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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被中老年人多看兩眼,就會想到沈舟昨晚對于喝酒的建議,胃十分受不了。沈舟見了江陵就不太高興,“什么時辰了,這么晚起?!?/br>“認(rèn)床、認(rèn)床?!苯甑?。燕歌幫他說話道,“昨兒奴婢先服侍了殿下歇下,這才有功夫給小江解元安排房間,簡單掃灑又換了被褥,您知道的,這府中人手咱們是一概不用的,就奴婢和鶯歌兩個人,害得小江解元睡得晚了些?!?/br>沈舟不再多說,二人用過早飯,便往關(guān)押裘雙更的小院去了。總督府如今處處是兵,幾個主子住的院子通通被圍起來,不許進(jìn)也不許出,送飯也得由看守地送進(jìn)去,想在包子里塞紙條?對不住,包子餃子餛飩這類有餡兒的,都不許,斷絕一切私相授受的可能。裘雙更坐在院中曬太陽,頗有些氣定神閑,見了沈舟道,“殿下來了?!?/br>“我原覺得無甚可審了,你這樣蠢。可是,裘大人久居官場,不該這樣蠢?!鄙蛑墼谒麑γ孀拢半y不成真是老房子失火,色令智昏了?”“叫殿下失望了,確是如此?!濒秒p更看看江陵,“小江解元也坐罷,我原也是真心想讓你結(jié)識幾位大儒。”江陵抿著嘴,生怕一張口就吐他身上。沈舟托腮道,“哦,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裘大人覺得到這會兒了嗎?”“大約是到了?!濒秒p更一笑,“我這三兒媳是金陵甄家的女孩兒,打小金尊玉貴的,到我家里守了寡。青春年少便孀居,不免性情有些古怪,我最初憐她命苦,夫人要讓她立規(guī)矩,我也都擋下了……”江陵道,“您打住,我們不是來聽您講這個的。”“唉……那我也沒旁的好說了。銀子,我是收了,但鹽商的孝敬歷來如此,林如海和梅庚新也不是沒有。但要說這次鄉(xiāng)試我也收銀子了,那肯定沒有。不過區(qū)區(qū)幾萬兩,何須我出手?!濒秒p更欠著身子,眼里滿是誠懇,“事已至此,要?dú)⒁獎?,都由得殿下?!?/br>“那你設(shè)局害他做什么?”“不怕您恥笑,席間我那三兒媳藏在暗處,正巧見了江解元如此品貌,便動了心。那丫鬟也是她私自決定的,我一開始是真以為江解元冒犯了她?!濒秒p更長長嘆了口氣,“殿下說的是,我久居官場,不該這樣蠢,可偏偏就這樣蠢了,被個小女子所累?!?/br>作者有話要說: 共勉【人與人之間的尊重應(yīng)該是相互的,至少也得不沖突,如果你絲毫沒有要尊重我的意思,那么我再尊重你,就是我的不對了。】第14章江陵翻開桌上的白瓷杯,先用茶水涮干凈了,方倒了杯茶給沈舟,笑道,“裘大人,始終覺得我是傻子呢?!?/br>裘雙更便開口要道歉,江陵抬手制止住他,“你說了,我不信,別圖費(fèi)口舌了。”縱橫官場幾十年爬到淮揚(yáng)總督,為了個寡婦兒媳要魚死網(wǎng)破宰了深受帝寵的皇子,要么是被下了降頭,要么這甄家姑娘是天仙下凡。皇權(quán)至上,別說是個姘頭,就是親媽,都不一定有這個待遇。沈舟晃了晃杯子,隨手潑了,“才吃了飯,不喝濃茶。裘大人好生保養(yǎng),既不愿意交代,便算了?!?/br>江陵并不惱他潑茶,只是見了裘雙更腳下被他們潑濕的地覺得有些好笑,略像裘大人失禁了。裘雙更只是認(rèn)錯,說是甄氏誤了他,別無他話。