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他還是對威廉不聞不問最好，“我叫你來，是為了另一件事?！?/br>
威廉表示自己聽著。

“董事會的人向你伸手了，是不是？”

作者有話說：jfc:jesusfugchrist耶穌cao他的基督

☆、73老宅.13

“董事會的人向你伸手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不過才接到一個電話，還是半個多月以前，艾德里安是會讀心術(shù)還是在他身上放了竊聽器？“你想我怎么做？”威廉想了想，問。

長發(fā)男人背肌一松，向后慵懶地靠上椅背。他看著小兒子，面容神色不可捉摸，“這不是我要做的決策。”

威廉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回了‘會考慮’。但事實是，沒什么好考慮的。警察的收入待遇的確不比我在公司，但我沒有再換工作的打算?！表斨请p藍眼睛里的壓力，威廉微笑說，“這幾年我?guī)瓦^很多人，親身經(jīng)歷而不只憑捐款。爸爸，我喜歡這個工作?！?/br>
“如果你要做警察，”艾德里安慢慢地說，“那就不能同時是一個萊昂?！?/br>
威廉沉默了會兒，“你還是覺得我丟了這個姓氏的臉？”

“你覺得呢？”

他從父親的問話神態(tài)中讀不出情緒，“警察沒什么可恥的?！?/br>
“既然你堅持，我的態(tài)度又怎么影響的到你？”艾德里安反問，目光仿佛透過兒子看到了另一個人，“但你得明白，這個決定把自己置于了多大的危險中?！?/br>
威廉一字一句地說道：“從一開始，我就很清楚?！?/br>
凝視他的目光深遠(yuǎn)而透徹，威廉坦然面對，不知不覺，最初的緊張在時間的流淌下消逝無蹤了。

“每個決意都有它附帶的后果，你能承擔(dān)得起么？”艾德里安的詢問意味深長，但似乎并不準(zhǔn)備立刻就得到答案。

他語氣一轉(zhuǎn)，展露出少有的笑顏，“威爾，你從來都不是恥辱?！?/br>
……

他的父親老了。威廉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想。

明明訂婚宴還見過面，怎么當(dāng)時沒發(fā)覺他的變化？眼角的皺紋，發(fā)間的白絲……還差幾年就到五十？變老其實再正常不過。

讓他困擾的從不是面容的變化，而是心里的。對于威廉來講，像訂婚宴上那樣，滿口模棱兩可話語的艾德里安才是正常的艾德里安?，F(xiàn)在這般直率袒露心聲的，如果不是依舊帶著些過去的琢磨不定與居高臨下，威廉會懷疑書房里的男人根本就是個外星人披著他老爸的皮。

惴惴不安牽扯著心臟，他感到一陣煩悶。

為什么艾德里安要表現(xiàn)得像是在交代遺言？他就不能專注于自己最拿手的，去玩弄那些高深莫測？

還有他的頭發(fā)。威廉記得曾聽格里芬提過，那晚他醉酒，把留了幾十年的長發(fā)一剪刀剪了個干凈，就在「那件事」發(fā)生以后，可為什么又漸漸蓄長了呢？

「我們自小就認(rèn)識了，十八歲結(jié)的婚，少年夫妻?！顾肫饎偛虐吕锇舱f的話，「至今我還記得婚禮那天，她美得有多驚心動魄?！?/br>
「你和格里芬，一直認(rèn)為我背叛了她，虧欠了她，約束了她，是不是？」艾德里安不在意地笑笑，目光投向右方像是兀自沉浸在回憶，「我不會指責(zé)這些說辭，因為它們沒有一句是錯的。但無論如何，阿曼達都是我的Omega，這點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改變?！?/br>
「愛情啊，威廉，你準(zhǔn)備好為它犧牲了么？」

