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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嚴苛的大舅,那該有多好! 屆時,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想要什么,便取什么。 身為天子,他不就應(yīng)該比天下人都活得更無所顧忌么?! 可是,等到這一天真地到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他所期望的! ...大舅死了? 大舅...死了! 司馬衍的心中瞬間變得空落落的,他閉了閉眼,猛地將手中的訃告攥成一團,再將身上的被子一推,他赤著腳便跳下了地去,瘋了一般地喊道,“哈哈哈哈哈哈!大舅死了?。?!” 地上的人,甩著一頭亂發(fā),張狂得好像一只受傷的野獸。 杜陵陽驚呆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司馬衍,卻見他一面在殿內(nèi)來回轉(zhuǎn)圈,一面反反復(fù)復(fù)地高聲喊著??稍龠^了沒多久,他便像耗盡了渾身的氣力似的,立于殿內(nèi)正中,雙肩耷拉著,像個無知無覺的木樁一樣,側(cè)頭望向殿外。 寒風(fēng)凜冽,飛雪漫天,天氣比之前還要陰沉得多。 杜陵陽忙下了床榻,她取了外裳,趕到了司馬衍身邊給他披上,輕聲道,“陛下...” 明明一臉哀傷,可見她過來,司馬衍偏偏牽扯起嘴角,強露出個笑來,“哈哈哈...陵陽,大舅死了,朕該笑得...是不是?!” 杜陵陽面露不忍,她蛾眉微蹙,紅唇微張,一瞬間竟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說話啊!庾亮死了,朕是不是該笑?!”見她不語,司馬衍忽地用力,粗暴地用一手捏住了她的兩頰,強拉著她抬頭,“朕讓你說話!” 他的手勁從沒用得這般大,杜陵陽勉強搖了搖頭,盈滿淚水的雙眸一眨,兩行清淚便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正好落在了司馬衍的手上。 被這滾熱的淚水一燙,司馬衍的眼神中也恢復(fù)了清明,他乍然放開掐住女郎面頰的五指,卻見杜陵陽白皙的皮膚上已經(jīng)落下了數(shù)道紅紅的印子。 “陵陽,我...” 杜陵陽雙目哀哀,她沒有拭去自己臉上的淚,反是伸出手去,用中衣的袖子擦了擦司馬衍的面頰,“陛下,陵陽懂得...難過的時候,哭出來總比強忍著要好受得多...” 原來,不知在什么時候,司馬衍也落下了淚來。杜陵陽的衣袖一拂,便沾濕了一片。 而杜陵陽的話,就好像是一個開關(guān)。司馬衍定定得看了她半晌,忽地雙膝一軟,便帶著她跪倒在了地上。 地上寒涼,又是大雪天,可司馬衍此時根本感受不到冷,他只是展開雙臂,埋頭在女郎的肩頭,悶聲道,“陵陽...” 此刻的帝后二人,就仿佛晉廷之內(nèi)一對最為普通的農(nóng)人夫婦一般,在自己家中相擁舔舐著傷口。 許久,司馬衍才重新抬起頭來,他一下一下地撫著懷中女子的長發(fā),眼睛卻望著那挾風(fēng)而來的片片雪花。 “一年又一年...父皇、母后、大舅...朕早就知道,他們一個個地,全都會棄朕而去!” “陵陽,建康宮再大,可是只剩我一個人,又有什么意思?!” 司馬衍聲音澀澀,等說到最后的時候,又有一道淚滑了下來,落進女郎的發(fā)間,轉(zhuǎn)瞬就失去了蹤影。 聽了他的話,杜陵陽的淚亦是一串串地往下淌。 縱使如此,她仍是輕輕拍了拍他瘦弱的脊背,少傾,她略略挺起了身板,用一種極堅定的口吻道,“生老病死,俱是人間常事。陛下莫要因此再傷悲了...” “至少...陵陽向你保證,此生都會陪在陛下身邊,永不相負!” ... ... 庾亮新喪不久,晉廷的封書很快便送到了。庾亮逝世后追贈太尉,賜謚號為“文康”,蓋取經(jīng)緯天地,淵源流通之意。 吊喪時,皇帝司馬衍破格親臨,親手扶棺。等到下葬時,又再追贈永昌公的印綬,但后來再其小弟庾翼力表庾亮之志的情況下,此印綬辭而不受。 至此,明帝至今上的晉廷三家,陶侃、王導(dǎo)、庾亮三人,幾乎在同一年中先后隕落。而晉廷的政壇格局,在這之后,又要重新翻過一篇。 作者有話要說: 后續(xù)其實已經(jīng)寫好了,但是因為是卡出來的...所以我個人對于細節(jié)部分處理得不是很滿意,今兒晚上估計會改到很晚,明天再一并放出來。 好的信息是,這段劇情結(jié)束了,故事也會進入到最后的部分。往后,如果不卡的話,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爭取日六到完結(jié)! 啰嗦了半天,還要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 ☆、第 105 章 待到庾翼處理好兄長的喪事、重返武昌的時候, 已經(jīng)又是一年里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了。 武昌東郊, 暫代了近五個月刺史職務(wù)的桓崇親自出城相迎。 庾亮過世, 也就意味著荊州又要易主,但這一回不知何故, 建康的旨意下發(fā)得極慢,不然也不會有桓崇代職這么長時間了。 而庾翼這次歸來,便是攜了小皇帝的詔書,來安排后續(xù)事宜的。 ... ... 知道今天要公布新任刺史人選,一大早,將官們便通通聚于州府之內(nèi)。 轉(zhuǎn)眼間才過了一年,州府的主人便即將要迎來第三任,眾人俱是唏噓不已, 議論紛紛。直到不久后,桓崇引著庾翼入了州府、來了正堂,他們的議論聲才平息下來。 長途跋涉, 庾翼卻全然不顧旅途辛勞, 他只略略喝了口茶水, 微微潤了潤喉嚨, 便行至大堂中央,把手中詔書展了開來。 詔書不長,卻也不短。 前幾項都是些瑣碎事務(wù)與官話套話, 卻聽庾翼聲音沉穩(wěn),他一一宣讀,直到最末, 道,“...建威將軍桓崇,數(shù)次力距外敵有功,特拔擢為荊州刺史,掌一州之軍政...” 庾翼的話音剛落,一瞬間,滿室剛平息下的議論之聲又低低再起了。 荊州形勝,關(guān)乎著晉廷的生死門戶,非有能有才的長者不可掌握。是故,荊州刺史一職,歷來擇取浸yin朝野上下多年,且才干最為杰出者出仕。 桓崇固然是勇武善戰(zhàn)、有勇有謀,但論年紀,比他年長者遍地都是;論閱歷,比他經(jīng)驗豐富者亦有不少;更不要談什么出身家世、勢力背景了... “諸位且靜一靜!” 庾翼向周圍環(huán)視一圈,緩緩開口,“選桓將軍來擔(dān)任荊州刺史,既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朝中大臣們一致的意見。” “桓將軍年紀雖輕,但他長居武昌,受教于陶公,膽大心細,智勇雙全。去歲,他同石趙數(shù)次交鋒,即便身處劣勢,仍能立于不敗之地。如今荊州疲敝,石虎又對我江左虎視眈眈...值此之際,荊州正需要桓將軍這樣的人來鎮(zhèn)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