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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 沈是來不及阻止了。 “沈大人在侯爺處,沒了皇子之師,便是聲名敗壞的廢子。但在老夫這,還可以是大理寺少卿?!?/br> 他只剩下一條路。 先下手為強。 知道孟洋證據(jù)的不只有柳長澤,柳家也有。他可以讓柳元宣舍軍保帥,壞了柳長澤的計劃…… 沈是剛要出聲,便聽見腳步徐徐。 “柳尚書也來探望沈大人呢?” 阿良自人群背后走了出來。 柳元宣沉了臉,“誰放你進(jìn)來的!” 阿良請安,“宗主,侯爺派我來同沈大人說兩句話,能否請宗主談完,傳小人一聲?!?/br> 這一句宗主,便提醒了柳元宣,侯爺也是姓柳的。 某種程度,他們是不可分割的。 家丑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柳元宣陰鷙的攏了攏手,便有侍從將阿良架了出去。 他對沈是說:“時不可待,沈大人好好考慮?!?/br> 既然阿良在這里了,此處便證明不安全,沈是無法在和他說什么,沈是問:“尚書能否告知下官一件事?” “何事?” “文翰林是如何當(dāng)上中書舍人的?” “日前大皇子麟兒掉入太液池,文翰林恰巧路過救了大皇子?!绷湫α艘幌拢坝腥さ氖?,文翰林并不會水,只手將大皇子撐出池面,甩至岸上,自己卻沉了下去,幸好巡察的錦衣衛(wèi)來的及時……” “圣上知曉后深受感動,破格直遷他為中書舍人?!?/br> 沈是低聲道:“論起德行,舍身就義,論起淵源,救命之恩?!?/br> 柳元宣戲謔的看向沈是,“沈大人是不是也覺得,這皇子之師非文舍人莫屬了?” 他又重重的說了句:“那可是皇儲啊……” 柳長澤連皇儲都敢下手了。 沈是雙手顫了起來,他的擔(dān)憂終于成了事實。 柳長澤心中無懼,無鬼神,無尊卑,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對他而言都不要緊。 “沈大人,先師教誨侯爺十余載,特建面壁室教侯爺知禮守法,恐不是為了今日的吧。”柳元宣拱手,“老夫靜候佳音?!?/br> 沈是回禮,唇抿的發(fā)白。 柳元宣走了出去,順便囑咐了侍從一句,“沈大人尊體,豈能折節(jié)住這等骯臟之所,去,替沈大人收拾一下?!?/br> 侍從拿著掃帚打掃起來。 阿良過了一會才姍姍來遲,凌亂的頭發(fā)和褶皺滿布的衣袍,看的出方才經(jīng)歷一場惡斗,他著急的說:“沈大人,柳尚書最善于煽動人心,你可千萬別中了他的離間計!” 沈是低頭,壓了下嘴角,冷靜的打斷他,直入主題的問:“侯爺有何事?” 阿良臉上瞬間微妙起來。 沈是皺眉,看阿良這個樣子,他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沒事,直說吧?!?/br> 阿良視死如歸的從懷中掏出一本折子。 他也不知道侯爺干嘛作大死,沈大人不是比那個什么野雞文舍人靠譜多了,這一天天都瞎折騰什么呢,氣走了沈大人,侯爺你都沒地方哭。 沈是接過,他以為已經(jīng)沒有什么消息能比謀殺皇儲更可怕的了。 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柳長澤。 那緋紅的折子自沈是不穩(wěn)的手上,摔開在地,露出一個落款來。 洛江李云賦。 蓋著御史印,直達(dá)圣聽。 第93章 我和你拼了【蕭李】 洛江城里的雨水漫在李云賦的膝蓋上,來時綠油油的一片莊稼已經(jīng)看不到半分蹤跡了,唯有渾濁的雨水,像江海一樣的淹著這座城。 他深吸一口氣,從城墻下來告別了封白衣,然后毅然決然的往軍營走去。 方至入口,便被人抱了個滿懷。 “你去哪里了!”蕭寄北緊張的自他身上摸索,確認(rèn)著他平安無事。“突然消失一周,你急死我了!” 來人的懷抱溫暖干燥,然后漸漸的被大雨澆濕,李云賦看著自己手上被泡的像枯枝一樣的紋路,推開了蕭寄北。 他冷漠的保持著一段距離,語氣疏離的說:“我尋蕭將軍有要事,還請寄……蕭公子通傳一聲?!?/br> 許是故友相逢,連天公都作美,這滂沱大雨,突然變得絲絲縷縷起來,帶著靡靡之意。 “云賦你……”蕭寄北忽然想起他消失的那日,該不會,云賦發(fā)現(xiàn)了吧。 他忽然緊緊抓上李云賦的手,“云賦,你聽我解釋……” 李云賦目光深了些,“蕭公子,我沒時間同你說這些,請?zhí)嫖乙妼④??!?/br> 蕭寄北愣住,豆大的雨珠不斷地從他額間落下,澆的這個向他如陽光般朝氣的少年,露出了衰敗的氣象。 “你尋我父親做什么……”蕭寄北有一種即將要失去什么的落寞感,他猛地將李云賦抵在了營口的石墻下,他攥緊了拳,卻又不知要做什么。 李云賦劇烈掙扎起來,“你放手!蕭寄北!你再這樣我就同你割袍斷……唔……” 蕭寄北堵住了他的唇,他自己也愣了,他沒想這樣輕薄李云賦的,只是見他要說出誅心之語,只是消失一周的思念與擔(dān)憂,只是害怕失去他的恐慌,讓他失去理智的吻上了對方。 李云賦臉一下子漲紅,他是氣是惱是羞,整個人都快成了朱肝色。他發(fā)了狂似的去踢踹抓撓蕭寄北,但都無濟(jì)于事,蕭寄北像一塊鐵甲,撼動不了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