犧牲？他推開房門，看到馬爾斯窩在沙發(fā)里翻著一本相冊，黑發(fā)男人聽到了響動，抬起腦袋沖他露出了個笑臉。

到底什么又叫愛情呢？

“你介意我翻翻這些么？”馬爾斯乖巧地示意了下手中的相冊簿。

威廉感到一陣無奈，“不管我介不介意，你都已經(jīng)在看了?！?/br>
“那還真是抱歉，你回來的比我預(yù)期的早?！瘪R爾斯絲毫不覺有錯。

別管什么愛不愛情的亂七八糟。威廉嘴角抽了抽，他只想趁著有機會多揍馬爾斯幾次。

“這里面的人比大廈的那本多?！?/br>
威廉走過去瞟了一眼，正巧看見馬爾斯翻到他和奧古斯塔的合照?！斑馈际切o足輕重的照片?！彼遄弥f，偷瞄了幾眼對面男人的神色，在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狀后松了口氣，“和些親戚朋友，或者公司董事會的叔叔阿姨，還有比賽的獲獎?wù)掌词强萍急荣愐淳褪情蠙烨?，都挺無趣的?！?/br>
……等等，究竟為什么他要跟馬爾斯解釋得那么清楚？

“你朋友挺多的?！瘪R爾斯不帶私人情緒地陳述。

威廉挑了挑眉，坐到他的身旁，“你就沒幾張和朋友的照片？中學(xué)的，或者大學(xué)的？”

馬爾斯仔細(xì)回想了下，搖了搖頭，簡單地說明，“念書的時候我還是premed?！?/br>
“……很有說服力?！蓖ＵＱ?。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Premeds無社交。

“為什么你不在自己家里放幾本相冊？”他指的是威廉在中央公園的寓所，那間公寓有的全是和破案相關(guān)的線索記錄以及推理，像這類和過去有關(guān)的物件少之又少。

“你知道我有恐慌癥，還問為什么不放些隨時能讓我復(fù)發(fā)的提示在身邊？”

馬爾斯稍稍側(cè)身，背靠威廉，將頭擱在他的肩膀，“習(xí)慣了事實，你就能最快地接受。”

“你是想說——‘麻木’吧？”

鴉黑的頭發(fā)在脖頸間蹭了蹭，威廉輕嘆一聲，抬手?jǐn)堖^身旁人的肩?！皟词值浆F(xiàn)在還沒伏法?！?/br>
他在談?wù)撃瞧饦寭舭?，自己母親的死亡，馬爾斯意識到。

——原來“我試試”并不只是應(yīng)付？

“我以為兇手當(dāng)場死亡了？”他迅速地接話，以免對方回過神后又閉口不談。

“是也不是（Yesandno）?！蓖f，“指示者不還活得好好的？”

馬爾斯遲疑，“你是說……精神院的那個女人？”

因為威廉的耿耿于懷，馬爾斯詳細(xì)地去了解過那次事件。他讀過所有報道，當(dāng)時的輿論都在一名歇斯底里的女性，槍擊發(fā)生時她在現(xiàn)場，當(dāng)眾指責(zé)萊昂家為賺人血錢的戰(zhàn)爭販子、否決禁槍令的幕后推手，甚至在事發(fā)后對著采訪鏡頭大喊“這是上帝的懲戒”。

她得意洋洋地向媒體闡述自己是如何一手策劃的謀殺，還稱槍手雖然斃命，但卻是為了完成偉大的善事，上帝會諒解他。

馬爾斯本以為憑著萊昂家的勢力，她早已在監(jiān)獄里“享受”剩下的人生，卻沒想到他們在第一次的起訴失敗后就直接放棄了。

起訴失敗，是因為警方?jīng)]找到有效證據(jù)證明她買兇殺人。再憑借法庭上那段“催人淚下”故事的煽動以及精神鑒定，她很順利地被陪審團判定為無罪。

威廉憤而離席的照片是判決結(jié)果出來后的頭條，他那時的表情馬爾斯能回想得真真切切——毫不掩飾的震怒，幾乎動用了全身的克制才沒當(dāng)場發(fā)生口角或沖突。

馬爾斯不明白為什么萊昂們沒接著上訴——也許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