二人出了院子,江陵回頭看了一眼,裘雙更依舊是那副謙卑的悔悟模樣,甚至還對江陵微笑了一下。但是他的好感度,是江陵游戲以來,見過最低的——【-100】江陵低聲同沈舟道,“殿下還請多提防些裘大人?!?/br>“敵在暗,我在明,見招拆招罷?!鄙蛑蹮┰甑孛蛄讼伦齑?,“這群狗官?!?/br>“殿下不要急?!苯陱澭皆谒叺溃笆呛偩鸵段舶?,何況殿下的折子已經(jīng)送出去了,怎么處置聽陛下的便是了。”他說話比常人要慢一些,帶著從容不迫的舒緩,尾音總是不自覺地微微上揚(yáng),如吹面不寒的楊柳風(fēng),溫和醉人。沈舟怔了下,隨即惱道,“成日你啊我的,有沒有規(guī)矩,這些事豈容得你置喙?”咦?炸毛了。江陵退出去兩步,行禮道,“殿下人品貴重,學(xué)生不由心生仰慕,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學(xué)生一時忘形以至失儀,還望殿下海涵?!?/br>沈舟無語,“算了算了,聽你這樣說話我牙都酸倒了,本殿下不跟你計(jì)較?!?/br>“說好要去吃面的,這會兒出發(fā),瘦西湖晃晃正好去明月樓吃面,殿下覺得怎么樣?”江陵話音未落,沈舟已經(jīng)開始搖頭了,“雖說沒進(jìn)展,也不好這樣出去瞎晃,過幾日再去。?!?/br>江陵一笑,“那可約好了,過幾日帶殿下去嘗嘗鮮?!?/br>他到底只是個舉人,不好多在總督府摻和,說過幾句話便告辭離開了,燕歌還笑說剩下幾件做大的衣服都留給他下次來穿。原是要套車送他,只是江陵見天氣不錯,決定走回去,便給推了。江陵慢悠悠地踩著城中的青石板路,走過皆是高門大院騎馬墻的這個小區(qū),到了平民區(qū)就多了許多生氣,桂花正好的時節(jié),街尾賣湯團(tuán)的老婆婆采了桂花用糖腌了,誰來買湯圓便在碗里舀上一勺,甜香撲鼻。遇著沒錢的娃娃在攤子邊上流口水,老婆婆也不趕人,拿空碗沖了糖桂花分給他們喝,笑瞇了眼道,“甜不甜?慢著些喝,別燙著了?!?/br>江陵站在邊上看了許久,只覺歲月靜好,不外如是。這世上許多人為名為利,汲汲營營,也有人這樣在平靜平凡的生活里努力,雖辛勞,卻也快活。“這位公子若是等人,不妨來老婆子攤上坐坐。”老婆婆看他衣著清淡卻富貴,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桌椅板凳干凈得很,時不時都要用皂角水洗刷的?!?/br>江陵笑著搖搖頭,坐在一個胖娃娃對面,那娃娃白白胖胖,似是個大阿福,正咬著勺子里的大湯團(tuán),吃得極認(rèn)真。“我并非等人,只是聞見香氣走不動,偏偏又吃了早飯出的門,肚子不爭氣,便猶豫了會兒功夫,倒被您看出來了。您也給我下一碗罷,兩三個的就夠了,錢照給,吃不完別叫我糟蹋了?!苯昕此滞尥抟屏损W兒,被燙得眼淚汪汪,仍不肯松口,忍不住道,“你倒是吹吹再吃?!?/br>胖娃娃抬眼看看他,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吹了吹,像是江陵說了什么十惡不赦的話。“公子說話忒客氣了?!崩掀牌判Φ?,“這是我家大傻子,公子別理他,就是個憨吃的,糯米積食,我只許他吃一個,這不,饞哭了?!?/br>大傻子小朋友更委屈了,癟著嘴道,“沒饞哭,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