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也乖乖從桌子上呼啦爬下來。

只有一個小姑娘哇哇哭的甚是傷心。

錢小茗臉色凝重地走過去，搭住姑娘肩膀：“蘇小小，怎么了？”

蘇小小抹著眼淚，向張在守橫刀一指：“他捏我！”

張在守從小板凳上唰地站起，一臉憤慨：“老師，她掐我！你看！你看！”他伸出小手，獻寶樣地展示白嫩手背上數(shù)個玫瑰紅的新月狀傷痕。

他湊過去正要鑒定一番，又被孫富貴撲住：“老師你千萬別靠近他！他要捏你NENE！”

張在守忽然露出猙獰臉孔：“煩人！我愛捏誰捏誰！錢老師又不是是你家的！”

孫富貴用盡全身氣力，大喊一聲：“就是我家的怎樣？！錢老師的NENE，只有我捏得，還有我爸！”

小朋友哄笑，伍園長一時未能反應(yīng)過來。

錢小茗臉上騰地一紅，大手一伸捏住孫富貴左右臉頰，直將他臉捏成狀：“臭小子，你說啥瞎話！”

園長站在后面，哈哈地笑：“錢老師，你挺受小朋友歡迎的！誰都想把你打包帶回家，哈哈！”

錢小茗并沒把張在守的惡趣味當作一回事，歷來他花樣百出，但都只有三分鐘熱度，幼兒園常有不同流行風尚，一季一季換的比巴黎時尚還快，今天流行收集糖紙，或許明天流行扎蝴蝶結(jié)。正如他的雙胞胎哥哥張長弓，前陣子喜歡捅人眼睛，還好他只愛捅他老爸眼睛，樂此不疲，屢試不爽，終于捅到他老爸紅眼老娘翻臉。而今他弟張在守，不知是跟老爸洗澡還是與爺爺胡鬧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秘密，那就是人的rutou輕輕一捏就會硬挺起來，究竟為什么會這樣呢？他小子想破頭也不知道，那是，連他老爸也不知道！但他愣覺得有趣到極點，便盤算著將這新花樣在每人身上試驗一遍，不達目的誓不休。

孫富貴自然不甘示弱，你有你的潮流，我有我的時尚，他們仨，無時無刻沒有忘記在幼兒園里引領(lǐng)新風尚，永遠走在時代尖端。孫富貴上個禮拜剛唆使全班同學把杯子吸嘴上，比賽誰堅持的久，還不忘仰著腦袋跑到別班上手舞足蹈，意為：你看你看，不會掉下來耶！厲害吧？

等錢小茗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們不曉得吸了多久，他費了好大勁才把杯子一個個從孩子臉上拔下來，孫富貴痛的眼淚汪汪，和同學們一起，嘴巴邊上極齊整一圈紅印子，就這么著渡過下半天。于是吸杯子在幼兒園風靡一天，第二天再沒人愛跟風。

調(diào)皮的孩子，不一定都是壞的，而且，他們往往很聰明。

張氏兄弟頂頂喜歡粘園長先生，因為他兜里常常踹著各種糖果，只要一調(diào)皮，園長就說“你乖乖的，我給你們糖吃。”于是張氏兄弟就乖乖坐定了心滿意足舔糖果去，這是園長先生喜聞樂見的，小孩子安安靜靜地坐在小板凳上舔糖果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并且他們個個都對糖果很珍惜，小口小口舔著，吃完了還要把糖果紙用小手攤平抹直了，包在小手絹里帶回家去；另外，張氏兄弟只要對園長一伸手：“要抱抱?！眻@長便笑瞇瞇地給他拿柔柔紙巾擦汗抹鼻涕，然后展開雙臂將孩子摟在懷里。

說到張氏兄弟，伍向陽又想起前些日里，一次放課，張長弓站在走廊上，凜然正色，背著小手，小聲道：“老伍我告訴你一件事。”（那陣子幼兒園流行在姓前加“老”字）

“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他蹲下身子。

張長弓把小手拱成喇叭狀，湊近他耳朵：“我昨天見到那個露JJ的叔叔了！”

