīng)觸及法律邊緣，你不要做冒險的事?！?/br>
    他最初意識到姜黛頗有積蓄的時候，也有過驚嘆，加上她接手寶莉后雷厲風(fēng)行的舉動，他甚至也有刮目相看的心情。

    但是隨著她給出的“驚喜”越來越多，他就開始擔(dān)憂了，姜黛這么年輕，她賺的那些錢，必定不是一年半載的成果，也就是說她很可能幾年時間都在鼓搗金錢游戲，這不是不可以做，只是他未免擔(dān)心姜黛的分寸。

    她太小了，還沒畢業(yè)就嫁了他，走出校園也不過半年時間，相當(dāng)于根本沒有正式進(jìn)入過社會。倘若她行差踏錯，他要擔(dān)負(fù)最重的責(zé)任，是他這個做丈夫的沒有正確引導(dǎo)規(guī)勸。

    姜黛聽了他這話，只覺得啼笑皆非。

    這話要是換了她從前還愛著這個狗男人的時候聽了，可能還會覺得甜絲絲的。

    畢竟從最初的見色起意，到后來的非嫁不可，說明她是喜歡霍容深這種老干部似的爹系老公的。

    可惜現(xiàn)在完全無感了，不僅不喜歡，還想罵一句傻比。

    她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怎么，霍先生什么時候成為證監(jiān)局的名譽顧問了么？就算是證監(jiān)局也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人吧？你要是真覺得我做了什么違規(guī)的事，不妨拿出證據(jù)舉報我?！?/br>
    霍容深的臉色越來越沉，目光也越來越復(fù)雜。

    他不明白姜黛為什么變成這樣了，好像只要是在他面前，她就不會好好說話，總是要夾槍帶棒。

    他本以為順著她的心意簽字離婚后關(guān)系會有和緩，沒想到絲毫沒有。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好，她不肯說實話，他可以自己查。

    姜黛名下的資產(chǎn)乃至她的經(jīng)手的生意，明面上都查不出任何明細(xì)，說明她多半是借用旁人的身份，也許是理財顧問，也許是金融圈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

    但這只是時間問題，只要她還在cao作，金錢的流向一定會有蛛絲馬跡，他遲早能知道她到底都靠什么賺錢，而且還是賺了如此巨額的財富。

    “你不愿說資產(chǎn)來源，好，這個暫且擱置。你想替寶莉貸款多少？”

    姜黛考慮到她現(xiàn)在的貸款活體印鈔機梁董還在大廳里頭等她，她一心只想盡快結(jié)束話題，而最好的辦法就是長話短說速戰(zhàn)速決。

    “八億?！?/br>
    “八億？”又是八億。

    霍容深憋著很多話，但全都壓住了沒說，而是主動拋出橄欖枝，“這個貸款額度太大了，以寶莉目前的市值，普通銀行按常規(guī)流程根本批不下來?！?/br>
    姜黛聳聳肩：“所以我找到了灃旗，灃旗銀行是私家銀行，而且總部在M國，沒那么多限制?！?/br>
    “私家銀行的利息會高到你讓你哭?！?/br>
    姜黛是越來越煩這個男人自負(fù)篤定的樣子了，也不知道她以前怎么會迷他，而且甚至還覺得他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樣子很帥。

    一定是被劇情洗腦了。一定是。

    這是總裁漫工具人的固有軌跡！她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腦子瓦特的！

    “霍先生，我不是三歲小孩，不會哭，相反，只要灃旗愿意貸款給我，我還會很感激，因為我這筆生意穩(wěn)賺不賠?！?/br>
    霍容深愈發(fā)氣結(jié)，只覺得胃里有一股火翻江倒海。

    這個女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八個億的生意，還沒開始做就敢說出這么自負(fù)的話來。

    “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一定要說。姜黛，我九歲就跟著祖父學(xué)做項目，這世上沒有什么是守恒不變的，看上去再保穩(wěn)的生意也可能賠本，何況是八個億的投資，你做生意不能抱著這種心態(tài)，會吃虧的?！?/br>
    姜黛不置可否：“那就走著瞧好了?！?/br>
    她甩手欲走，男人卻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姜黛用力一猛，竟是被反作用力生生彈了回來——撞在他胸口。

    這狗男人的力氣大得要命，胸口又是長期鍛煉的肌rou，硬得像是大理石一樣，撞得她肩膀生疼，咬著牙：“霍容深，你他媽放尊重一點！”

    他烙鐵一般的胳膊紋絲未動，將她扣在胸口壓低聲線：“別找私人銀行了，要么是看你人傻錢多，要么是對你別有所圖，霍氏名下也有私人銀行，我找我貸，這筆錢算我借你，利息就按最低點?！?/br>
    姜黛很不適應(yīng)這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明明都已經(jīng)離婚了，離婚前都沒這么膩歪，不知道這神經(jīng)病發(fā)什么瘋。

    “霍容深你松手！我不會找你貸款的，你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