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謝拾臉色越來越不好,上輩子也是類似于這樣一條公路,他們的車子剎車被剪斷,直直地從護欄上撞過去,粉身碎骨。前世的回憶在他腦子里翻天覆地的攪來攪去,讓他指尖越來越冰涼。“去哪兒?”半晌,謝拾終于忍不住再一次問道。“醫(yī)院。”沈旬不耐煩道。雨說下就下,豆大的顆粒砸在車窗前,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幾秒之后車窗就完全模糊不清,看不清前路。謝拾看了一眼沈旬,發(fā)現他完全沒有要開雨刷的意思,前路蜿蜒盤旋,暗沉沉一片,謝拾越來越心悸,有一種兩個人正要同歸于盡、共赴黃泉的錯覺。他忍不住伸手開了雨刷。沈旬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將手縮了回來,沈旬瞥見他的臉色,皺了皺眉,將車燈打開,速度放慢下來。“怕死?”沈旬譏嘲道。謝拾一頭霧水地看他,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怕死?!?/br>但更怕和你一起死。謝拾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但不想和你一起死?!?/br>沈旬:“……”沈旬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百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誰稀罕!”謝拾:“……”他反應過來立刻覺得兩個人這是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情,爭相恐后的去死,太不吉利了。既然謝拾稱病,雖然不至于真去醫(yī)院沾一趟晦氣,但掛點滴至少得一晚,為了不露馬腳,他們只能在山下呆一晚再回去,對此沈旬一句話沒說,但他的臉色已經反映了他的心情。作者有話要說: 謝拾:心好累……沈旬:我更累……窩:我最累……☆、第二十二章:仇恨與死亡車子在路上全力飛馳半個小時,天色已經全黑,兩個人在山腳的鎮(zhèn)上的簡陋旅館開了兩間房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謝拾一起來敲沈旬的房門,就發(fā)現對方不見了,他匆忙套上外套,跑下樓,在這里打的上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沈旬真的脾氣上來了把他扔這兒,那他就是有四條腿也走不回去!“怕我跑了?”沈旬迎面走上來,扯住差點剎不住車的謝拾。“你去哪兒了?”謝拾匆忙問。沈旬嘴角一撇,一包藥用塑料袋包著被丟到謝拾懷里,各種牌子的感冒藥都有。沈旬往房間里走,輕飄飄地丟出兩個字:“道具?!?/br>謝拾:“……”謝拾匆匆把自己房間里的東西收一收,站在沈旬房門前徘徊,接下來七天之行必定是逃不過了,要是早知道沈旬會參加這個節(jié)目,即使是被認為耍大牌,早在一開始他也會直接拒絕。不管怎樣,兩個人在這幾天至少要維持表面的平和,否則輿論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波浪,但……他不確定沈旬是否會忍受得了。謝拾在附近的小店買了早餐,用餐盤擺好,推門進去。沈旬正抱臂站在窗前,聽見響聲回過頭,煙在他指尖紅光閃爍,升騰起白色的霧。“你吸煙?”謝拾眉頭擰起。沈旬眼睛掃過他,又轉過頭去,吐出一口煙,“關你什么事?”謝拾蹙眉,不想一早上就和他爭吵,默默地看了會兒他的背影。沈旬即使是背影,給人的感覺仿佛也是冰冷的,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灰蒙蒙的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鍍了一層迷蒙又晦澀的光。謝拾想起來小的時候,他們兩個在墻上刻上身高,有時候為身高這件事就可以吵上半天。讀小學時,謝拾比沈旬高一點,沈旬微胖,沒有謝拾受女生喜歡,被別人喊胖子不哭也不吵,皺著一張小臉撿起石頭就往說他壞話的人身上砸。后來他勵志要超過謝拾,天天打籃球,初一的時候身高超過了謝拾,后來就一直比謝拾高出半個頭,長得帥,人又酷,給他送情書的女孩子遠遠超過了喜歡謝拾的,可沈旬永遠板著一張臉,對女生愛理不理。他脾氣不好,永遠是謝拾在中間充當和事老。可是那時候,沈旬對謝拾無疑是例外的,他會攢下零花錢給謝拾買他渴望很久的汽車模型,也會在高年級的混混面前護住謝拾,他們是好朋友,也是彼此唯一的朋友。……可惜,如今,他們之間仿佛有一道堅不可摧的鐵柵欄,無論謝拾多么努力,都只能待在柵欄的這一頭,中間是不可消弭的鴻溝。謝拾頓時有些灰心。他想過被沈旬打得鼻青臉腫,或者是骨折重傷,被送進醫(yī)院,也想過干脆被沈旬捅一刀子,以命償命好了,可就是沒想過,沈旬會這樣待他如同陌生人。不恨、不怨,只是不屑,不理會。這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該怎樣去解開兩個人的心結?;蛟S,那是一個死結,根本沒有解法。“還不滾出去?你要呆多久?”不知什么時候,沈旬已經側過身來瞪著他,語氣不善。謝拾反應過來,端起餐盤遞到他眼皮底下,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沒吃早飯吧,我買了白米粥,荷包蛋,豆?jié){和……”“你又要干什么?”沈旬煩不勝煩,將煙頭摁滅在窗臺上,“趁著我好好說話之前,趕緊帶著你的東西出去,煩死了?!?/br>謝拾神色不變,繼續(xù)說完:“還有油條、面包和酸奶,選擇很多,看你想吃什么?好像有點冷了……外面有家店,現在還來得及,要不我們一起去?”沈旬盯著他,非常想敲開眼前這個人的腦袋看看里頭到底裝了些什么,怎么可以自己三番五次地讓他滾,他都能做到若無其事。無視沈旬的冷意,謝拾繼續(xù)道:“我記得你以前喜歡桐城北市的那家豆?jié){鋪子,什么時候……”他頓了頓,心一橫,把含在嘴里的話說了出來:“什么時候我們可以回去……”“回去?”沈旬突然神經質地笑了一下。“回哪兒去?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回了!”沈旬拳頭不自覺握起,又松開,他扭過頭,不再看謝拾,從衣柜里拿出兩套衣服來,丟進行李箱。“滾開?!鄙蜓滞笠环欣钕湓诘厣蟿澇鲆坏览涞幕【€,繞過謝拾,他大步往門口走去。謝拾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執(zhí)拗地說:“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得聽我說完?!?/br>沈旬終于發(fā)怒,他大力拍開謝拾的手,將行李箱往旁邊一丟,發(fā)出“砰”地一聲響,他回過頭粗暴地扯開衣領,直直地盯著謝拾:“沒什么好說的,你以為我好欺負嗎?!還是你覺得我可以輕易地把當年的事情忘掉,像你這樣沒心沒肺地活著?”他拼命想要忘掉那些慘痛的記憶,謝拾卻三番五次在他面前提起!就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