他臉色一變，捉住他肩膀：“他有沒有對你怎樣？””

只見張長弓將褲子唰地一脫：“我也露我的JJ給他看啦！”

他大驚失色：“然后呢？”忙去拉他松垮垮的褲頭。

他一抬鼻子：“他被我嚇跑了！”

張長弓今年6歲，尚不曉得這究竟是怎樣一種行為，得意非常，問題連珠炮地拋來：“老伍呀，那真是JJ嗎？為什么他的JJ比我大？還黑黑的？老伍呀……”

伍向陽措手不及：“等你長大，JJ也會長大的。”

“那蘇小小長大了，也會長出JJ來嗎？”

“不會的，蘇小小是女孩子，沒有JJ。”

小男孩望著他，眼里滿是疑惑。

想起孩子的眼神，伍園長不由泛起一股無力感，他頓然覺得那堂課勢在必行，而李朝東，責任重大。

李朝東一連打了三個大噴嚏。

“啊去！”

“啊切！”

“啊球！”

19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了？”李朝東打完噴嚏，冷笑一聲，說：“老子從不做虧本生意?！?/br>
園長坐在飯桌邊上，一本正經(jīng)，頂了下眼鏡說：“這堂課關(guān)系著孩子們的一輩子，影響著他們的一生，擔子在你的肩上，李朝東，你任重道遠！”

他一攤手：“可我不想犧牲你的治療時間和進度啊?！痹掃@樣說著，語氣里卻透著一股子輕浮調(diào)調(diào)。

“你想怎樣？”

他微微一笑：“我想了想，覺得這段日子不能放棄對你的治療，應(yīng)該見縫插針，把點滴時間利用起來?！?/br>
他又頂頂眼鏡：“哦？如何利用？”

“首先你應(yīng)繼續(xù)控制洗手次數(shù)和時間，另外紙巾的使用頻率也應(yīng)控制，限定你每天只能帶一小包紙巾出門，哦，一包最少也要用三天。”

園長瞪眼，小聲驚呼：“三天？！”

不如叫他去死算了。

“對的，三天，哦，不能用幼兒園里的廁紙補充哦！也不許向別人借?！彼f著，越發(fā)慷慨激昂，直指向?qū)Ψ奖橇海骸懊慨斈愠槌鲆粡埣埥?，就?yīng)想起戈壁和沙漠，就是因為有你這樣千千萬萬浪費紙的人才會出現(xiàn)在地球上的！”

“你少說瞎話！”他支起二郎腿，在胸前架起雙臂。

“還沒說完?！崩畛瘱|頓了頓，一手叉腰，接著說：“通過泥腳印，估計你現(xiàn)在對灰塵已經(jīng)有一定免疫能力了，可見滿灌療法的可行性是很大的，所以此后決定繼續(xù)以口水為切入點，多跟我接吻，漸漸的，你對人的體液也會適應(yīng)的。

園長思索一會，正色道：“沒問題，但要約法三章：第一接吻前你要刷牙；第二接吻絕不能頻繁，三天一次最多；第三要干吻不要濕吻?！?/br>
不待他說完，李朝東一拍桌，大聲道：“接吻是用來適應(yīng)口水的，干吻對此沒有任何意義！自然要舌吻！還有三天一次！這怎會有效果？！起碼要一天一次來的！在此前期要求我先刷牙這是可以做到的，但你想想正常人，哪個接吻先刷牙？還不都是一時興起就親上去的？！”

他微微抬起下巴，鏡片白光一閃：“你少跟我在這大小聲。第四你要尊重人，不能不吭一聲就親上來，這實在不禮貌?！?/br>
“哦，那好，伍園長，請問我現(xiàn)在可以拿今天的份嗎？”他站起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