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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倒是真的有印象,豈止是有印象……可婁嶼怎么也無法將眼前這個人與高中時代那個寡言寡情的男孩聯(lián)系在一起。他回過神,靳淵還面含微笑等待著他的回答。“……我記起來了。靳淵?!?/br>“嗯。”靳淵這才將精致的糕點擺在他面前,“婁嶼?!?/br>“嗯?”靳淵笑著搖頭:“沒什么?!?/br>“靳淵……”婁嶼眼看著他坐到自己旁邊的位置上,“你在這里打工?”“打工?”靳淵撐著下巴看他,“我是這家店的老板?!?/br>#婁嶼會記得靳淵不止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后桌。婁嶼和靳淵。這算是當時班里兩個比較特殊的名姓了。高二下學期婁嶼被調(diào)到靳淵的前面。他在此之前從沒和靳淵打過交道,靳淵也從不和人主動說話。那時候班里男生都統(tǒng)一剃三毫,靳淵大概不適合那種和尚頭,高高瘦瘦的一個人,站著的時候有些駝背,眼睛也永遠是半闔著像沒睡醒。氣色和發(fā)型大概真的能提高一個人的整體氣質(zhì)。那時候的靳淵就十分沒精打采,班里人不太喜歡他陰沉的性格,其實婁嶼也不喜歡,他那時候甚至偷偷埋怨老師將他調(diào)到這個座位來。可老師就是看他太活躍了和誰都聊得來,才特意將他安排在靳淵前面,想讓靳淵壓壓他活潑好動的性子。后來婁嶼發(fā)現(xiàn)靳淵其實也不是一言不發(fā),別人跟他說話,他基本都會回。婁嶼坐在第一桌,離他最近的就是靳淵。課上實在忍不住,他就和靳淵發(fā)牢sao,靳淵永遠都是沉默地聽,等到他說完,低低回個“嗯”字。婁嶼嫌靳淵話少,但心里也知道靳淵也只是話少而已,人其實不壞。可他這想法還沒穩(wěn)固兩個星期,發(fā)生的一件事就讓他對靳淵徹底改觀了。那晚婁嶼和舅舅一家人在夜市的燒烤攤吃東西,看到靳淵和幾個打扮痞氣的社會人走在一起。十七八歲的婁嶼正義感爆棚,跟舅媽說去買水喝,偷偷就溜過來在背后給了其中一個人一腳。“靳淵快跑!”他以為靳淵被劫了。夜市的燈光昏暗不清,可婁嶼還是看清了靳淵的臉,那張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有輕蔑有嘲諷,靳淵難得有這么豐富的表情,可他眼神卻是冷的,凍的婁嶼幾乎僵住。婁嶼情緒激動地喊:“你干什么那么看我?!”喊破了音,惱羞成怒,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實用腦子好好想想,都能看出來靳淵是和這幫人一伙的。誰知道靳淵突然走過來撫住他的額頭,虛擁住他安撫性地拍他的背:“好啦,好啦,生什么氣?我叫他們走就是了?!闭f著他松開他,朝那幫人揮手,“行了,你們先走吧?!?/br>婁嶼被眼前所發(fā)生的事震住,怎么也沒想到靳淵會是他們的頭兒。“很難理解嗎?”婁嶼第一次看到靳淵站的這樣直,雖然瘦但肩膀卻寬,完全將他籠罩在陰影里,他看見靳淵又恢復以往那副淡漠的模樣,“我爸有錢,我有手段,他們跟著我……不對嗎?”對嗎?婁嶼和靳淵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想他永遠都走不到靳淵的世界里去。靳淵突然抬起手,他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靳淵卻笑了,然而他的笑也一樣的沒有實質(zhì)性的情感,“你把他們趕跑了,沒人陪我逛夜市,你陪我吧。”作者有話說:第2章第二章“我是這家店的老板?!苯鶞Y說。婁嶼這才隱約想起,靳淵以前似乎也說過他爸有錢。似是猜出婁嶼心中所想,靳淵又說:“這家店是我自己開的。和我家里無關?!?/br>婁嶼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靳淵倒是沒什么變化,依舊含著笑看他。高中時兩個人接觸就不多,現(xiàn)在更是沒什么話題可聊。婁嶼想到那個晚上,想到當時還是少年的靳淵,想到那個眼神和那些話。他和靳淵不是一路人,卻在機緣巧合下有了一些微小的交際。婁嶼拿起旁邊的刀叉,慢吞吞的將眼前的糕點切成小塊,然后用叉子叉住喂進嘴里。他邊嚼邊皺眉,這個蛋糕好甜啊,甜到發(fā)膩了。靳淵一直在看著他。婁嶼抬頭,兩個人四目相對。靳淵長得的確好看,頭發(fā)剃的利落,眼神又很溫柔,像是要把誰看進心里一般。和高中時期完全不一樣。婁嶼沒由來地想,盡管經(jīng)過了夜市那一晚后兩個人再沒有什么特別的交流,但他對那時候的靳淵有很深刻的印象,“你要吃嗎?”因為靳淵一直在看自己,婁嶼下意識就問出這句話。靳淵有些意外的看他,不等他改口就道:“好啊?!闭f著他拿起婁嶼放在一旁的塑料刀,叉了一小塊糕點放進嘴里。靳淵吃東西也吃的很優(yōu)雅,吞咽的時候嘴角勾起的笑容尤其明顯。不像是在吃一塊甜膩的糕點,更像吃到什么惦念已久的食物,由身到心都透著滿足感。婁嶼偷偷觀察靳淵。他很少偷看別人,因為他覺得這樣不禮貌,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偷看的一點都不到位,與其說是偷看,不如說是像松鼠一樣瞪著溜圓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眼前的人。婁嶼很像小動物,像一切可愛懵懂的素食動物。這樣的動物最容易被狡猾的人類獵食和圈養(yǎng)了。靳淵好似沒有察覺一般,他將塑料刀放到一旁起身說:“那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了……”他說著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長半伸著在婁嶼的右頰劃過,“記得下次再來?!?/br>沒有真正的觸碰到,婁嶼卻覺得臉頰癢癢的,忍不住將肩膀抬起來蹭蹭。他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靳淵唇角愈漸擴大的笑容。真可愛啊。靳淵的父親是白手起家,產(chǎn)業(yè)不算大,但比起當時的一些人來說已經(jīng)可以算是很成功了。靳淵的母親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但不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她出過國肚子里都是洋墨水,思想很開放。兩個人是政治聯(lián)姻,沒有愛情只有淺薄的利益關系。靳淵剛出生沒多久,父母兩個人就離婚了。他五歲前都是跟著保姆的,后來家里不請保姆了,父親忙的時候會將他扔到母親那兒。母親的家里有一個外國男人,是母親的情人。兩個人都不是愿意被婚姻束縛的人,他們認為當下即是一切,他們在客廳接吻、撫摸,發(fā)出一些yin糜的聲音。靳淵很小的時候就見過“愛情”,他覺得那是一種扭曲又陰暗的情感。靳淵的母親是天真爛漫又自由的人,她向往快感。所以在靳淵十二歲那年,她嗑藥和情人殉情了。有趣的、無趣的,討厭的、不討厭的。靳淵喜歡把人事物都區(qū)分成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