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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蔣玉章脾氣相投,年齡上雖是蔣玉章的長輩,相處時卻更像朋友。如今得知此人是方烈的父親,此時親上加親,蔣玉章自是心中樂意,唯獨對他的伴侶卻心存芥蒂。鄭謹言也是有喜有憂,他雖然與屏風后那人相識多年,可饒是他四處查探,卻始終對那人一無所知。他只知那人城府極深,喜怒不形于色,是個不易與的角色。不想今日此人與二當家搖身一變,卻成了方烈失散多年父母,也使鄭謹言心中百感交集。今日那人神秘而來又神秘而去,還說之后不會與方烈相認,實在是讓人免不了疑竇叢生。鄭謹言忖度了半晌,開口道:“幾日后二當家與阿烈相認,若是被問起生母來又該如何?”“到那時,我大概免不了要拜托二位配合我了……”孫伯君應答如流,足見鄭謹言的疑問也在他的考慮之中,之后他就說出了他的計劃。于是便有了今日的一幕。“少爺!”董姓婦人激動的握住方烈的雙手。方烈怔住了。這幺多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稱作是“少爺?!?/br>細細想來,他被人喚作“少俠”“大俠”“俠士”,唯獨少爺這二字十分陌生,可是說聞所未聞。他看了看身邊的鄭謹言,心想與自己相比,舉止文雅的鄭謹言倒是更適合少爺這二字。“這位夫人,您怕是認錯人了吧?”被陌生女子握住雙手,方烈也難免有些難為情,他試圖抽回被婦人緊握住的雙手,可無奈這女子手勁極大,偷偷試了幾次以后卻始終紋絲不動,于是方烈只能作罷。他為難道:“我與您初次見面,這男女之間畢竟授受不親,您還是……”乍見之時,方烈本以為這大概是個性情有些冷清的婦人,可沒想到此時她雙眼之中卻迸出了與她清麗容顏不相符的火光來,似是沒有聽見方烈的話,婦人雙手握住的越來越緊,讓方烈都懷疑若是繼續(xù)下去自己這雙手的手骨怕是被廢掉了。“錯不了,”女子聲音帶了幾分哽咽,雙眼之中也泛起了隱隱的淚光:“少爺親手被我?guī)У竭@個世界上,我一眼就能認出您來。”女子的話讓方烈再次怔?。哼@婦人竟從小便認識他!方烈繼而想到那這位陌生的婦人極有可能也認識自己的父母!這想法讓方烈心中又驚又喜,雙手也忍不住輕顫起來,然而方烈的心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親眼目睹數次希望成空之后,方烈心中也難免生怯,他試探道:“夫人,您,您方才說了什幺?”“我說……”不想值此關鍵時刻,那婦人的話卻被叩門聲打斷。蔣玉章隨后推門而出。蔣玉章數次隨方烈上山,從此來去自如,儼然將凌霄山當成了教中分舵或是他的第二個家。因此他前來并不稀奇,然而他身后跟著的一人卻是稀客。竟然是昔日有一面之緣的二當家孫伯君。“二當家,”方烈目露驚訝之色,出聲喊道:“今日您為何來了?”雖然不過是一面,方烈卻覺得孫伯君此人和藹可親,讓人心聲親近之意,于是再度開口問道:“您若是提前,我自會親自下山接您,今日實在是有失遠迎?!?/br>“無妨無妨,”二當家沖著方烈笑笑:“大家都是相識之人,不必如此大費周章?!?/br>就在這時,方烈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被這這神秘婦人緊緊攥在手心。然而不想這時方烈卻輕松將手抽出,就在他詫異之時,就聽那婦人喊道:“主人?!?/br>方烈再度怔住了。他開始看不清面前錯綜復雜的關系了。下一刻,孫伯君微微頷首:“仙舫,有勞你了?!?/br>原來她叫做仙舫。董仙舫搖搖頭,她松開了方烈的手,隨即退到了一遍,但雙眼之中的激動卻依舊尚未平復。方烈看了看董仙舫,又看二當家,最后轉身望向鄭謹言與蔣玉章,發(fā)現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面色淡然如常,仿佛只有自己一個人被排除在外。于是方烈忍不住對著四周眾人問道:“這……究竟是怎幺回事?”“阿烈,”孫伯君輕聲喚道:“我此番前來,為的是對你說幾句話?!?/br>孫伯君深吸一口氣,隨后將顫抖的雙手按在方烈的雙肩上,眼神之中流露出與他平日沉穩(wěn)不相符的激動來:“你,你聽好了?!?/br>見狀,方烈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他握緊雙拳,點點頭:“二當家您請說?!?/br>孫伯君雙眼注視著方烈,最終說出了那句讓方烈久久不能平靜的話:“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br>宛如九天之上驟然落下一道驚雷,方烈瞬間愣住了,雙耳也因這輕輕的一句嗡嗡作響。方烈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孫伯君。他突然抓住了孫伯君的手,注視著對方的雙眼問道:“您,你說什幺?”“您說,您是我的父親?”孫伯君點點頭。太突然了。突然的讓方烈措手不及。突然到方烈腦中一片空白的聽著孫伯君的講述。于是孫伯君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講述之時,他一直抓著方烈的手,感受著對方手心傳來的溫暖,聽著對方講述時因為激動而產生的輕顫,孫伯君眼神真摯,已經讓方烈信了大半。但如此大事,方烈卻也不能單憑片面之詞,于是他追問道:“您有沒有什幺信物可以證明?”方烈貼身布袋中有三件重要職之物。一件來自于鄭謹言,一件來自蔣玉章,而剩下的最后一件則是從方烈的襁褓中找到的,來自于他的生身父母,這幺多年來,除了親近之人無人知曉。一瞬間,方烈心都快要跳出胸膛,心中卻在期盼著孫伯君能描述出那物的形狀。因為方烈也希望這個一見便心生熟悉好感的男人是他失散多年的父親。孫伯君雙目含笑,之后準確無誤的說出了那玉佩上雕刻的紋樣。方烈雙膝落地。幾人見狀,紛紛識趣離開,將獨處的時間留給這對失散多年的父子。抱住孫伯君的腿,方烈已是淚如雨下。“那幺多年來我一直在等著你們來接我,可是我等了那幺多年,你們卻沒有來!”“我,我以為是我不好,因為身有隱疾才被你們拋棄……”說到這里,方烈已是泣不成聲。“傻孩子,你是我的親生骨rou,我又怎會不要你……”孫伯君輕撫著方烈顫抖的肩頭,雖然這些年他也見慣了人世間的分分離離,可當今日骨rou團聚之時,自己竟也不免受到觸動,雙眼之中浮現出微微淚光。孫伯君哽咽道:“如果不是那山賊,若是他早些日子落網,我們也還能早些日子相認?!?/br>“好在我終于找到你了,”孫伯君試圖將方烈扶起:“好孩子,快起來,讓爹看看你?!?/br>